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各取所需
西域的清晨。
凄冷的阳光洒在游击将军的府邸，房檐上挂着串串冰凌。
议事厅内，游击将军茂本初、副将艾比布拉刚刚从狄仁杰、芭比娜这里获悉，安西都护府录事参军塔依汗竟然是隐藏身份的突厥密探。
他们错愕不已，简直不敢相信。
茂本初诧异地说：“怎么可能呢？你们搞错了吧？我与塔依汗相识多年，此人一向勤勤恳恳，尽忠职守。倘若有哪些嫌疑，我会不知情？”
狄仁杰推断道：“或许塔依汗是新近加入西域弥合会也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西域弥合会？”
茂本初更吃惊了。
之前他刚刚得知“弥合神”的说法，如今又牵涉出西域弥合会。
还真是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边啊！
茂本初与副将艾比布拉对视。
两人交换了眼神。
艾比布拉好奇地问道：“想必这西域弥合会以及弥合神的说法，都与那件神秘遗失的楼兰国宝——西域弥合环有关？”
狄仁杰正想说什么，被新任录事参军芭比娜岔开话题。
她担心狄仁杰向茂本初、艾比布拉透露太多，毕竟事关机密，知道的人当然越少越好。
“哎，狄仁杰，你怎么把那个老家伙绑起来啦？”
“你说哈里克尔？”
“是不是发现什么啦？”
狄仁杰摇摇头，心情复杂地说：“那倒没有！就是看着他来气。今天若没有要紧的事情，我们就让老哈里做向导，去一趟楼兰古国。”
芭比娜怀有心事，眼珠一转。
“好啊！那你就跟他去吧！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想好好歇一歇。”
说着，她便端着架子，堂而皇之落座。
随着官升一阶，还真是变化够大。
昨天的果毅都尉芭比娜还为狄仁杰提供贴身保护，寸步不离左右；今天的录事参军芭比娜就已经明确予以推脱，不愿再做他的跟班。
狄仁杰当然知道，她之所以这样做，并非仅仅是升了个官。
而是，应该有着更重要的安排。
芭比娜昨天晚上打扮得花枝招展，再度前往游击将军府地牢，去见突厥密探阙特。
不出意外的话，她也许已经获得了更重要的情报。
这个情报无疑将像前次一样，再次给她带来加官进爵的机会。
两相比较，傻子才愿意跟着狄仁杰办案。
狄仁杰对此也不便强求，猜测道：“看来芭比娜将军胸有成竹，今天必然收获丰盛啊！”
芭比娜随便找个借口遮掩。
“啊，我的意思是，楼兰古国旧址一片荒漠，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们去那里干什么？还不是白跑一趟。”
“芭比娜将军紧盯阙特也是应该的，只是不知你这边进展如何？”
门口传来脚步声。
狄仁杰、芭比娜、茂本初和艾比布拉等人扭头望去——
只见身着西域唐军乌锤甲的突厥人阙特大步进门，朝在场之人一一抱拳施礼，打着招呼。
“西域唐军仁勇校尉阙特，见过芭比娜将军。”
“见过茂将军。”
“见过艾比将军。”
“见过钦差。”
……
阙特初入西域唐军阵营，可谓礼貌周全。
从称呼上来看，他已经知晓了狄仁杰来西域办案的目的。
狄仁杰看了芭比娜一眼，暗自思忖。
心说，这位唐军女将对茂本初、艾比布拉严加提防，滴水不漏，反而对突厥人阙特如此信任。
所有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阙特能让她步步高升，平步青云。
而她再次升职后，将与游击将军茂本初平起平坐。
所以，对茂将军时刻提防也可以理解。
狄仁杰狡黠一笑，调侃道：“哎，阙特校尉改旗易帜，还真是如鱼得水啊！你是鱼，芭比娜将军是水，你们两个珠联璧合，鱼水之欢。”
阙特一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让钦差见笑了。我阙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见到女人……不，是见到芭比娜将军就腿软。她是女中豪杰，她是巾帼英雄花木兰，今后阙特愿意死忠追随芭比娜将军，为我西域唐军建功立业！”
这番话说的冠冕堂皇，连茂本初、艾比布拉听到都忍俊不禁。
其实谁都知道这其中原委。
一出美人计，芭比娜和阙特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茂本初好奇地问道：“哎，阙特校尉，听说你给芭比娜将军提供一份重要情报，揭穿了塔依汗突厥密探的隐蔽身份。芭比娜将军就此立功受奖，官升一阶，接下来你们还会有什么大动作？”
阙特朝芭比娜看一眼，眼神征询意见。
芭比娜悄悄给他使个眼色。
阙特会意，面带微笑转向茂本初。
“啊！茂将军，实在对不住啊！让你失望了，阙特之前不过是一名小小的突厥密探，怎么可能知晓太多？塔依汗，之前与我单线联系，且同为西域弥合会成员，所以才侥幸助芭比娜将军立大功。至于其他更多的情报嘛！阙特还真是有心无力啊！”
茂本初听出对方敷衍之意，也并不强求。
不过，狄仁杰办案还是要提供力所能及地协助。
“哎，哎，狄仁杰，你今日要跟那个老家伙去楼兰古国旧址探访，芭比娜将军又没有时间，不能陪同前往，那就只能我游击将军府派一队府兵校尉沿途保护了。”
“多谢茂将军考虑周全。”
“应该的。”
茂本初一乐，朝旁边的艾比布拉指了指。
“就让我的副将，艾比布拉将军，与你同行吧！”
狄仁杰转向艾比布拉点头致意。
“那就有劳艾比将军了。”
艾比布拉一乐，爽快地说：“不必客气，柴都护早就交代过，你来西域办案，我等必须全力协助。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你居然真相信那个耳聋眼瞎的老家伙是楼兰人？只怕到头来空欢喜一场啊！”
狄仁杰也不敢确保此事必然成行。
他琢磨着说：“老哈里克尔自称楼兰国相，说自己是最后一个楼兰人，还说楼兰城里一个活物也见不到。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无论老哈里说的是真是假，我们都应该跟着他走一趟。因为已经消失几十年的楼兰古国，是楼兰国宝——西域弥合环的发祥地。有关这件楼兰国宝所有的秘密，或许将一一揭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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