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突袭
幽都县衙残破不堪，大门摇摇欲坠。
院子里，几名不良人正凑在一起低声闲聊。
狄仁杰昂首挺胸大步进门，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掏出那块捕吏腰牌朝对方展示。
在场的不良人惊诧万分，纷纷抄起兵刃将他团团包围。
狄仁杰轻蔑一笑。
“看来狄某是来对地方了。无缘无故的，我不想跟你们动手。幽都县衙谁管事？喊他出来说话！”
“一起上！干死他！”
不知谁喊了一句，不良人挥舞刀剑砍了过来。
狄仁杰身手敏捷地左躲右闪，随即以那块小小的捕吏腰牌为武器，展开凌厉反击。
短短几秒钟之后，不良人悉数被打倒在地，痛苦呻吟。
狄仁杰揪住其中一人的脖领子，恶狠狠地追问道：“我最后再问你一句，幽都县衙谁管事？！”
一个熟悉的女声从大堂内传来。
“是你吗？狄仁杰？”
“阎四娘？”
狄仁杰心里一紧，鬼使神差般朝大堂内走去。
虽然之前便对阎四娘的死有所怀疑，但是突然听到她的声音，依然感到十分意外。
大堂内空无一人。
狄仁杰环视空荡荡的县衙大堂，并没有看到阎四娘的身影。
“阎四娘，你到底是人是鬼？”
一个女扮男装的靓丽身影从屏风后转出，身着不良人的捕吏公服，英姿飒爽，气质不凡。
正是在山间古寨见到过的阎四娘。
不过，她俨然变了一个人，曾经可怜兮兮的柔弱模样不见了，代之以冰冷而坚定的眼神，手里还拎着一把锃亮的长刀。
她眉头微蹙，来到狄仁杰面前，冷脸望着他。
“狄仁杰，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狄仁杰忽然明白了什么，苦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阎四娘，你真是太聪明了。那天在山间古寨装可怜示弱，苦苦哀求，求我救你于水火，其实是借刀杀人而已，想让我帮你杀了武元庆？！”
阎四娘淡定地说：“当然，那天我只身一人势单力薄，能有个帮手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你还是没能杀掉他。”
阎四娘咬牙切齿地说：“一次杀不掉，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不报杀母之仇，誓不为人！”
“好！有情有义。”
狄仁杰上下打量着阎四娘，总感到她的穿着有些别扭。
“好好的姑娘，怎么穿着这个样子？不伦不类，不男不女。异装出行，必有蹊跷。”
“你来幽都干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
“因为我？”
阎四娘戒备地盯着狄仁杰，暗自思忖。
狄仁杰狡黠一笑，急忙解释道：“啊！你千万不要误会啊！狄某此次来幽都，当然也不全是因为你，还有你的父亲阎立人，那位行踪诡秘、状若妖魔的幽都县令。”
“你找我父亲干什么？”
“因为一个案子。”
“什么案子？”
“一件天大的案子，或牵涉到国家社稷……”
狄仁杰敏感地注意到，阎四娘的表情急剧变化，似乎内心波动剧烈，显然这句话已经触动到她。
“你怎么啦？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阎四娘冷脸道：“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清楚你在说些什么。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赶紧滚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刚见面就着急赶我走？看来狄某来得不是时候啊！”
狄仁杰左顾右盼，顺便朝大堂外看了一眼。
果然发现院子里除了之前那几个不良人之外，还有更多的捕吏正陆续汇聚而来。
“你们在秘密集结？”
“……”
“你们要去荆州？”
阎四娘冷笑道：“狄仁杰，你最好少管闲事，否则我只能杀你灭口！”
狄仁杰认真地劝解道：“姑娘，你们阎家与荆州武氏家族的深仇大恨，我非常理解和同情，但是还想劝你一句，不要自寻死路。武元庆是荆州都督府的录事参军，麾下数千府兵校尉骑马打仗、能征善战，就算你把幽都县的不良人全部集结起来，也不过区区几十号人，能对抗得了荆州都督府大军吗？”
“兵者，诡道也。”
阎四娘语气坚定地继续道：“兵不在多，我们之中有一个人能砍掉武元庆的脑袋就足够了。再说了，我们有援军。”
“援军？什么援军？”
“这是军事秘密，无可奉告！”
狄仁杰分析道：“军事秘密？看来援军的来源不是府兵便是禁军，总不能是驻防边境的卫军或者蕃兵吧？”
阎四娘闭口不言。
狄仁杰琢磨着说：“你的父亲已经先期抵挡荆州，暗中展开布置，而你随后将率领幽都不良人潜入荆州，与你的父亲联手做局？再加上还有所谓的援军赶到……啊！原来你们在下一盘大棋啊！”
阎四娘斩钉截铁地说：“无可奉告！你快走吧！以免徒增是非！”
狄仁杰冷静地说：“不着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父亲近期是否与夔州都督府刺史李恭进常有往来？”
阎四娘脸色顿变，突然挥刀砍来。
狄仁杰闪身躲开了，戏谑道：“你紧张什么？看来我猜对了，应该确有其事啊！哎，你们的援军不会正是夔州都督府的府兵吧？”
“找死！”
阎四娘一声断喝，挥刀猛砍。
狄仁杰身手敏捷地左躲右闪，轻松应对。
“哎，哎，好男不跟女斗，我可不想伤到你！”
院子里聚集的不良人听到大堂内传来打斗声，纷纷抄起家伙前来助阵。
“嗖嗖嗖……”
突然身后传来箭羽破空之声。
紧接着漫天箭雨袭来，多名不良人当场中箭倒地，院子里哀嚎声一片。剩下的东躲西藏找掩体。
这一幕似曾相识。
狄仁杰和阎四娘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都惊呆了。
只见大批身着明光铠甲的府兵校尉出现，潮水般涌进幽都县衙大院，随即展开了血腥屠杀，一个活口都不留。
阎四娘怒吼道：“狄仁杰，原来你是武元庆的人？！只怪我瞎了眼，我先杀了你！”
情形危机，狄仁杰来不及辩解。
他果断出手，夺过阎四娘的长刀，掷向率先冲进大堂的一名府兵校尉。
扑哧一声，锋利的长刀直接贯穿这名府兵校尉的胸膛。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一头栽倒。
更多的府兵校尉冲了进来。
此时的阎四娘终于分清敌我，她并不恋战，一把抓起狄仁杰的手，朝县衙后院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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