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祝福。足够

斜阳撒过天地，这个时刻总会有很多人出现在这条巷子，他们注视着她，像认识她似的，对她打招呼，淡淡地笑过后便沿着这条小巷走下去，还有不熟悉的人，不知道是她当初离开这里，新搬来的人，还是先前就有的人，而她没有注意过。

        她经过他们身边，看到陌生人，她没有露出笑容，他们也没有向她打招呼，这仅仅是一个小巷生活，寻常百态。

        扬，这里的人都好热情，我和他们相处的分外开心，她说。

        这么快就和这里人熟悉起来，你是怎么做到的，他说。

        别这么幼稚，这样的问题很可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的问题，她说。

        有些时候，生活确是很精彩，她看着这样的生活，其乐融融的画面。这样的场景从她的生活中消失的那刻起，从来没有想过还能继续重温这样的画面，如今她又重新回来，他离别多少年之后，重新来到这片天地，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熟悉间夹杂着点点陌生的感觉。

        依希之间，她告诉过自己，回忆的城市永远呈现灰暗的图像，她承载着黯淡的记忆中，他逐渐变模糊，找不回清晰画面中的他。从那刻遗失起，再也回不到当初，所感受在一片迷茫之中，这样的结果，她想依旧只有他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注视着她。

        转身拉开距离，他却出现在远处，忧郁的脸色，她懂他此时的心情，然而她又把这样的他带回到自己身边。

        扬，你或许知道这一切，并不是逃避现实，全部是因为你，我才这样做，但最重要的还是为我自己而来，她说。

        我懂，也许我带走太多的东西，反而什么都未给你留下，如果早知这样子，我就把所有的一切都留有给你，他说。

        也不能那么说，说不定我要是知道，会跟你走，她说。

        那样的做法还有意义吗，他说。

        也许吧，她说。

        带走的东西，仔细地去找，还是会有缺陷，但那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尊重现实。

        她仅能找到有限的东西，只要这点也许就够了，后来的日子她便可以去找木信青。

        扬，你放心吧，纵我这段回忆是伤感，我也可以变得坚强，因为远方有个人还在等着我，她说。

        应该是两个人才对，他说。

        可我心中却有一个，她说。

        她没有理会他，可能他们永远不会在一起，还是走的远远的比较好。

        扬，珍重。留给他一道背影，注意着前方她未成行的路，也许她还是无法阻止他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但希望他不要在她面前说一些她不愿听到的话。

        风鸟，你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我很明确我的选择是正确，再没有第二种选择。

        扬，你还是不解我，是从前，还是现在，我变的让他不解，不过我也不是多么解他。

        远方的路好像为她一个人铺平，沿着这条路，她还要走好远好久，总会有停不下来的时候，路途遥远才有巨大的收获，摆放在路边的阵阵回忆就是让她去收集。但他愿意看到她这样也罢不愿意看也罢，这样的决定是她所做，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属于曾经，对于她曾经有怎样的誓言，他也说过不必再去负什么责任，也好，她也不用再去面对他。

        扬，一切都过去了。

        摆在那儿一道门，还是供她走进去，曾经和扬，进进出出也好多次，未能永生地共他进出，也许是一种特别的遗憾，现在换回来的却依旧得不到他。

        进出，只剩下她一个人，他去另一道门。走出这扇门，他的身影却永远还能映射在那边日幕下。

        扬，你往那边站一下，让你的影子更多地出现，她说。

        你这是做什么呢，他说。

        你站好，她用粉笔把他的身影画在地上。

        好了，扬，你也帮我画一下我的影子，她说。

        这样做到底是什么，他看着她便画下第一笔。

        扬，万一有一天，你突然不爱我，这该怎么办。但我能留住的只有你的影子，后来我便可以拥有一段相当唯美的回忆，守着一段回忆就算你不爱我，已经足够，她说。

        怎么突然说这种话，他说。

        我也不知道，害怕失去你，她说。

        我不是告诉过你，永远不会离开你，你放心好了，他说。

        死死地抱住他，怕他突然从她身边溜走，永远保持这样一个动作，直到天荒地老。抱着周围的空气，她想扬就应该存在于这里，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一切都属于他。

        他还在这儿，就如同曾经。

        空空的怀中消失的影子，她说过的话。为何她没能去做到，愿意睁开眼睛，可不愿去接受他离开的事实。清凉的泪水滑落在地面。

        扬，你离开时，真的心甘情愿，她问他。

        不愿，可你给我的话已是最真心的话，就算一辈子不去爱另一个人也已经足够，他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走，她说。

        一个人的命运有限，根本没办法躲藏，但那刻我想到你给的话，在我闭眼的瞬间，要让你留在这个世上，你可以忘掉这所有的一切，结局可以很美好，他说。

        她可以理解这是为什么。这个空间里有她所要的答案。他可以带给她，望着前方一排排的房子，站在这儿的人还是有说有笑。

        似乎这样的幸福生活永远不会谢幕。

        扬，永远不会分手，你会尊重这样的诺言，她说。

        当然，你对我没信心，那我对天发誓，他说。

        扬，不是我不信任你，我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如果我真的有什么的话，你一定要紧紧地抓住我，她说。

        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给她一种勇气，继续地依赖他，已经成为她永久的选择。

        扬，我将永远爱你，她说。

        永远到底有多远，我很想继续去测量一番，可身边谁都不见。

        那颗是扬。扬，你在那儿快乐吗，她问道。

        在那儿我会永远看着你，去祝福你，直至你幸福，我也可以放心，他说。

        那我也祝福扬，在那儿可以永远快乐，她说。

        是否这样的祝福都能使他们彼此快乐。曾经的快乐，让扬带走，她什么都没有，她还可以幸福吗。也许还是会有，木信青还在等着她。

        这刻她没有忘记自己和木信青的约定，她一定要回去找他，木信青也一定等她。

        北方下雪。记得那个雪季，她独自一个人在那个雪天里挣扎，然而到南方，这样的季节不会再次出现。

        木信青还在望着她，露出第一抹好看的笑容。难以忘怀却是和木信青一同所经历，给他的痛她绝对可以补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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