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吻
齐泠回到c市之后,余恪的定位消息还没有发过来。
齐泠没有多想,把自己的定位发了过去,礼尚往来,余恪给他发了那么多回,他也不是不能发。
没有得到回复,齐泠也不咋介意,他估计余恪挺忙的,最近传统的纸媒还是有报道最近的商业变化,齐泠是没有订,但是外公对这类东西感兴趣,他昨天打招呼说要回去的时候,外公正好在看晚报,便拉着他探讨了一下。
说实话,齐泠对做生意一窍不通,俱乐部能开起来,车队能成立,其实是他的钞能力,齐泠对自己的定位挺清晰的,搁高考那会儿,他头上能安个学霸的称号,现在,就是个二世祖,当然,还没人管。
就是从外公的报纸上,齐泠得知最近开盘的项目倒推出余恪很忙。
齐泠刚到家,余恪竟然也给他回了消息。
就一个“好”字。
齐泠:请你吃饭,来吗?
发完消息齐泠感觉自己似乎不怀好意,明明知道余恪忙,还要勾搭他出来玩。不知不觉间,他们的相处模式似乎对掉了一番,上学时可都是齐泠要学习,余恪带着他玩。
余恪:好。
竟然是秒回,可能也没有那么忙。齐泠回了个“ok”的手势。
而在另一边,余恪在会议室堂而皇之放下手机,刚才他让汇报的高管停了一下。
见众人都盯着他看,他没有解释的打算,看向汇报者,“继续。”
难得的心不在焉,余恪记得晚上有另一个公司老总约他聚餐,推掉好了。
这事也就是齐泠不知道,要是让齐泠知道肯定得教余恪,最好安排一个秘书不小心说漏嘴,让他知道他为了和他的这顿饭付出了多少。
而余恪没有诉苦的习惯。
餐厅是齐泠定下的,他请客,他想要先到,具体的时间是早了半个小时。
结果竟然还是余恪先到的。
“我以为你最近会忙。”齐泠在余恪对面坐下。
“看人。”余恪见到他坐的位置,不动声色皱眉,其实他希望齐泠坐在他旁边,但是算了。
“哦?我是什么人。”
齐泠问的特别认真,让余恪卡了一下,他原本只是想到自己推了和另一个公司老总的聚餐来和齐泠吃饭才那样回答的,谁想齐泠还较真了。
余恪直觉这是一件好事,证明齐泠在意?余恪的第六感奇异发挥了作用。
齐泠就是生了试探的意思,他想知道余恪喜不喜欢他,有多喜欢。
感情这种东西虚无缥缈的,齐泠也不能发着疯拽着余恪问,“你喜不喜欢我”“有多喜欢”“是不是因为孩子才要和他在一起”之类的问题。
只能以这种方式,以水一样的试探。齐泠本来也不准备探究,只不过是小曹的事给了他一些勇气。
小曹知道了不知会作何感想,齐泠想,他才是胆小鬼,否则不至于连喜欢都不敢宣之于口。
大学时期的他变成了完全不一样的人,人群的汇聚点,万人瞩目,每个时期的齐泠有不同的样子,而余恪是全部的见证人。
他知道他的变化,怎么还会喜欢他,齐泠挺苦恼的,他想不明白,他只能等待回答。
“很重要的人。”余恪说,他似乎觉得这样没能表现出来,又补上一长串证明自己,“是只要不会饿死,就可以放弃一切赚钱机会来见你的那种人。”
齐泠长长的眼睫因这回答颤了颤,片刻后勾起笑,“挺好的回答。”
余恪视线闪避,里头大概有感情,不然齐泠想他为什么不敢看。
“先前你给我的手机号,我弄丢之前有背过,不过背错了一个数字。”齐泠突然没头没尾地解释起这个。
余恪开口想说什么,齐泠抢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不准接这个话题。”
太任性了,齐泠评价自己。明明是他先开口的,还不准别人接话了。
他只是不希望两人掰开来讲这件事算谁的过错,是余恪的字太丑还是齐泠太粗心,连数字都能看错,没啥意思。
后来他们住的那条巷子整街拆迁了,齐泠随大流搬家后还悄悄回去过几趟,他怕余恪给他寄信,他没收到。
不过没有信。
菜品这时候陆续上来,一道道点心小巧精致,看起来是吃不饱的份量。
齐泠约会约惯了,带不熟的情人都是来这种高雅的地方,吃一顿饭也不会让人形象尽毁。他现在看着这些觉得是来错了,和余恪有啥好注意形象的,他俩什么样子对方没见过。
菜品精致着,环境却不太匹配。
这家餐馆是敞开式的包间,没有拉门,只有屏风掩着,上面的顶没封全,空着一块像是没用的设计,隔音约等于无。隔壁吵闹的声音隐约传了过来,齐泠听到一些“义卖”之类的字眼。
他瞬间来了一些兴趣,抬眸发现余恪似乎也有注意隔壁的对话,便问他,“隔壁是在说什么?”
“c市本地的拍卖会。”余恪看见齐泠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你想去吗?我有收到邀请函。”
“你本来是不是不打算去。”齐泠拿着筷子戳了戳面前的刺身,问他。
“我对这类活动不感兴趣,”余恪点点头表明了态度,但又适时说:“你想去我可以和你一起。”
齐泠对这类公益活动有着很大的热情,经常捐钱给山区的孩子还有流浪猫狗,现在的身体状况他没办法开赛车,赛车这块的花销少了,倒是省出了一大笔,他前几天还琢磨着给孩子办个基金。
“义卖筹来的钱是做什么用?”他问。
余恪回忆了一下,“教育类的基金。”
“嗯,那你带我去。”他说完就拿起被他百般摧残的刺身,一口吃下,接下来的时间偶尔和余恪聊两句,吃的非常开心。
等到回家的时候,齐泠想起自己忘了和余恪说正事了。
正事就是他准备把孩子生下来。
虽说有龚洋通风报信,齐泠琢磨余恪是知道了点,但不是知道全了,他来说清楚比较好。
齐泠对分手的事有经验,对于说什么“我准备把有你一半基因的孩子生下来”这种事并没有经验。
他这么一迟疑一错过,反而又犹豫了。
磨蹭到了义卖会那天。
义卖会干的是好事,很多人就喜欢坐在大厅里面让人拍,齐泠原先也这样,他高调,不出场就算了,出席的场合他要人家给安排中心位,前排的视野更好,但是来这的谁在乎买了什么东西。
余恪显然不知道他这个习惯,定的是二楼的包间。
齐泠看过后也不反对,倒是问接待要了一副牌,楼下的进程还在慢悠悠推进着。
等开始的功夫齐泠将扑克拆开,冲余恪说:“来玩。”
他说这些一点不带商量的语气,余恪感觉现在的齐泠似乎又更像小时候多一些,小时候他没有带上风流的假面,裸着冷冰冰的刺,见谁扎谁,余恪见他变回来了,反而亲切点。
可是问题还是绕不开,“两个人玩什么。”
齐泠卡了下壳,三个人玩斗地主,四个人玩跑得快,两个人呢?
“小猫钓鱼。”齐泠很快想到了玩法。
老少皆宜,下至幼儿园小朋友上至百岁老人,都能上手。
“行。”余恪开始抽牌,对他来说义卖会进行到哪个阶段都是无所谓的,一样无聊,来的原因只不过是和齐泠一起。
齐泠也估摸到了余恪的想法,但是他问余恪工作忙不忙,余恪就是不忙,抽出时间来和他浪费的时候也没见他接电话发号施令,他就当没有了。
两人慢吞吞你一张我一张放着,也没分出个胜负,义卖的流程正式进入状态。
大部分东西齐泠不咋感兴趣,也就是抱着来都来了的想法拍下两样,不至于什么贡献也不做。
知道最后一件拍品上来的时候,齐泠眼睛亮了一下,余恪注意后也去看那件玩意儿。
是块翡翠,拍卖师介绍是冰种飘花,绿得清透好看,齐泠一下就看上了,他想拿去给外婆磨一个手镯出来,余料还能再做个小挂件。
先前他看上的余恪都没开口,这次倒是问了,“感兴趣?”
齐泠放了张扑克,猜测先前余恪也看出来他对那些不感兴趣,如今这个看出是他喜欢才问的。
他也不瞒着,“嗯,我的了。”
余恪似乎是想委婉一些表达这件由他来买单的意愿,最后憋出一句:“挺好看的。”
这种潜台词齐泠除非会读心术,否则谁知道他有这么个暗示,从容点头,当作了余恪夸他眼光好,“不然我也看不上。”
余恪:“……”
很显然看上这块翡翠的不止齐泠一个,经过几次的报价,已经比原先的拍品都要高了。
齐泠以前是不会顾虑这个东西的,小时候是没有可以支配的零花钱,赵清雨来不及给他,后来到了齐家,也只有管家给他冲饭卡,他手里不过钱。后来怀抱的不过是一种穷人乍富的心态,一笔横财让他可以挥霍无度,他就不考虑,也没有留恋。
可现在似乎有了个牵挂,齐泠了解了一下物价,发现养孩子是挺贵的。
这么一会儿功夫的迟疑,就被余恪看了出来,他出了价。
齐泠在他看过来的眼神中,明白了他的意思。报价在继续,余恪也一直不急不缓地竞拍。
他们包间似乎和另一个包间中的人杠上了,主办方倒是喜闻乐见,不过这快翡翠已经远远溢价。
齐泠本来想忍住的,但是余恪是为了他才拍卖,现在和别人不断的竞争,双方都能将一场慈善生出几分无名火,现在那翡翠也不是重点了,就是要争口气。
齐泠知道曾经的自己就乐意争这玩意儿,但是现在无形中他变了很多,余恪左右是不敢兴趣的,如今竞拍的样子也是波澜不惊,行动上却没有退让,不知道是为了他想要这件事,还是把火气窝在心底一定要争个高下。
“别出价了,不要了。”齐泠蓦然说。
余恪侧眼望了他一瞬,又给出个竞价。
还劝不动了,小猫钓鱼早都不玩了,齐泠从桌上摸出一张扑克,在余恪举起下一个竞价前把扑克贴在了他唇上。
余恪诧异看过来,动作一时停下。
齐泠弯了弯眼,倾身覆上。
隔着一张冰冷的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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