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逆天改命
操控手势愈发熟练,站在天罡里斗面前的狄仁杰气定神闲。
他一边控制着这架体型庞大的机械装置,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圣人生于隋开皇十八年十二月二十二,生辰八字为戊午、乙丑、戊午、壬戌,四柱里斗,大运命造,天机开!”
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机械装置蜿蜒变化。
天大,地大,清浊分离。上方深邃苍穹陡现,夜空星辰密布;其下地势徐延,九州版图渐成。
狄仁杰、溏哈尔等人不约而同看向那颗象征九五之尊的紫微帝星。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一颗流星划过茫茫天际,直冲明亮耀眼的紫微帝星。剧烈碰撞过后,帝星四分五裂,其中一块最大的碎片径直坠落荆州地界。
高悬天际的紫微星仅存残片忽明忽灭,而流星则疏忽不见,夜空残留淡淡“戈”字轨迹。
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呆了众人。
其中一名同门师兄忍不住掩面而泣。
“帝星陨落?不可能!绝不可能!圣人英明神武,德行天下,圣人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
狄仁杰此时的心情同样沉重。
他脚步踉跄地后退两步,强忍泪水转身离去。
在场的几位同门师兄不知所措,惶恐不安地议论着。
“天啊!圣人寿数将尽?”
“看来李唐王朝岌岌可危啊!”
“苟延残喘,最多还能沿袭一代?”
“荆州?怎么会是荆州呢?”
“干戈为武,这么说是荆州的武氏家族……”
“或许这就是天意啊!”
啪的一声皮鞭脆响,打断了众人的析解揣测。
溏哈尔脸色铁青,朝在场之人展示手里的皮鞭,厉声提醒道:“溏某本月监制天罡观,皮鞭不长眼。既然天机不可泄露,诸位师兄最好严管自己的嘴,倘若走漏半点风声,别怪溏某跟谁翻脸!”
几位同门师兄唉声叹气,纷纷转身离去。
溏哈尔的目光落在版图荆州的地界上琢磨着,自言自语道:“荆州?武氏家族?”
……
夔州都督府,后院。
桌上摆着简单的饭菜,狄仁杰母子正在用餐。
狄仁杰满腹心事,与母亲卢氏隔桌而坐。
母亲见狄仁杰脸色不对,关心询问道:“儿啊!在道观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跟娘说一说?”
狄仁杰抬头看了母亲一眼,欲言又止。
“儿啊,你能有什么大事呢?袁天师最宠爱你,这一点妇孺皆知啊!难不成在天罡观还有人敢欺负你?”
“阿娘,圣人他……于我们狄家恩重如山对吧?”
母亲一乐,“哟,怎么突然提起圣人来啦?”
狄仁杰心情复杂地说:“倘若当初没有圣人知人善任,一再抬举祖父才华并委以领军重任,我们狄家是不是还被称为夷狄,在长安城里永远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来?”
母亲赞同地说:“是啊,是啊!圣人是我们狄家的大恩人,提携之恩,护佑德行,世世代代不能忘。你刚满月的时候,圣人还抱过你呢!这不,逢年做节我和你阿爷都去左近的佛堂、道观上香,保佑圣人安康,保佑我大唐江山永固。儿啊!你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些?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啦?想找圣人帮个忙?”
院门咣当一声响,打断了卢氏的絮叨。
父亲狄知逊阴沉着脸进门,径直朝狄仁杰冲了过来。
狄仁杰见势不妙,撂下饭碗撒腿就跑。
身着明光铠甲的狄知逊行动不便,始终追不上儿子,气愤地怒斥道:“臭小子!你给我站住!还嫌惹的麻烦不够多是吗?昨日若不是袁天师作保,夔州都督府早把你关进大牢了!还真是长能耐了,连荆州武参军的手下都敢杀!”
狄仁杰始终与父亲保持距离。
“阿爷,冷静!冷静!我可不想伤到你啊!师父传授仙术,儿子早已今非昔比了!”
听到这话,狄知逊更来气了。
挽胳膊撸袖子,憋足力气一个饿虎扑食将他逮个正着,挥拳正要殴打,忽然听到狄仁杰小声嘀咕着什么。
“你说什么?”
“我说圣人……好像病了。”
“病了?什么病?”
狄仁杰挣脱开父亲的拉扯,心情沉重地说:“很重很重的病,反正比你想的要严重得多。”
狄知逊半信半疑,“圣人病了,你怎么知道的?”
狄仁杰无奈地解释道:“阿爷,我是谁呀?我是天师道在册相师,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卜卦、占星、命理、面相……我现在有一百种办法窥测圣人的吉凶祸福。”
狄知逊闻听有些慌了。
“圣人不会有事的!我、我……我这就连夜赶赴长安,你们在家等我的消息,等我的消息。”
狄知逊匆匆朝门外走去,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
母亲卢氏心有余悸,双手合十对天祷告。
“无量天尊,阿弥陀佛,保佑圣人安康,保佑圣人安康啊!不行,我现在就去庙里烧柱香。”
母亲转身正要离开,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到狄仁杰面前。
“儿啊!既然圣人身体欠佳,还不赶紧告诉你师父,他是镇国天师,法力无边啊!”
狄仁杰为难地说:“师父说到青城山修炼,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哪里。”
母亲着急地直跺脚,
“唉!怎么这么不巧啊?!袁天师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他神通广大,修炼多年。不仅精通相术,阴阳八卦,还能逆天改命,保我大唐国运昌达,当然一定有办法给圣人治病了。”
“逆天改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狄仁杰眼前一亮,扭头望向群山之巅的天罡观。
只见巍峨高耸的天柱塔隐现在云雾之中,一轮金光将其笼罩,迸发出神圣的迷幻色彩。
狄仁杰感慨道:“阿娘,你说得对。圣人英明神武,高尚德行深得民心,五十岁便英年早逝太过可惜了。所以,我不如试试看,天罡里斗乃道门顶级法器,或能为圣人增寿,为李唐王朝改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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