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信阳赵柬
那人微微一笑并不多言,向赵与愿深深看了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赵与愿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家里有不少骗吃骗喝的人都是他这副故作高深的模样,不过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叫住他再说。
“哎,那个……那个谁!先请留步。”
在燕王府里来往的侯爵、公爷实在是太多了,就是失势的王爷也是一抓一大把,虽然听拳棒教头说过一次,赵与愿还是没能记住这人的封号。
拳棒教头在旁低声解释道:
“此人是河南信阳人,叫作赵柬,字柬之,刚来府中不久,多不受人待见。小王爷让他去吧,不过是妄人一个,您休息一下咱们接着练。”
这时就听那个赵柬远远接口道:
“气息未调,经络不顺,练得再多,又有何用?”声音清晰而绵长,直达人耳边。
赵与愿忽然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
刚才那人指摘他的武功之时还隔着老远,却就像是贴着耳朵说话一样,此刻又显示出了极强的听力,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千里传音么,武侠小说里面见得多了!
赵与愿又惊又喜,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时代遇到真正的内功高手!
看一眼拳棒教头,只见他还一脸的无知无畏,又要张嘴喝斥,赵与愿赶紧摆手制止了他,抢前几步,矜持地双手插腰,朗声说道:
“赵柬休走!方才你既出言辱我武功,我又怎能与你善罢干休?杀人不过头点地,只是难咽这口气,如今且让在下的师傅领教你几招!”
说完退到拳棒教头身边,伸手将他往场中一让。
拳棒教头听了登时哭笑不得。
赵柬身形一顿,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道:
“在下昔年也曾在江湖上闯荡,却从未听到如阁下这般的场面话,今日倒是受教了。”
赵柬不自称“下官”,却也以江湖口吻对答。
赵与愿笑道:“单只说得漂亮又有何用?若是光说不练,那就成了跑帮卖解的嘴把式了!”
赵柬一愣,脸上微有怒意,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点点头道:
“原来如此,好一个‘光说不练的嘴把式’,此话皮里阳秋,骂尽天下欺世盗名之辈。话已至此多说无益,请进招吧!”
最后一句却是对着拳棒教头所说。
拳棒教头看了看赵与愿的脸色,毕竟多年没与人过招较量,心下有些发虚。事到临头也躲不过去,一咬牙间收了收肚子上的衣带,纵身便向赵柬扑去。
赵与愿睁大眼睛看着这二人争斗。
虽然他心中早已有数,但还是没料到双方才是一照面的功夫,只见赵柬微微侧身闪过对方的势头,左手在拳棒教头肩膀上轻轻一击,随即伸手拉住了他。
赵与愿依稀瞧出赵柬使的是太祖长拳中的半招“左穿云手”,身法架势与拳棒教头所授并无二致,只是掌法端凝而厚重,出手的味道又大不相同了。
不知那拳棒教头吃了什么亏,站住身子脸上肌肉抖动,神色极是难看。
赵柬松脱了他手,拱拱手道:
“公爷,得罪了。百年前赵朴公爷战死于边陲,天下人闻之莫不景仰,却实是未及将内功心法传于子孙,须怪不得公爷。”
拳棒教头跺跺脚,转身便往园门口奔去。
赵与愿忙在他身后叫道:
“七叔不可走远!我父王还待与七叔一叙,早上特意嘱咐过的。”
其实老燕王哪里有闲心搭理这种落魄公爷,倒是赵与愿怕拳棒教头脸上下不来,这才假造一谎。不过既然这样说了,过会还得再去嘱咐老燕王一声。
拳棒教头听了,远远抬手示意,这才慢慢去了。
赵柬又盯着赵与愿上下打量一番,面露欣赏之色,嘴里却回复了先前那种落寞的口吻,缓缓说道:
“小王爷精明练达,若是下官不知,还真要以为小王爷是久走江湖之人,如今看来乃是天授。适才下官言语得罪,还望小王爷莫怪。”说罢深施一礼。
赵与愿笑道:“我也想出去历练一番,却哪有八九岁的小孩子就出去闯荡江湖的?将来若是有机会,你倒不妨带我走上一遭。”
赵柬不答,脸上落寞之色更浓,半晌方道:“江湖么?我是不会再涉足了。”
赵与愿好奇心起,问道:“那又为何?以前你在江湖上被人美美地揍过一顿么?”
赵柬呆了一呆,苦笑道:“小王爷说话都是如此直白么?……不过你猜得不错,正是为此。”
赵与愿好心劝道:“比武斗勇有输有赢,前次输了,我们回去练好了再重来打过,又何必灰心?你现今内功如此强了,未必便打不赢那个人,除非……”
赵柬截口道:“除非我二人所学,本来就相差不可以道里计!”
赵与愿好奇心更甚,能把一个大活人彻底打绝望了,那该是多强的功夫?还不如把他找来拜师学艺,连忙问道:“这人是谁?在江湖上可有名气么?”
赵柬也是与赵与愿谈得投机,再者说在一个孩子面前也用不着设防。他抬头望向天边,宛如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当中,梦游般的口气说道:
“二十多年前,我从爹爹学艺初成,偷偷从家里跑出来,想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哪知甫一出道,即在凤翔府遇到此人……”
听到这里,赵与愿暗地里撇了撇嘴,心想也难怪他失落,刚出道就被人打回去了,搁谁也受不了啊。
“……那时此人也不过八九岁年纪,我却比他大了四五岁。二人一般的少年心性,为了争一样物事就动手打了起来……”
赵与愿怕他长篇大论地回忆下去,连忙打断了他,道:“这都是多年的老皇历了,不翻也罢!此人姓甚名谁,你打听清楚没有?”总不能被人打了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吧,那也太窝囊了!
赵柬被打断了回忆有点不高兴,低头看着赵与愿,赌气似地道:
“他便是当今大理国段氏治下,号称‘渔樵耕读’四大弟子之首的朱子柳!”
“哦,是他啊……”
再一回味,赵与愿蓦然睁大双眼:
“什么?朱子柳!……还有什么渔……渔樵耕读!……哦买糕的……”
赵与愿脑中一阵晕眩,所有人生观、价值观还有世界观,被赵柬一句话全盘打乱!心中翻来覆去只转着一个念头:转世就转世吧,还把我转到了一个武侠时代?真的是到了那个时代?……
过了老半天,赵柬担心地抓住赵与愿的右手,从他腕上脉门处输了一点真气过来。
赵与愿慢慢恢复了知觉,也没言语,试着把赵柬输过来的这一点点内力在体内贮存起来。刚试了两下,忽地想起一事,赶紧把他的手打开,倒把赵柬吓了一跳。
像这种连朱子柳都打不过的人,要他的内力有什么用!我又不会北冥神功,吸星大法也是只闻其名,不要吸真气不成,反倒被他毁了我的根基!
把赵柬应付过去,回到寝处之后,赵与愿屏退了一切侍从,坐在床上开始琢磨,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
根据赵柬提供的信息,他最终换算出了目前自己现在所处的年代,并得出了一个宝贵结论:
自己约在公元1191年左右出生,如果此时确有郭靖杨康等人存在的话,那就是同属于这个时代的90后,仅比他们小了一岁。同时,他又把这个年代的人物和大事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此时郭靖还在漠北吃沙子,江南七怪就快要找到他了。杨康在北京赵王府倒是过得有滋有味,却不知自己是个西贝货。黄蓉在桃花岛上成天与两个癫痫前期和一群聋哑歹徒为伴,心理已经开始变得扭曲起来。其他像一灯、洪七公和欧阳锋这些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就等着再过十几年出来帮郭靖练级了。目前整个江湖处于呆滞状态,每个人都活得浑浑噩噩,不晓得自己的明天在哪里。
随后他还想起来一件事,其实那个赵柬也不算是无名之辈,可能武功略低于朱子柳,不过比起江南那七个小丑来,倒还不在一个层面上。
关于赵柬其人,后世有这样一段记载:
“信阳赵老爵爷乃宋朝宗室后裔,太祖三十二势长拳和十八路齐眉棍是家传绝技,他是袭爵的清贵,向不与江湖武人混迹。”
不与江湖武人混迹的原因现在是找到了,就是不知他为何最后都老了老了还屁颠屁颠地去做神雕大侠的小弟。从名气上来看,赵柬与五台山佛光寺方丈昙华大师、聋哑头陀、昆仑派掌门青灵子等人都同属于杨过手下的八大金刚,排名不分先后。
把所有事情都想明白之后,赵与愿就开始头疼。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要么一辈子缩在燕王府做一个浑浑噩噩的荒唐王爷,这又怎能甘心?要么学好武艺之后再出去打遍天下,否则一踏足江湖说不定就被黄河四鬼之流用来增加点数。此外再没有第三条路好走。
天下武功,最厉害莫过于『九阴真经』,至少在射雕那个年代里,这是一个基本设定。当然在历史上还存在着一大批牛逼功夫,可惜到了如今已经全部失传,根本就找不到!赵与愿并不认为自己能撞上大运,在路上随便走走或是从悬崖上跳一下就可以拣到一两本“凌波微步”或是“北冥神功”什么的,所以,本本分分做人一向都是自己转世之后的原则。
既然如此,该怎么学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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