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善恶对立
其实，不光是狄仁杰，波斯人这边的阎道真、德鲁格、米赫兰等人见到斯劳沙也有些意外。
他们保持着足够的警觉，一个个神情阴冷。
连德鲁格肩膀上的两条大黑蛇也都齐刷刷地转向了斯劳沙。
斯劳沙拖着沉重的锁链进门，步入波斯店的大厅。
与狄仁杰、李诚、雷朴子站在一起。
他抬头四顾，看到了站在对面的阎道真、德鲁格、米赫兰等人，鼻子使劲地嗅了嗅。
“波斯店有我要找的猎物，我已经嗅到了邪恶的气息！”
他的声音沙哑苍白，似乎比之前更加虚弱。
米赫兰见到斯劳沙感到不可思议，心情有些激动。
“啊！斯劳沙将军，好久不见啊！你还好吗？我知道你也在长安城。泰西封一别，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肯来见我？”
斯劳沙用冷冰冰地语气说：“米赫兰，你不再是忠诚于波斯王室的不死军首领了，你心里藏着邪恶，如今又与恶神迪弗、诈魔德鲁格厮混在一起。善恶界限分明，你我早已不是朋友了，而是敌人！”
说着，他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德鲁格。
德鲁格肩膀上的两条大蛇蜿蜒伸展，微微张开大嘴朝向斯劳沙，发出嘶嘶的动静。
“咦？斯劳沙，你居然还没有饿死啊？”
“我死不了，因为长安城里还有不少波斯恶神四处作祟，包括你，诈魔德鲁格！”
德鲁格哈哈大笑，就像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情。
“斯劳沙，看看你这副鬼样子，属实落魄得很啊！恐怕饿得连战斧都拿不起来了吧？你的主子呢？善神阿胡拉呢？他也不说可怜可怜你，来大唐的长安城给你送两张胡饼？”
斯劳沙隔着乱蓬蓬的头发望着德鲁格。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斯劳沙是审判者，对付你们这些恶神恶魔，已经足够了！恶神迪弗呢？应该就在波斯店里吧？叫他出来吧！”
“简直不知死活哦！”
德鲁格摇摇头，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
米赫兰也觉得难以理解。
“唉！斯劳沙将军，我们确实没有想到，你是个波斯人，怎么能跟狄仁杰他们几个站在一起呢？”
“善恶对立，黑白分明，这是我斯劳沙的正确选择！”
“可你是波斯人！”
“善恶没有国界！”
狄仁杰忍不住插话，疑惑地予以劝解。
“斯劳沙将军，你今天帮我们、帮大唐、帮圣人做事，难道今后就不想再回波斯国了吗？”
斯劳沙心情复杂地说：“波斯已经灭国，复国有望吗？我看不到。”
“万一波斯复国，你肯定在波斯无立锥之地！”
“即便如此又能怎样？我斯劳沙宁死也不能像米赫兰这样，与恶神恶魔为伍！”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
“好，斯劳沙将军说得好！”
众人循声望去——
原来是波斯王子阿罗憾。
他神情冷峻，拎着一把锃亮的长刀，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与阎道真、德鲁格、米赫兰等人站在一起。
狄仁杰看到阿罗憾选边站的结果，不禁摇头叹息。
“唉！阿罗憾王子，曾经备受尊重的波斯国大酋长，居然也与恶神迪弗沆瀣一气。当年波斯国都泰西封沦陷之时，就是因为你的父亲波斯王伊嗣俟轻信恶神迪弗的承诺，与之达成秘密协议，至今后悔莫及，而你呢？不仅没能吸取教训，反而又要重蹈覆辙吗？”
阿罗憾正色道：“狄仁杰，此一时彼一时，识时务者为俊杰。不与恶神迪弗合作，我波斯国现在还有其他的选择吗？善神阿胡拉在哪里？恐怕连信使斯劳沙也不知情吧？”
狄仁杰尽力劝解道：“就算找不到善神阿胡拉，你们也完全可以靠自己啊！众人拾柴火焰高，所有波斯人联起手来，复国还是大有希望的。”
阿罗憾焦躁地说：“没有任何希望，没有希望！如今波斯人四分五裂，一盘散沙！”
“……”
看到阿罗憾极度沮丧的样子，狄仁杰也无话可说了。
他心里非常清楚，波斯人的问题在于，并非敌人有多么强大，而是自己已经丧失了斗志。
尤其波斯人的各怀鬼胎，更是造成了分崩离析的结果。
“哗啦！”
斯劳沙的锁链战斧忽然动了一下。
动静很大，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斯劳沙本人也觉得奇怪，这是个不寻常的信号。
他低头看了一眼拖在地上的战斧，用力嗅了嗅周边的空气，警觉地目光转向了狄仁杰、李诚和雷朴子。
狄仁杰疑惑地问道：“什么情况？斯劳沙，你发现了什么？”
斯劳沙沙哑着嗓子说：“恶神迪弗！”
“什么？”
“我说恶神迪弗就在你们中间！”
狄仁杰一头雾水，转向李诚、雷朴子张望。
这怎么可能呢？
虽然对李诚和雷朴子算不上知根知底，但是交往以来并没有特别的发现。
他们怎么可能是恶神迪弗呢？
就在狄仁杰疑惑之时，斯劳沙已经拖着战斧来到李诚、雷朴子的面前，脏兮兮的脑袋伸过来，使劲嗅着他们身上的气味。
李诚怒气冲冲地说：“滚开！老子信了你的邪，你这浑身恶臭的脏东西，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
雷朴子也是满面愠色，长舒了一口闷气。
“说老夫与恶神迪弗有关联，你肯定搞错了。”
斯劳沙不为所动，闻闻这个再嗅嗅那个，突然一把揪住李诚的胳膊。
李诚脾气暴躁众所周知，怎么可能听任斯劳沙摆布？
他大手一挥，反手掐住了斯劳沙的脖子，试图将其反控制，另一只手直接就要拔刀。
斯劳沙见状立即拖动战斧的锁链，欲将李诚捆绑起来。
两人拉拉扯扯，相互较劲。
狄仁杰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赶紧上前将他们分开。
“李将军、斯劳沙，且慢动手，且慢动手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李诚和斯劳沙半信半疑，手上毫不松劲。
狄仁杰继续道：“斯劳沙，你从李将军身上嗅到恶神迪弗的味道，这一点没有错。但是，邪恶的味道不是来自恶神迪弗本尊，而是那把弑神骨刀。骨刀是恶神迪弗的一根大腿骨嘛！你应该知道的，就是你负责镇守的波斯国宝——神祇契约啊！”
“波斯神祇契约？”
斯劳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的耳朵。
狄仁杰也不过多解释，直接从李诚佩刀的刀鞘里拔出了那把弑神骨刀。
一把泛着白森森诡异气息的骨质长刀。
大概仅有两尺多长，刀把为特制银色抓柄。
锋利的白骨刀刃上刻着一串串波斯文字，密密麻麻布满了刀身。
随着这把骨刀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包括德鲁格、米赫兰、阿罗憾等人在内，均神色大变。
斯劳沙更是哆哆嗦嗦地松开了李诚，失魂落魄地丢掉了锁链战斧，扑通一声跪在这把弑神骨刀面前。
颤抖的双手将它接了过来。
这位波斯神话传说中的审判者热泪簌簌流淌。
“波斯神祇契约？波斯神祇契约？老伙计啊！我终于找到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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