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熟识
景飒唇角抽搐。
他突然觉得这小子怎么阴魂不散，哪哪都是。
“你……”
“吃药了吗？”那边打断他的话。
“吃了，”景飒语速飞快，“你怎么之前不说你是晓晓的家教老师？”
沈南珣：“我不知道她是你妹妹。”
景飒半信半疑。
那边深色的眸眼轻掀，眸底有一滩懒洋洋的光：“真的。”假的。
“……行吧。”景飒艰难地接受这个事实。
但还凑合吧。
一是沈南珣作为辅导老师资历不差，二是当他听到晓晓和男老师共处一室时还很担心，知道那是沈南珣后安心了不少。沈南珣性格不好，但分寸感很强。
景飒唇线绷直，不情愿地道：“你明天还去晓晓那儿？”
“明天是数学课。”
“今晚呢？”
“英语。”
“……”景飒叹气，“好吧。”
两人又陷入沉默。
那边小姑娘本想让沈南珣劝景飒，没想到两人先聊起来了，疯狂冲沈南珣比划。
沈南珣薄唇微动，又有些踌躇：“你明天来吗？”
“行。”回答很爽快。
深褐色的眸眼微闪：“你来？”
“来。”景飒说。
“……”
“喂，喂？”那边好久都没回复，景飒还以为信号不好，“能听见我说话吗？”
“听到了。”沈南珣的声音静了一会儿响起，“明天还要见面，早点休息吧。”
景飒很想吐槽不是跟你见面，但沈南珣那句话说完他突然很困，没由头地打了个哈欠。
“我睡了，晚安。”
少年的声音透着听筒传来。
那声音慵懒放松，就像少年和他的朋友们日常打闹时的语气，沈南珣眉眼微动，有什么情绪在他眸底散开。
他动了动唇，却生生把两个简单的字念成了对恋人诉说的跨越时光的低语：
“嗯，晚安。”
-
翌日，景飒起了个大早，按照小叔给他的地址找了过去。
包括上辈子，景飒从没去过小叔s市的散打教室，但丝毫不妨碍他到了之后倍感亲切。
景晓晓第一个冲出来，扑通一声抱住景飒的腰，仰脖嘿嘿道：“你终于舍得来看我啦？”
“我可不是来看你的，”景飒无情地拍小姑娘的头，板着脸，“之前我们怎么说的，你要不听爸爸妈妈的话，我就永远不来看你。”
“可你现在不是来了嘛，说明你还是想见我的！”小姑娘搂着景飒胳膊，撒娇道，“小飒哥，以后你多来呗，我肯定听妈妈的话，真的。”
“爸爸呢？”
“爸爸不重要！”
小姑娘身后的景诚一口老血。
景飒揉小姑娘的头发：“你爸在后面。”
“是吗？”景晓晓回头，果不其然景诚站在身后，冲他眨眼睛，“爸，我爱你。”
“信你的鬼话。”景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说着绕过小姑娘，上下打量了一番景飒，眼角流出笑意：“哎呀，我们家飒飒是长大了，才多长时间不见就快比我高了。”
“没有，估计还得长个两三年。”景飒笑说。
“哪需要两三年呀，你们青春期，发育可快着哩。”景诚边说，边引景飒进门，“想当年我上高中那会儿，一米六的小个儿往上窜了二十多厘米。”
景飒跟景诚唠着景晓晓听不懂的家常，她觉得无趣，便跑进房间里找人。
“珣哥哥，小飒哥来啦！”
沈南珣正批改景晓晓的数学作业，笔尖一顿。
“他来了？”清冷的声音搀着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欣忭。
“嗯！来了来了。”景晓晓拉住沈南珣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边喊，“小飒哥，你在哪？我给你介绍珣哥哥！”
散打教室楼上就是景诚家的住处，这时景飒和景诚在客厅沙发上闲聊，听到景晓晓的声音，两人顺势回头。
比起景飒脸上堆起的笑容，景诚脸上的表情更自然。
“哦对了，还没跟你介绍。”景诚说，“他叫沈南珣，打小就在我这儿帮忙，现在是晓晓的家教……哎飒飒，你们应该认识吧？”
景飒漫不经心：“认识啊，一个班的。”
沈南珣看向他。
“不对，你俩不是才认识，”景诚说，“你俩小时候关系可好了，不记得了吗？”
景飒表情一滞。
“什么？”他不敢置信，“小叔你记错了吧，我小时候没见过沈南珣。”
他小时候的确常来景诚的散打教室串门，但他记得很清楚，他记忆中没有沈南珣，这个名字是他上高中后才接触到的。
“没吧，是你忘了吧。”景诚陷入思考，“你俩常在哪个角落玩儿我都记得呢，还总跑去绿地公园，一玩就是一个下午，天黑才回来……”
“你记错人了小叔，”景飒说，“是有个跟我关系好的，但不是沈南珣。”
说着，求证似的看向沈南珣，可触及了他的目光，沈南珣淡淡别开眼，就像他说错了一样。
景飒心底勾起问号。
这什么反应？
“哎——算了，上了年纪真是什么也记不住。”景诚叹，“可能你俩同一天来过，我给记混了。”
景飒点点头。
“不过你刚才说你俩一个班的？”景诚另起话题，“咋没听你提起过呢，南珣？”
沈南珣轻轻开口：“我不知道他是您侄子。”
与之前回答景飒的理由如出一辙。
景飒大笑两声：“哈哈，整个锦城有几家姓景，问问我不就知道了？南珣你也真是的，不用这么见外。”
沈南珣垂着眸没说话了。
小姑娘挠挠头，又听不懂大人们的话题了。
她跑过去拉住景飒的手：“小飒哥，你过来陪我玩呗。”
景诚皱眉：“你作业写完了？小丫头片子。”
景晓晓扮了个鬼脸，小跑回房间，路过沈南珣时还不忘拉上沈南珣。
句尾都是飘的：“珣哥哥也一起来。”
景诚真是气得牙根痒痒，但想到景飒好不容易来一回，又和南珣是同学，就由着三人去了。
“但我真的记错了？”他摸摸脑袋。
那时候他老婆刚怀孕，对有关孩子的记忆格外鲜明。两个小家伙，差不多高，总黏在一起，天天念叨着探险啊大魔王啊什么的。
难道真是他记错了？
可不对啊，一个景家的一个沈家的，年龄上来说就是他俩啊。
只是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忽然厨房传来异响，一阵女声接着响起。
“孩子他爸，飒飒来了吗？我忙不开了，快过来一下。”
“哎，来了！”
景家最宠媳妇儿的男人连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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