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雪狼一族
“徐长老，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十年前的仇一日未报，我就一日不离开宛城。”莫纨羽目光如炬，语气坚定地说道，脚下踩着两具尸体，心如止水。
“归一盟已经开始在注意你了，仇当然要报，但未必是现在。”徐长老看了看那两具尸首，告诫莫纨羽。虽然莫纨羽称他为长老，但是看起来却非常的年轻，容貌清秀，气质出众，俨然一位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虽说披着长长的黑色风衣，但却着实看不出他已经是个快一百岁年纪的人了。
“你老了，也怕了。”莫纨羽转过头去，看着一排排肮脏而密集的管道叹了口气。
宛城的下水道极其复杂，因为当时在修建之初作为建造人之一的上官归一就考虑到宛城紧邻沱江，难免会经历涉水之险，故将整座城的排水系统建得非常精细且牢固。在距离地面三十米左右的地方绵延着一条条错综复杂，绵延无尽的暗黑通道，每一条通道就像街道一般贯穿其间，故而不经意间构成了另一个地下宛城，别有洞天。
“你是故意把这两个人引过来的？”
“哼。”莫纨羽冷笑一声，“老鼠咬拖鞋，大的在后头。不把他们引过来，你怎么会现身呢。
”徐长老这才明白了过来，但为时已晚。他本来是想一直在暗中监视莫纨羽，发现有归一盟的人尾随其后，便跟了过来。莫纨羽也是一早就知道有人跟踪，而且目标就是自己，便嘱咐林大奎分道而行，自己则泰然自若地继续前行。
思索再三后莫纨羽抬脚凌空一扫，路面的井盖便冲天而起，莫纨羽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刚进入下水道走了不到十米，莫纨羽突然一个疾步隐身，借助下水道阴暗的光线顿时销声匿迹。后面这两人虽然脚下步伐轻快，但是在这暗淡光线之地也无从施展，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莫纨羽忽然就从后面伸出两只手分别扣住两人的脖子，两人刚要想动弹挣脱，莫纨羽的大拇指和中指顺势一扭，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两人的脖子几乎同时被掰断，这是莫纨羽独树一帜的内功——迷离一指。
迷离刹那间，一指索命还。徐长老本来是想暗中保护莫纨羽，见状后打算折回，不过已被莫纨羽知晓了一切，同样一个疾步上前截住了徐长老的去路。徐长老短吁一口气，眼下不得不服。
“我知道你是怕我有什么不测，这么多年来，你为这个族群所付出的我都知道。我父亲没看错人，当初重用你，但……也害了你。”莫纨羽神色略显惆怅，语气也颇为凄凉。
“羽少，不是我贪生怕死。而是担心连累你，伯爵马文恺到处找我，上次就是因为我的疏忽，差点害得你在月圆之夜受人所害。”
“不不不！”莫纨羽连连摆手，“事出有因，我仔细想过，有内鬼，但那个人不是你。”
“难道雪狼族真的不能再现往日辉煌了吗？羽少，你要重拾教皇的衣钵，振兴雪狼族，现在雪狼族四分五裂，腹背受敌，只有你才能带领雪狼族渡过难关。”徐长老一脸深情，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现在雪狼族除了马伯爵就是萧奈的势力最大，但萧奈行踪诡异，对名利颇为不屑，有点放浪形骸。此次祭祀大典他都没来，应该没什么异心，可以拉拢一下。”
“我跟他有过一些交集，这个人太自命清高，虽说有能力，但是目光太短浅。”莫纨羽摸了摸下巴，看起来有些为难。
“毕竟他跟你不一样，你是纯正的血统，虽然他的父亲是个统领，但他的母亲只是个普通的异类，连子爵都算不上，所以他再怎么努力也达不到你的高度。”
“你说这世界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有的拼了命想要，有的完全不想要，而有的不想要却不得不要。”莫纨羽眼角流淌着浓浓的忧伤。
徐长老不明白这个被寄予厚望的年轻人哪来这么些多愁善感，但还是安慰道：“可能最大的无奈就是不能选择自己出生吧。这是上天赋予的，选定了你，就要肩负起那份责任。不仅对于你，对于教皇，甚至对于雪狼族都意义非凡。”
“行了，徐长老，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不会忘了自己的使命，只是觉得如果这份责任，或许我的生命可以活得更简单快乐一点。”莫纨羽抿了抿嘴角，拍拍徐长老的肩膀，掷地有声：“下次别跟着了，直接见面可能更好一点。不是怕你跟丢了我，而是担心别人跟踪你。”莫纨羽似笑非笑的说完便又迅速地消失在了密集的阴暗之中。
徐长老虽然不喜欢莫纨羽的这般语气，似乎有点看低自己，但莫纨羽说的却又是在理。就拿归一盟的含沙射影步来说，矫健轻盈如雁过无痕，如果不是自己一开始就知道那两个人在跟着莫纨羽，否则自己是很难察觉，也可能是莫纨羽故意留下线索给自己。
当下，徐长老半仰着头，微眯着眼睛，眉头稍皱，若有所思。
半晌过后，长吁一口气，刚要转身往回走。蓦地，一只蝙蝠腾空跃起，如疾风骤雨般打破了暗地里的寂静，徐长老略一侧耳，身子往左边一旋，右手迅速往怀里一蹭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外打出一掌，一根银针顺势飞出，势如破竹。不偏不移正好打中蝙蝠，强大的内力使银针直接刺穿了蝙蝠的颈部，且听得“铛”的一身脆响，银针直插在下水道厚厚的水泥墙上。
仔细瞧得，这并非普通的银针，正是令人胆寒的梅花刺。
“好一招天外飞仙！”一个沉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声音由远及近，渐渐的在借助昏暗的光线下才看清此人的面目。正是归一盟的首席护卫，上官归一的大弟子季绍。
原本早上季绍想要把方宛带回去给叶子晴，但突然听到一阵口哨声，那是归一盟独有的传递信息的方式，一般只要这类口哨声一响那绝对是有比较严重的事情发生。所以季绍没有继续纠缠方宛，便跟着情报的指引一路跟了过来。
看来莫纨羽说得没错，的确有人在背后跟着徐长老，而徐长老却浑然不知，不过现在明白已然晚矣。
“归一盟还真的是阴魂不散呐。”徐长老苦笑道。
“这里本来就属于归一盟，你这个吸血鬼不请自来，还杀了我两个归一盟的人，我很难说服我自己放过你。”季绍一边说一边解着袖口的衬衫纽扣。
“哼！谁放过谁还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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