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勘破心思

从前亲近时叫自己“苓白”，而今拿起架子了，便唤自己“萧小姐”。

        萧苓白心中冷笑，这位段夫人——女工出身的苗秀华，要不是为了少征，她如何会受这老虔婆的气？她还真当自己愿意隔三差五上门来看她这半死不活的病秧子找晦气吗！

        又瞥了莫巧儿一眼，萧苓白暗暗将她与自己比较了一番，发觉莫巧儿不光脸蛋没自己漂亮，而且身段也不如自己窈窕，若真要说有什么出众的……恕她眼拙，实在是看不出来。那讨好苗秀华的模样只让她觉得嫌弃。

        可苗秀华似乎还挺喜欢。

        萧苓白目光顺势收回，笑道：“段夫人说笑了，苓白时时念着夫人的身子，这几日专程去寻了一株灵芝来，因其中周旋，耽搁了些时间。今日方一得空，便给夫人送来了。”

        却是一个字也没提莫巧儿。

        一听有灵芝，苗秀华的神色变了变，却似不在意地问着：“灵芝？听起来倒是不错，可我这身子，可不是一般的灵芝养的好的。”

        萧苓白言笑晏晏，“若是一般的灵芝，苓白也不好意思送到夫人跟前，那可是一株三百年的好东西，可遇，不可求啊。”

        她轻轻瞥向莫巧儿，又道，“灵芝尚且如此，人亦是如此，若遇到金玉其外不中用的东西，可不好收场。”

        也不知是听闻那灵芝的金贵，还是觉出了萧苓白暗讽莫巧儿的意思，苗秀华沉默了一瞬，接着又笑了起来。“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家，出手就是不同。巧儿，去给萧小姐上茶。”

        茶是早早就沏好了的，放在萧苓白手边动也没动。但莫巧儿还是乖巧地应下，为萧苓白换上新茶，她动作娴熟规矩，纵然萧苓白瞧她不顺眼，也没法说出什么不对来。

        “萧小姐，您请用茶。”莫巧儿奉上茶，随即又规规矩矩地回到了苗秀华身边。

        可这茶，萧苓白看也不看。

        苗秀华似无所觉，仍拉着莫巧儿的手，满脸欢喜，状若无意地问起萧苓白，“萧小姐，你看我这新收的丫鬟怎么样？”

        怎样？

        萧苓白微微抬眼，心里冷嗤，不怎么样。

        嘴上却不得不恭维她，“瞧着虽然普通，但能得夫人喜欢，想来应该有可取之处。只是若与萧府的丫鬟比起来，却是有些上不得台面，不过有夫人调教，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字字句句都在隐晦地贬低莫巧儿。

        也不知苗秀华听懂了没有，她却是笑着，拉着莫巧儿让她坐在自己身旁，笑着对萧苓白说：“你们这些名门贵女就是爱咬文嚼字地说这说那，要老婆子我看呐，巧儿这丫头机灵，屁股大，定是能生大胖小子的。少征也老大不小了，一直没个知心人……”

        说着，她瞥了萧苓白一眼，“便是有，人也不乐意给少征生儿育女，金贵得很。倒是巧儿这丫头，什么都受得，又忠心耿耿，要是让她给少征做了妾，你说……这是不是喜上加喜？”

        终于……终于是说破了！

        萧苓白恼恨不已，心里憋着气却无处发泄。

        舌尖在牙齿上磨了一下，萧苓白勉强笑道：“只怕这事……少征不愿意。”

        “这有何难？只要老婆子一开口，乖儿必定点头。”苗秀华的话让萧苓白进退维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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