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从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宋教授竟主动要求看新闻，宋凌一猫猫诧异，但还是很快放出光频，将筛选过的信息投影——
【爆】童氏大少爷首露面，知情人称似为某两千万粉网红
【爆】疑似在西都大厦拍到童氏大少爷多次与一人待在暧昧地点，对方疑似alpha
【最新头条】童氏现任掌门人谢南川发生，称侄儿桃色新闻有待查证，会给大众合适交代
……
这些使用夸张词汇吸引眼球的新闻看得宋臻言有些头疼，比看实验报告复杂很多。
他点开最后一篇较为正常的报道看了看。
报道内容大抵是，谢南川承认了童氏未来继承人目前是在娱乐圈混迹的网红，同时未都大厦所拍到的照片也的确是童捡年，至于照片里同时出现在厕所、化妆间还有酒店房间的另一个人，还有待查证。
如果的确是和alpha在厮混，会考虑联合董事会暂时延缓他继承人的身份。
文章末尾，还适时配上了一份十多年前的新闻——【惊！童氏首席竟恋上同性，疑已生子】
里面的内容大多是抨击两个alpha在一起的违背自然伦理的行为，而后续记者的有关发言更是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说童西泽作为顶级alpha，竟然违背自然伦理同另一alpha结婚生子。
这种陈年旧账，还是负面消息，在现在爆出来，无遗司马昭之心。
但大众舆论一旦被引导，就没人会在意谢南川设置这些的初衷了。
他们更关心的是——童家新继承人，会不会是另一个变态。
开始他还在猜测为什么谢南川当时明知道童捡年尚未分化，却仍旧让他顺利走完继承流程，原来是为了这里。
这样的新闻一爆出来，童捡年再不可能自证自己。
如果他说出自己是omega的真相，那他将会被抨击伪造性别，骗取继承权。
而如果他认同自己是alpha了，那么和同样是alpha的自己的桃色新闻也足以毁掉他。
毕竟就算是他父亲童西泽，当年已经继承童氏后也因爆出与alpha悖伦生子而被破脱出了童氏。
宋臻言不混迹商圈，但看完这些，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桃色新闻”会作为剧情点了。
他关掉光频，心里只当看了一场闹剧。
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提出要看这种在认知里就清楚很无聊的社会新闻，并且和自己的利益毫不相干。
因为谢南川并不会爆出自己，现在的声势浩大，只是像在给他一个提示，告诉宋臻言自己手里抓住了他的把柄。
诚然这些把柄对宋臻言并不管用。
因为他的结局剧本，不是被童捡年杀掉，就是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这两个结局，都不会留在这个世界里。
宋臻言还是每天按部就班上自己的课，高中生的作息和他可不一样，两人像错肩的平行线，几乎每什么交集。
偶然出现在周六早上，宋臻言惯例于七点起床，七点半下楼早锻炼。
只是他没想到，电梯门一开，进来的会是童捡年——不一样的童捡年。
手里抱着羽绒外套，似乎像没来得及穿。
内里穿的是件薄纱似的丝质衬衣，穿着修饰腿型的黑色长裤。
平时懒散挽到耳后的半长头发放了下来，不规则分作两边，烫成了微微卷曲的形状。
电梯的灯很亮，加之童捡年本身皮肤就非常白，暴露在这样的灯光下，童捡年精致脸上的一切修饰都无处遁形——眼尾随意扫的一点亮亮的色粉，和比往常红润的嘴唇。
他进入电梯那瞬间的眼神是清冷的，但看到宋臻言，显然也诧异了一下。
妈的，自己精心经营的小白花形象不会那么快就崩塌了吧。
但宋臻言显然比他淡定些，只让出身边的位置，并客套提醒，“电梯没有空调。”
“哦。”童捡年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
不知道是因为对自己苦心经营的人设很可能崩塌的烦躁……还是害怕宋臻言失望，失望自己并不是他所看到那样。
神差鬼使地，童捡年小声解释道，“我想还你房租，就接了一组拍摄。”
“我是omega，除了长得好看，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童捡年侧眼看了看穿着运动装的宋臻言，眼神无意从他勾勒出的腰际扫了扫，“宋叔叔，我不是坏孩子。”
这次宋臻言没有立马回应他，反而在电梯到达底层时才开口，“作为刚分化的omega，我想你应该学会保护自己。”
童捡年现在裹紧自己的羽绒服，散开的头发被寒风吹得有些凌乱，鼻头红红的。
但不得不承认，即便这样，他依旧很漂亮。
他以为宋臻言真的要识破自己，唾弃自己了。
没想到宋臻言竟开口问道，“以后周末可以去我的实验室兼职。”
宋臻言见童捡年呆住，补充道，“不是要还房租吗？”
“好的！”童捡年跟上宋臻言，又变得甜滋滋的，“宋叔叔你真好！天下第一好！”
宋臻言无奈轻叹了口气。
他为什么总在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童捡年其实不缺钱，娱乐圈有多能吸金谁都知道。
他最近开始接一些零散的拍摄，不过是为了雇佣私家侦探和买档案罢了。
此刻他跟着宋臻言身后，拍摄也不去了额，留下来陪他一起跑步。
看着他瘦削高挑的背影，心想，人都在自己手边了，还省得自己出去折腾。
最近很奇怪，宋臻言分明不是他的主要攻克对象，而且现在谢南川又在媒体面前这么闹腾，他本应把大多精力放在处理谢南川和童氏身上，但他总是莫名对这位冷清的教授感兴趣。
“要吃什么吗？”宋臻言在前面的早餐店停下，回头问童捡年。
童捡年忙跑上去，笑着答，“宋叔叔，我想吃小笼包！”
“嗯。”
童捡年心想，是他先对我好的，说不定他对我的兴趣更大呢。
童捡年当天下午就去宋臻言的实验室帮忙了。
不过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并没能接触到一些所谓的高端研究，只是在实验室守着那些为期末秃头的本科生，收一下器材关关灯。
这些事都无聊极了。
奇奇怪怪实验试剂的味道也让童捡年感到不适。
而且即便他戴了帽子和口罩，还是不停地有男男女女来找他要联系方式，或者是，要宋臻言的。
童捡年撑手坐在一旁，看着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宋教授指点学生，以此打发无聊——
原来宋教授也不是对每个人都很好啊，不然怎么连他的学生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宋叔叔的手还挺好看，就是拿领带绑自己的时候有点痛。
他怎么一点儿都不显老，都被自己叫叔叔了，看上去却只像个多了些成熟气息的青年学者。
童捡年撑累了就趴了会儿，目光跟着宋臻言转。
网上有很多人评论说他像纯种的高贵猫咪。
一双沉蓝色的眼睛像宝石一样，这样看着人的时候，很像高傲的猫咪在求抚摸。
所以在宋臻言第四次察觉到他的目光跟随着自己的时候，对身旁的同学暂道抱歉，走到童捡年面前。
童捡年此刻在盯着桌上的条纹发愣，宋臻言敲敲他的桌面，他抬起眼。
“无聊？”
童捡年眨眨眼，忙摇摇头，“陪着宋叔叔不无聊。”
“嗯。”宋臻言假装没看穿，倾身过去，从童捡年背后的柜子里拿试剂。
宋臻言身上有股淡淡的特别的味道，早在那次酒店的时候童捡年就发现了，像某种古老的草木，沉浸又安稳。
但又不同于信息素的浓烈和特别，这是宋教授身上特有的味道。
即便童捡年很讨厌试剂味道，但方才宋臻言倾身过来那一瞬，夹着着草木香气的试剂也没那么难闻。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味道对于人类，有着致命吸引力。
“有个不太无聊的实验。”宋臻言在童捡年面前放下几个烧杯和小瓶子，然后一一打开，根据顺序滴进了一个培养皿里。
童捡年不明所以，只呆呆看着。
纯色的，浅黄色的，红色的试剂混合在一起，最后竟然在培养皿里绽放出了一片沉蓝色的组织，牵连在一起，中间有些许白色固体小点——像夜空，还有星星。
宋臻言虽未多说什么，童捡年却莫名看懂了他的行为——
他在哄自己，因为觉得自己无聊，就用这些瓶瓶罐罐给自己制造有趣的东西。
童捡年知道这是自己眼睛的颜色，那个颜色很特别的。
宋臻言在旁边循循解释着其间的科学原理，童捡年却一个字没在听，只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在自己面前动作。
心里漾起一股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像宋臻言的试剂，滴在了心里，涟漪过后就会变成很复杂的彩色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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