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第二日一大早，向灵烟和云叶暮便跟着南宫道长师徒二人去了市集。
云叶暮思前想后，觉得向灵烟到街上抛头露面卖符箓实在太扎眼，便不知从哪儿拿来一套男子白衫，让向灵烟换上，向灵烟束好头发后，活脱脱就像是从话本里走出来的偏偏佳公子，把南宫道长师徒二人都看的一愣一愣的。
云叶暮帮她束发之时，向灵烟才蓦然发现，云叶暮长高了许多，原本还能堪堪持平的身高，如今只能够到对方鼻梁处。
男子到了这个年龄就跟竹子拔节一样，一错眼就窜高一截，向灵烟在心里算了算，好像距离云叶暮十八岁生辰不远了，虽然古人十四五岁便算成人，但向灵烟的观念却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还是觉得十八岁生辰无比重要。
当年她的十八岁生日是一个人在河边公园过的，凄凄凉凉，只有面前的幽深湖水陪着她，旁边有个她自己买的小蛋糕，上面还插有两根小蜡烛，所以她不想云叶暮也遇到同样的遗憾。
当然，要买礼物要做好吃的，都得有了银子再说，这些都是后话。
向灵烟换好装后，四人带着符箓上街，一路上那些人时不时朝云叶暮和向灵烟打望，走过一个花楼时，楼上的姑娘提着裙摆在上面吆喝着丢手绢。
云叶暮冷脸冷心，目光如刀，那些姑娘被他盯了一眼便不敢往他身上扔。
向灵烟心里“啧啧”两声，实在不明白原文里种马一样的男主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半点开窍的迹象，难不成真被她养成性/冷/淡了？
那可真是罪过大了。
那些姑娘在云叶暮那里吃了瘪，立马把目标转向走在他身后的向灵烟，向灵烟也不恼怒，接到第一个手绢后还对楼上那位倚栏观望的姑娘展颜一笑，她原本就长的好，这一笑间更是光彩熠熠，所以更多手绢便如雨般纷纷下落，飘在了向灵烟身上。
“小少爷，上来坐坐嘛。”
“小公子，今天有新曲，保管不叫你失望。”
“好俊俏的公子，公子你来找我，我不收赏钱伺候你。”
……
几名楼下的女子围了上去，将向灵烟拦在中间，脂粉香糊了她一脸。
向灵烟左右为难，只能温言细语道：“我还有事，感谢相邀，今天确实不方便。”
可能是她态度实在太良善了，此言一出，倒引来更多女子围困。
“公子别走啊，许久没见过公子这么俊俏的小郎君了，就进来坐坐嘛，喝杯酒听个小曲，也耽误不了什么事。”
向灵烟正要再说，却见云叶暮走过来，那些女子看云叶暮乌云压顶的神色，当即哑火了大半，不敢多言。
“离她远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姑娘甩甩手绢：“凶什么嘛，看着人模人样的，怎么性情这般差劲。”
不过说归说，她们也不敢再围着向灵烟了，纷纷走进了楼子。
云叶暮低声对向灵烟说道：“师尊，不要和她们纠缠。”
向灵烟挑挑眉，便跟着云叶暮走了，满手的手绢不知如何处理，似乎丢在地上也不合适，便反手一挥，将那些手绢送回到楼中姑娘手中，此举又引来一阵惊呼，姑娘们啧啧称赞。
真是想低调都难。
向灵烟优哉游哉，闲庭看花般跟在三人之后，听着那后方飘散过来的欢呼，心情真是相当舒畅，而这份舒畅，都□□裸写在了脸上。
小道童回头瞥了一眼她，又悄声对南宫极说道：“师父，你不是说修道之人都是清心寡欲的吗，后面那个人真的是修士？我怎么觉得她挺喜欢这凡尘俗世的，你看她笑得那个满足。”
南宫极浑身一紧，兜头给了他一巴掌：“啐，小点声，你不要命我还要命。”
道童吐了吐舌头，肚子里嘀咕道：“我这师父到底有何用，我还是早点另投他门吧？”
云叶暮自然听到了道童这句话，他停下脚步，等向灵烟慢悠悠走到他身边，才同她一同往前。
云叶暮低咳两声：“师尊，注意收敛，人界也有许多道门中人，还有魔族，我们还是尽量低调的好。”
向灵烟轻飘飘“哦”了一声，那些姑娘的一口一句“好俊俏的小郎君”早就把她骨头喊酥了半边，哪里还有脑子考虑“低调收敛”这四个字。
云叶暮见她不以为意，突然有点来气，语气也加重一些：“师尊！”
向灵烟被他的语气喊回了神，整理整理表情，“啧”了一声：“我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常年在山上，没见过人间的繁花春色吗，哈哈，顺便观赏一下罢了。你也要学着欣赏，别一天天生人勿近的模样，要是有哪个女修心悦于你，也要试着接触接触，也许会打开一番新天地呢。”
云叶暮脸色唰的红了。
云叶暮讷讷道：“师尊你……你在说什么？”
向灵烟看他那张青嫩的脸写满了惊惶，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暮哥你的种马属性什么时候觉醒啊，再不觉醒就算重新遇上钟清珏也是一样的结局，我的积分可全靠你了。
向灵烟迫不得已担起了启蒙者的角色：“修道中人，倘若遇到情投意合的，也可以结为道侣，进行双修，修行这条路原本就漫长而艰辛，没必要一个人苦挨，倘若遇到像寒梅谷钟清珏那般无双的人物，与她结为道侣只会在修为上更加突飞猛进。”
姐姐我把话说的够明白了，暮哥你再不开窍我也没辙了，难不成还得直接收罗一些“春/宫/图”给你看，才能把你那颗不近女色的脑袋撬开？
向灵烟说完，便往前走了，云叶暮愣了瞬息，立马跟上，三步并作两步拦在了向灵烟面前。
向灵烟：“怎么？”
云叶暮：“……”其实该说什么他还没想好。
云叶暮眼珠不错地盯着向灵烟，目光又黑又深，像无边之海似的。
片刻后，他低敛眉目，状若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什么，师尊今日的话我记下了，也许哪天真想尝试尝试，只不过……”
向灵烟：“不过什么？”
云叶暮挑挑眉，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恭敬以外的神色：“对方一定不会是钟清珏。”
咦，难道是许锦莜？
向灵烟打量着云叶暮，偷摸感叹果然女追男隔层纱，任何男人都招架不住主动送上门的。
向灵烟干笑道：“嗯，多接触接触不同女子也不错，这样你才知道自己最喜欢什么样的。”
反正最后转天转地还得是钟清珏。
云叶暮颇为认真地回道：“我已经知道了。”说罢他轻笑一下，转身往前走了。
道童又再次围观了这一幕，不过他修为差，耳目不比常人灵敏多少，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又低声对南宫极道：“师父，我觉得那个向女冠有点深不可测。”
南宫极听这句话是恭维话，便没打断他，还顺便打蛇随棍上捧起了臭脚：“那是自然，向女冠是为师生平见过的最深不可测的道友。”
道童点点头，抿着嘴道：“嗯嗯，她居然男女都撩，胃口真好。”
南宫极差点摔了个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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