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代决

对自来也的伤势严重程度，夕日红和御手洗红豆，其实没多少了解，对古杉卜水的话，也是半信半疑。
  少督大人见两人了不太信服，叹了一口气说道：
  “精神和灵魂层面的伤势，和身体上的不太一样。如果损伤十分之一，在纲手的治疗下，可能一个星期就能大致无碍；受损百分之三十，恢复时间会暴增到十年；如果缺失百分之五十，可能需要上百年，一生都不够用……”
  “那自来也大人有多严重？”
  夕日红好奇地追问着，古杉卜水轻轻摇头答道：
  “超过九成五，已经散逸在天地之间，想要醒过来，估计只剩下理论上的可能了。这还是他修成了仙人模式，体质特殊，有仙术查克拉和自然能量加持的情况下才有的，普通忍者，早就死了。”
  如果要仔细说明，古杉卜水能够找到一大堆例子来类比，但这没有意义。
  夕日红和御手洗红豆只是个传话的，说多了，她们不懂，也没必要了解太多了。
  “理论上的痊愈可能啊。”
  两位女忍者叹息了一声，这基本上，等同于判了死刑。
  数学上的概率，小到一定程度，就无限趋近于零了，现实不是数字游戏，一旦希望太渺茫，放弃才是最佳选择。
  可要是真有办法恢复过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的方法，风险很大？”
  “就生命安全来说，应该没多大问题，但……”
  古杉卜水顿了顿后，继续解释道，
  “伦理上的困境，不好解决。”
  “伦理？”
  夕日红和御手洗红豆面面相觑。
  一旦涉及到这个词，那就不是一般的麻烦，而且，都不好过分打听。
  稍后，三人吃吃喝喝，说了点琐碎的话题，就没深谈了。
  结束小聚后没多久，当天傍晚，纲手就亲自找过来，预备和古杉少督谈谈自来也的问题了。
  古杉卜水也没有藏私，而是很直接地说道：
  “就自来也这个独立的个体生命来说，已经在社会层面，事实上可以判定死亡了，活着的，只是他生前的残渣。但是，浴火重生的奇迹，也并非那么不可企及。”
  “代价很大？”
  “就看怎么想了。”
  古杉卜水摊了摊手，
  “就好比一棵梨树，将它拦腰砍断后，只剩下木桩子的它，想要重新生发出嫩枝，是很困难的，但是，如果在生机未散尽前，嫁接苹果树的树枝，挽救的余地就大多了。梨树的根系和基座继续汲取土里的养分，苹果树的枝条进行光合作用，制备养料，供应树根和基座，保持两者活性，共同成长……”
  “甚至，融为一体，那还是自来也吗？”
  确实，有了足够的活性，快要枯死的树干和底座，确实能够继续成长，并保留抽发新枝，重新成长的可能，甚至几率要千百倍提升。
  但是，忍界可不是纯物质世界，两者融合的生命体，大家都见过。如果说人鱼还是个比较新的人类亚种的话，如今化名为大和的天藏，就太典型了。
  融合了初代细胞的天藏，虽然掌握了木遁，但他不是千手柱间，和原来的试验品“甲”也并不完全等同。
  古杉卜水的意思，纲手听懂了，那就是在自来也身上，植入一种精神层面拥有极强的活性，和身体层面的初代细胞差不多的东西，或者其它灵魂碎片，维持阴阳平衡，保持自来也的活性恢复正向循环，加速自愈。
  但是，查克拉的存在，会让这种融合变得越发难以分离。
  纲手能够将人鱼体内的异类细胞，缓慢去除，治疗恢复原来的模样，精神和灵魂层面就没这个能耐了。
  这……估计六道仙人复生，都难以进行如此精细的操作。
  那么，可以预见，采取了古杉卜水的方法，将来自来也就会成长为一个融合了其他精神和意志，重新成长起来的人。他依然是自来也，但已经变得不纯粹了。
  如果说，大蛇丸的禁术·不尸转生是采用强制手段，夺取别人的身体，融合他人的灵魂的话，古杉卜水说的治疗自来也的方法，就是主动用灵魂碎片，或者其它什么差不多的东西，喂养自来也的残魂，使其加速生长，迅速恢复过来。
  两者有什么不同？区别仅仅是谁占据主导权的问题而已。
  “你这个方法，不是意味着要以其他人为祭品，助力自来也恢复？”
  “纲手大人，您可能并非专职的幻术忍者，大概不知道，幻术到了高深处，会有一种名为‘拟造灵魂’的东西，鞍马八云体内差点反客为主的精神执念——伊度，其实就是类似的东西。它并不真实存在，但对灵魂的影响，是实实在在的。”
  “你说的‘拟造灵魂’，我似乎听说过类似的东西。”
  闻言的纲手，搜刮着脑子里面的记忆，想起千手族内一些不为人知的古籍后，才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神官、巫女、凭依、灵媒、圣临、式神之类的东西？”

  甚至，不久之前被弄死的飞段和角都所谓的不死之身的存在方式，都有些类似。
  虽说有诸多好处，但也意味着，精神与灵魂核心中，会被虚无缥缈的神或者灵种下烙印，并直接或者间接受到影响。
  什么梨树苹果树嫁接，不就是老早就被视作落伍的神话时代的残余么？
  纲手曾经的男朋友加藤断掌握的灵化之术，其实就是古老的神道术结合了忍术后的变种。
  这玩意，外人不了解，同样接受了千年世家传承的古杉卜水和纲手，肯定会了解。
  “所以，您愿意接受这样的代价，让自来也复苏的可能性，变得有实际意义，值得期待吗？”
  “这……”
  已经不是纲手一个人能够决定的，还要考虑自来也本人愿不愿意。
  遗憾的是，自来也孑然一身，家里也没有能代昏迷的他做决定的亲人，也不可能问半条腿踏入净土的他本人。
  这就好比一个人进了重症监护室，抢救的医生拿着家属志愿证明，却找不到亲人签字一样。
  如果纲手帮忙做了决定，那将来可就要负起责任来，一旦出了什么岔子，可就要负责到底了。
  “不知道，少督打算用什么样的‘拟造灵魂’？让鞍马八云出手吗，似乎有些不靠谱吧？”
  虽说幻术型血继限界很强大，但鞍马八云本人还是太年轻了，实力也没强大到让人信服的地步。
  将自来也的性命，交给一个孩子来把握，实在是不太靠谱。
  古杉卜水摊了摊手事不关己地说道：
  “这就是您需要考虑的问题了，实在是不好做决断，贵村可以考虑将自来也变成伪人柱力。有了空这么个现成的例子，想要再现，应该不是难事。”
  如今的自来也身体空空如也，精神力孱弱到几乎没有，这种状态，和刚出生的小婴儿其实是差不多的。
  既然有漩涡鸣人和我爱罗这两个例子存在，木叶忍者要是有把握确定，自来也能够撑过最艰难的尾兽查克拉严重干扰期，顺利成长并恢复古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哪怕是伪人柱力，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按理说，自来也能够修成仙人模式，身体资质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但是，尾兽这种东西，说不好的，那么多被认为天赋异禀的人，最后失控而死，谁能保证，自来也不是下一个？
  云隐村的八尾人柱力布瑠比，一度被认为是十分成功的，结果，没死在战场上，反而自己失控，被雷影亲手格杀，实在是令人唏嘘。
  “尾兽不行，太险了。”
  “那您慢慢考虑，事实上，类似的东西，忍界还是不少的。另外，妙木山的那些大蛤蟆，签订过通灵契约的，要是愿意自我牺牲，成为自来也的伴生灵，其实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那些通灵兽？”
  纲手皱了皱眉头，将这个想法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忍者和通灵兽签订契约，是彼此互惠互利，可不是为了替对方送命。
  多吃了几口查克拉而已，拼什么命啊？
  指望那些大蛤蟆，不靠谱。
  不过，这也给了纲手一些灵感。
  指望外人不靠谱，但是自己人就要安全多了。
  对忍者来说，神灵和妖魔鬼怪之类的东西，并不是特别神秘，用一些特殊的方法，也能做到类似的事。
  既然是所谓的“拟造灵魂”，那就说明是人类可以制造出来的虚拟灵魂，这样的，最精通的大蛇丸虽然不在，木叶村内，还有一个造诣十分深厚的人，那就是最近今年，十分沉寂，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志村团藏。
  在“根”组织麾下，不知道进行了多少不人道的实验，大蛇丸最初踏上研究禁术的道路而不能自拔，也未尝没有志村团藏的影响。
  见纲手得到了自己的提示，却不想受钳制，也不愿意承受需要付出代价的恩惠，古杉卜水也没有在意，而是很坦然地和对方告别了。
  几天之后，深居简出的“忍界之暗”大人，就收到了纲手协助的命令。
  “兜兜转转，还不是回来了？真是……多此一举。”
  当了妙木山这么多年的棋子，自来也是个相当不错的工具人，实力强大，意志坚定，而且很有正义感和责任感，只要是他认定对的事情，就能用毕生的精力去践行。
  这么一个不错的代言人，被蛤蟆丸给忽悠，实在是太可惜了。
  什么寻找命运之子，为忍界未来的命运而操心，其实用不着那么麻烦。
  很快，一个名为“幻灵之印”的奇怪咒印术被志村团藏交给了纲手。
  这是个很奇怪的术，看着是个秘术，其实是个仪式化的封印阵。没怎么怀疑的纲手，很快布置封印阵，安排人手，准备施展，为自来也续命。
  半个月后，望着由二十多个人集体施展，将地面上绘制的密密麻麻的阵纹，如同跳动的锁链，汇聚成一个外表是错位八卦形态的封印约束的咒印，隐没在皮肤下。
  见自来也只是闷哼了几声，而没有任何异状后，纲手才松了一口气。

  想要让自来也恢复过来，一时半会肯定是不行的，这是以月，甚至是以年为单位的拉锯战，外力的协助很重要，更关键的是自来也本人的求生欲。
  要是他本人放弃了，其他人再怎么努力也是白搭。
  匆忙将这一切做完后，纲手将自来也转移到特护病房，仔细检查后，没有发现问题，并得知自来也的精神确实是在微不可查地恢复中的时候，才长舒了一口气。
  只要能看到好转的迹象，就证明古杉卜水提供的方法，确实是行之有效的。
  虽说己方的做法不厚道，听了建议后，就自行其是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今木叶村内情况太窘迫，实在是付不起代价了。
  不过，这件事还是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表示一下，多多少少展示一点善意，不然下次再想让人帮忙，就没那么容易了。
  至于被花里胡哨的封印压入自来也体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就不好多讲了。
  反正自来也还是那个自来也，但某些关键的看法，就未必和原来一样了。
  “蛤蟆仙术的抵抗效果还是很强的，妙木山的手段，确实不错，但，也就那么回事。”
  暗中将这一切布置好的古杉卜水，也是十分满意最近的发展，除了宇智波佐助那边稍有不顺，其它都很不错。
  自来也不会在志村团藏登上代理火影之位前醒过来，但迟早会恢复，而那个时候，一切都木已成舟，来不及改变了。
  为了志村团藏能够上位，古杉少督也是操碎了心。
  至于漩涡鸣人将来能不能成为火影七代目，那还真是个需要好好研究一下的课题。
  宇智波佐助都没有找回来，还有脸当火影，是不是不太对，你看自来也没将大蛇丸抓回来，不也是耽误了一辈子嘛，总不能就他是个例外吧？
  说起来，也确实该加强一下宇智波佐助了，不然的话，还真不一定打得过掌握仙人模式的漩涡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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