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宴会
今日的付家很热闹，无数豪车驶入，在侍者的安排下停进车库。
身着昂贵礼服配戴华贵珠宝的各界富豪与名流，还有受邀的上流社会的客人们，依次进入富丽堂皇的大厅。
其中只有少部分几个人被迎去楼上付老爷子在的，进行家族商业合作商讨的场所。
而剩下的大部分人则被带进楼下的聚会大厅。
应愫迈入大厅，端上一杯果酒，浅笑地对凑过来的人颌首示意，然后偏头避开。
水蓝渐变的美甲在宴会厅明亮的灯光照射下，波纹层层漾开，流淌着细碎的微光。
她迈步，不着声色地从这你来我往的名利场中脱离。
如同无风起浪的一弯湖泊，安静而温婉。
听说付家读商科的小女儿从国外回来了，而大儿子被提拔到管理部门。
和付家有合作关系的人，都笑着和门口接待的付家人寒暄，或多或少的打探了几句付家近日企业的动向。
应父与应母被迎进去了见付家的老爷子，无论是讨论合作还是炫耀儿女。
下面的宴会是他们这些正在成长的小辈和不那么上流的世家交流拉关系的地方。
应愫端着盛了半杯透亮酒液的高脚杯，登上二楼，随意倚在栏杆上，望着门口等着许斯翊，却不知道有多少人把目光投在她身上。
应愫着一身精致而美丽的长裙，细钻在深蓝的绸缎上闪着细碎的光，大开衩裙摆以珍珠和流苏点缀。
裙尾拖到脚踝，她长发散散的披在脑后，用细小的皮筋和夹子固定，镶钻的银色发卡别住额前碎发。
纤长的手指握着杯子，她仰头微微抿了一口，唇上添了些许润泽的水光，让人有些心炫神迷。
这样的美人足以令人心动，但在这里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没有谁敢大着胆子来招惹是非。
应愫从付家那边明确了他会参加的消息，而微信上，许斯翊依旧没有回她。
应愫等的有些无聊了，应家和付家没有太大的合作关系，要说有也该是应忱的事，她也不管家里的企业。
弟弟长大了就该承担起责任。
但许家和付家从上两辈起就有不少合作，许家的继承人过来合情合理。她来这里主要便是为了见许斯翊。
杯中的酒都快见了底，她听见大厅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骚乱。
许斯翊来了，他似乎永远可以成为人群的中心。
永远那么光彩夺目，熠熠生辉，让她一眼就可以注意到，应愫想。
他大步迈向前方，身边跟着的付筱玥游刃有余地和周围的人交谈。
深色的西装与付筱玥黑色礼裙相配，男的俊女的美，宛若佳偶天成。
“付家的大小姐也回来了。”
“好久不见，真是女大十八变，越来越漂亮啦。”
付筱玥进退得体地应付了这些吹捧。
她转身，笑着面向正缓缓走下来的应愫。
“应小姐。”她从旁边的托盘拿了一杯红酒，举杯遥遥示意。
应愫在一刹那间，感到了一种敌意。
她举起酒杯回敬，看付筱玥一口饮尽，也弯唇缓缓饮尽余下的一点残酒。
走下阶梯，应愫把酒杯搁给了旁边的服务生。
她对着许斯翊弯起了眉眼：“她是谁？”
应愫有一双很漂亮的遗传自父亲的狐眼，长长的睫羽密而卷翘，眼尾微微勾起含着一点不自知的魅惑。
当她笑着弯起眉眼来，这双漂亮的眼睛便会漾开动人心魄的波光。
她当然知道这是付家的大小姐，现在问的不过是付筱玥以什么身份跟在许斯翊身边。
许斯翊眉微微蹙了蹙。
“这是付筱玥，付家的大小姐。我在国外的合伙人，等会和我一起去商讨许付两家合作的事。”他唇微动，最终还是隐下了她现在还是自己秘书的这一件事。
反正很快等许家的事务稳定下来，付筱玥也会回到付家的企业，就没必要让应愫知道添麻烦了，他想。
国外的合伙人，那就是在国外认识的朋友了？看起来还蛮熟。
应愫挑了挑眉，那倒也难怪，还真是会沾花惹草啊。
之前几次出国拜访都没听他提起过，不过她也确实没怎么关注许斯翊在国外的发展。
她毕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除非他主动讲，也没兴趣在把短暂的相处时光耗费在讨论工作上。
她凝眸看了许斯翊一眼，他们之前三年确实不怎么像正常的恋爱。一句都没有提过，是对自己的心胸宽广很放心吗？
一天没回自己消息，却有空和别人一起参加宴会。
应愫低敛了眉目，不屑于去示威，那不是她的作风，她轻浅笑道：“付小姐好。”
“我和斯翊打算一块去拜见一下爷爷，应小姐要一块么。”付筱玥放下杯子，自然地虚搭上许斯翊的手臂，又笑着邀请道。
“不必了。”应愫轻瞟了一眼她搭在许斯翊臂弯的胳膊。
刚刚回国的孙女和合作关系密切的许家新任掌权者去拜访，她一个都还没订婚只有着口头婚约的女朋友去凑什么热闹。
——
“抱歉。我在国外习惯了。”付筱玥收回虚搭着的手，道歉道。
在国外创业发展，自然也少不了各种生意场，而付筱玥常常担任许斯翊的女伴，一时说没适应过来也并不会使许斯翊起到什么疑心。
她知道许斯翊现在未必有多么喜欢应愫，但他一定很讨厌惹上什么麻烦。
所以，国外三年，她在许斯翊面前一直是无心私情，一心投于事业的样子，也是因此两人的关系现在才会那么好。
“没事。只是碰了一点胳膊，她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生气。”许斯翊怔愣一下，才明白过来她是在为什么道歉，有了几分无奈。
她好像还没有因为他身边的人生过气，许斯翊这么想着，心中却掠过一丝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期待。
现在是在国内，毕竟不比曾经国外，有很多东西都发生了变化，需要保持的距离，整合的资源人脉，往昔结交的朋友……
而其中最大的，莫过于他和应愫自幼定下的婚约重新提上议程。
许斯翊很早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和什么人结婚，一向的自我与自律让他很反感会有什么人进入自己的生活。曾经的婚约最开始也不过是一个砝码。
然而，如今婚约临近，想到订婚的对象是应愫，他又莫名的不感到反感。
或许是因为这是自小便陪在他身边支持他的人，又或许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总是控制地刚刚好。
和应愫在一起，他从未感到厌烦过。
这次过来他其实也有想过是否会遇上应愫，但又想到应家和付家关系不算亲密。
她也不大喜欢这种聚会向来能避就避，还是等忙完有空找个时间聚。
当他走进宴会大厅，看到应愫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便吸引那么多人的目光，心里不由闪过一丝极轻微而又复杂的情愫，像是惊喜又有珍宝被人窥探的烦闷。
许斯翊想她一定给自己发消息过。
他又忘了处理私人手机上微信号的消息了。
这次想当然冷落了她，她应该又会有点不开心？
许斯翊压下那一点点怅惘的思绪。
这次来他除了是身为许家新的继承人过来拜访一下付老爷子，也是对接下来两家新的合作的一个大致的商讨。
更是有付筱玥回国首次参加付家的事务牵起的一个合作要商讨。
等到待会，付老爷子面前还有一部分利益的拉扯切割。
之后更是付筱玥和她的父母兄长首次明面上夺权的开始。
“不要紧张，相信自己就好了。”
许斯翊看向付筱玥，淡声道：“许家站在你这一边。”
这是身为许家掌权人的承诺，许斯翊此次和付筱玥过来也是一种明确的站队。
付筱玥的兄长并不是很支持与许家的合作，而是一直蠢蠢欲动的想要吞并许家的部分资产。
心比天高的废物，看来之前许家的内乱还是给了一些人错觉。
“嗯。”付筱玥低头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已经又是那个运筹帷幄可以在发布会上款款而谈的商界精英。
付家有着不轻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她可以铺张奢靡，但却不能对家族的产业有想法。
可是她不愿意，她永远记得每一次在商场上获得成功的喜悦，那才是她追求的。
再说，谁让哥哥总是那么不争气呢。
付殷扬的实力守成还够。可如今实体经济不景气，正是要大步转型的时期。
而许家也站在了她身后，那也不怪爷爷也给了自己机会。
她搭在许斯翊胳膊上的手，固然是对原女主的一场挑衅与试探，又何尝不曾带着几分紧张与依赖。
在穿书前现实的世界里，她也生在豪门，固然男女平等，可竞争激烈，家族夺权的时候，从来没有一个人会站在她旁边告诉她可以，而这辈子，这个人她怎么也要争一争。
可能不是那么道德，但她又不是圣人。
付筱玥抬着头，推开房间的门，笑着走了进去：“爷爷。”
——
和付老爷子交涉完已经很晚了，外面的宴会已经开始进行舞会了。
和付筱玥道别后，许斯翊迈步走出喧嚷的大厅。
夏日的天总是黑的很晚，现在外面依旧是亮堂的。
“应小姐说她在停车场那等你。”有付家的管家过来通知。
“知道了。”他有几分犹疑，要哄哄她吗。他又想起待会还要回公司处理这次合作的具体事宜，迈步走向停车区域。
应家的车已经走了，应愫正卧在他的车里。
她脱了那双让她不怎么痛快的鞋，洁白的双腿形态优美，蛮不讲理地占据另一边的座椅。
蓝色的礼服，裙摆自然垂下，露出她纤细直长的小腿和半截丰润的大腿来，瓷白的肌肤在车内晦暗的光线下闪着暖玉一般的光泽。
司机不知道被她支使到了哪去，她懒懒地刷着手机，也不知道是看什么，看到他来了也只是淡淡地撇一眼。
许斯翊觉得有点好笑又可气，他打开车门，占上应愫给他挪开的一小块位置，把车窗关上，杜绝了心里觉得的不知道哪里可能会看过来的人的视线。
“下次开着窗的话记得把裙子穿好，在看什么？”
应愫抬了头，把手机直接塞给了他。
她才懒得理，这里没什么人。她也没露什么，可能男人在这方面都比较烦，应忱也是这样，总觉得她会被别人占便宜。
手机界面上是大片的许斯翊首次露面和付家这次宴会的消息，其中几张付筱玥和许斯翊的合照更是刷了屏。
朋友圈里还有人在讨论许家和付家联姻的可能，毕竟不是谁都知道许应两家曾定下的亲事。还有不少知道一点消息的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两家不过是口头的婚约。
而许斯翊现在也不是当初那个被迫出国的小可怜了，而是许家确定下来的掌权人。
如果他真的喜欢付筱玥，那和付家联姻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付家和许家有不少合作的业务在。
“我让菡萏帮忙去控制了。”李菡萏家里是传媒的，吩咐一声就可以让下面的人盯着。
菡萏在圈子里本身也有人脉，知会过这次的热闹很快就会淡下去。
又有多少人敢在知道本人在看着后还明目张胆去凑应许付三家的热闹呢。
这种东西许家和应家哪怕付家都会有人管着不让传出去，但应愫不喜欢这种传闻，在圈里传的也不喜欢，传一会儿她也不舒服。
应愫的神色清冷，自若地抬起手，指尖轻触上许斯翊的眉骨。
还是尽快订婚然后把消息传出去的好。
“吃醋了？”许斯翊不喜欢那些正常情感上会遇到的麻烦。
但他觉得解释一下也不错，主要以前她也没为此闹过情绪。
“我让司机自己回去了。”应愫慵懒的眉眼不变，凑近，拽住了男人的领带。
这是她为他配的礼服，上个月还是什么时候，知道他要回来她就挑了几套之前的设计让版师做完送到他那里。
结果他没有问过一句到好，还不回自己消息，和别的女人一起去宴会。
导致现在传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应愫想。
她其实还让菡萏帮她找一找付筱玥的信息。
这种事她终究不想麻烦应家让父母知道多想。
温热的呼吸轻轻吐在耳侧，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给你个机会送女朋友回家。”
许斯翊眉头还没皱起，下唇便被含住了。应愫用齿尖轻轻地咬，厮磨着，带来些许钝钝的疼。
脑袋被领带拽着低了下来，动作说不上半分轻柔，他正要不满开口，便感觉有舌尖抵住唇畔，触及齿关，接着毫不留情地撬开，肆意舔舐。
舌根，侧壁，上颚……每一处滑过的地方都被勾起绵绵的痒意来，她不带太多技巧的大胆侵入，用伪装的生涩做矛征伐，点起一簇簇战火。
许斯翊轻嘶一小口气，为她的肆意妄为，也为被勾起的情动。
他伸手，牢牢扣住应愫的后脑勺。他知道她不开心时会有多么的坏心眼，看着他动了欲再恶劣逃开。
先是轻轻地在她的唇上轻啄了几口，许斯翊开始他的回吻，去填上她离开的空虚。
相比起应愫的攻城略地，他的吻就要轻柔上许多，缱绻地厮磨着。
但应愫则是饶有兴致的啃啮着，一下轻一下重的。
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领带，正一边抵着男人的下颚，一边吻着。
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他脸上，触碰显露出几分为她的游离而不满的眼眸；又顺着颧骨划上脖颈，轻抚过滚动的喉结，如愿看他欲色无边狠狠吻下；最后，在疾风暴雨般的吻中，停在微微颤动的锁骨上，来回地摩挲。
风暴渐渐平息，他们彼此胶着着。
指甲滑过皮肤的微锐感和柔软的指腹擦过的细腻，就像她的吻一样若即若离。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才结束，许斯翊轻喘着气起身。
用指尖轻触了触唇，他感到一阵预料之中的刺痛，想来也一定是有些肿了。
而罪魁祸首则笑的像是一只偷到了腥的猫儿，之前的沉闷一扫而空，餍足地窝在他怀里。
猫儿舔咬着猎物的脖子，细密轻浅的吻痕落在喉结两侧。
目光流转，评估般的在猎物身上游移——看着他去碰唇角，就起身轻咬上一口，温热的舌尖舔舐过他摁在唇上的指尖。
“愫愫。”许斯翊无奈，压下轻叹，“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不会再带着别的女伴去宴会了，他用眼睛保证着。
“别闹了。我送你回家。”许斯翊俯身亲了几下她脸颊。
应愫安静地缩在后座上，卷翘的睫羽轻扇，像停在雨林，沐浴着阳光正休憩的绢斑蝶纤薄蝶翼。
她看着他把车驶离了付家的别墅。
去应家的路不短，许斯翊偶尔在等红灯时会往后瞄上一眼。
他的女朋友窝在座位上，好像是累了，整个人懒懒的，有一下没一下地刷着手机。
她偶尔会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和他视线相接的时候，就弯起唇来，巧笑倩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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