第15章 关系
“那我们是朋友了，对吗？”
景飒回到家，反复品味这句话，有种形容不上来的感觉。
这小子，这么想跟他做朋友啊。
他隐隐约约想起上辈子，班里女生说两班明明隔了那么远，沈南珣却总路过他们班，就像在找什么人似的。
景飒心里一咯噔。
难道上辈子沈南珣一直想跟他做朋友，他会错意了？
不过，他又细想了想上辈子和沈南珣打照面的瞬间，每次都板着扑克脸，真看不出来那是想跟他做朋友的表情。
景飒快速吹干头发，抱着复杂的心情，倒在床上。
不困，但好累。
-
翌日，晨光熹微。
景飒昨天下午睡得太多，愣是和天花板眼对眼了两个小时才隐隐有睡意。六点的闹钟响了很多次，最后是被六点四十五的闹钟惊醒的。
他蹭得从床上弹起，洗脸刷牙换校服，冲到学校的时候刚到七点。
“呼……”倒是长松了一口气。
七点的校园，踏着晨雾入校的学生来来往往，景飒跟着人流来到班级，来了不少人。
他没去打扰前排聊得热火朝天的几个男生，径直走向座位。
察觉景飒的靠近，沈南珣深色的瞳孔落进几缕晨曦的微光，视线一抬。
“景哥，早。”
景飒不太自然地别过脸：“早啊。”
好不适应沈南珣叫他景哥。
目送景飒坐到自己身边，沈南珣注意到少年略有疲倦的双眼，好看的眉头轻轻一皱：“昨晚没睡好？”
“啊，我……还行。”景飒支支吾吾开口，没想到沈南珣会主动搭话。
“是昨天下午睡过头了？”
“算是吧。”
“那要不要上午睡会儿，我借你笔记。”
景飒：“……不用。”
“你身体撑不住。”
“没事。”
“还是睡会儿吧。”
景飒沉默半秒，终于忍不住看过去：“……你原来话这么多的吗？”
沈南珣薄唇顿了顿：“没有。”
“正常点，”景飒从包里抽出课本，摊开，“你今天像吃错药了。”
【……】
【被讨厌了吗】
沈南珣眸间轻闪，像犯了错似的：“景哥，你不喜欢这样吗？”
景飒口型僵住，半天没从嗓子眼里挤出话：“我不是那意思。”
这，你跟他说这是那个高冷到冻死人的沈南珣？这是开启了什么开关吧！
景飒心底狂飙问号。
班里静悄悄的。
沈南珣那阵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惊动了刚进教室的林子然。
林子然无比震惊地看向靠近后门的窗边座位的两人。
“我的老天，我听错了吗？”
刚进班级就听到爆炸性新闻，林子然按捺不住八卦的心，蹭蹭跑来：“你俩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你叫他景哥！”
林子然永远是引起骚乱的供应端，高亢滑稽的音调一出，前排几个同学立即回头，班里装作不经意的同学也竖起耳朵。
“你小点声。”景飒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林子然吃痛地哀嚎一声，看看沈南珣，又看看景飒，一脸不敢置信：“景哥，真的假的。”
“什么真的假的。”
“他叫你景哥！”林子然表情夸张，“你不是不喜欢不熟的人这么叫你吗？”
“沈南珣也没那么不熟。”
林子然眼神惊恐。
景飒烦了：“不就一个称呼吗？怎么搞得我跟沈南珣领证了似的。”
沈南珣眼眸微动。
【……】
“不、不是，那也太奇怪了。”林子然说，“你俩召集日那天还看不对眼，上周五也没见说过几句话，怎么一个周末的功夫就……”
关系这么好了？
等等！
林子然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点，看到某个界面，倒吸一口气：“帖子我没点进去看，你们真去图书馆学习了啊……还有勇子。”
景飒解释：“辅导勇子功课。”
林子然忍不住问：“去趟图书馆关系就能变这么好，这就是学霸间的惺惺相惜？”
景飒头疼地揉太阳穴。
“林子然，我真的很不喜欢跟你聊天。”
林子然嘿嘿两声，见好就收，边敬礼边退后：“那林某祝两位百年好合，相伴永远哈。”
景飒一个冷眼横过去，林子然拍着屁股就跑。
本来就不知道今天沈南珣吃错了什么药，再加上林子然一搅合，昨晚睡觉前那股情绪一股脑儿涌了上来。
景飒烦躁地翻书，却看不进去一行字。
“我说，你还是叫我名字吧。”他头也不抬。
沈南珣也没抬头：“飒飒？”
景飒大脑登时停止运转。
没走几步远的林子然兴冲冲回头，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吹了个口哨。
其他同学兴冲冲看过来。
景飒把脑袋埋进教科书，真想赶紧入土为安。
“……还是景哥吧。”
今天这小子怎么回事，真的很不对劲。
看到少年别扭的神情，沈南珣精致清冷的神情散开笑意，淡淡的，像晨曦破晓，光影摇曳。
“嗯。”
似乎心情很好。
-
不出所料，那一上午，整个特优班都处于昂奋状态，就连老师们带来的摸底测试卷也没打消他们的激动分毫。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什么，就是很兴奋。
上午最后一科是数学，题目超纲，答完卷子后班里静悄悄的，尖子生们感到挫败，个个趴在桌子上不说话。
原来，和录取通知一起来的暑假预习作业不是说说而已。卷子里很多内容涉及到了高一上学期后半的知识点，有的甚至直逼高考难度。
景飒揉揉脖颈，倒是都在他的能力范围内。
写了那么久的卷子也饿了，找崔勇吃个午饭吧。
身侧人的眼神跟着景飒的起身而抬起，沈南珣轻唤：“景哥。”
轻轻的声音在落地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的教室里散开，打破长久的静谧，众人相互看看，悄悄瞥向最后排的座位。
来晚的没亲眼见证“景哥事件第一现场”的几个人眼睛放光。
靠！沈南珣开始叫景飒景哥的事是真的！
景飒身体一直。
“……怎么了？”他尴尬地问。
“去吃饭？”沈南珣简明扼要。
景飒：“对啊。”
“一起吗？”
景飒僵住。
他看到林子然冲他挤了挤眼，像是在说你俩果然有事儿。
不仅林子然，班里其他同学也都交头接耳，偷偷看着他们，尤其是以鹿菲菲为首的女生，相互对视得暧昧，脸上扑红。
与此同时，景飒脑壳闯入了无数心声，都是好奇他跟沈南珣关系的。
【哇擦，还以为他俩井水不犯河水呢，原来关系这么好的】
【呜呜呜是真的！昨天看到的帖子是真的！】
【真是错付了，我还想看中考双状元世纪大战，死对头文学呢】
【啧。打赌输了，果然帅哥的朋友是帅哥，帅哥相吸】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景哥快答应他！】
景飒：……
这些人不是考完数学很沮丧吗？突然一个个精神的跟什么似的。
但他也没想拒绝沈南珣。
昨晚都明面说和人家是朋友了，没必要在这里闹不愉快。
景飒偏头：“那走吧。”
沈南珣唇角微不可见地一弯，起身，大步跟上来。
教室里的人目送他们离开。
两个少年身材修长，面容清秀，一前一后。后面那个的目光一直落在前面那个的背影上，淡到寻不出情愫，又别有一番味道。
众人哗然。
鹿菲菲捧着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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