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小姐楚云珠

乔安然见推辞不过，只好命人好好地收起来。

        楚云珠跟方婉晴聊了半天家常，站起身来：“我想去新房瞧一瞧，安然你不介意吧。”

        乔安然忙不迭地答应。

        两人跟方婉晴告别，携手向乔安然住的院子走去。

        新房距离前厅不过四五十步的距离，楚云珠边走边给乔安然指点着院子里的摆设。

        “我小的时候，这里是一个池塘，有一次因为淘气掉进去喝了不少水，以后就再也不敢靠近水边了。”楚云珠指着一处回廊说道：“后来阿爹说这里不安全，就命人填上，盖了这个园子。”

        乔安然听着楚云珠的话，不时地插上两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乔安然住的绿竹轩。

        绿竹轩，顾名思义，里面种了不少竹子，夏天的时候整个院子凉森森的。

        “我没出嫁前，最喜欢在这里过夏天了。”楚云珠端详着院子里的变化：“看来你们大婚的时候，这个院子重新收拾过，比以前更舒适了。”

        乔安然最初住进来的时候，总觉得竹子太多太密，特别是刮风的时候，刷刷的声音，听了叫人心惊胆战；

        住习惯之后，才发现其中的妙处。

        “安然，”楚云珠拉起她的手：“我知道云天自大婚之后就没进过新房一步，你受了不少委屈。”

        楚云珠突然说起这个，乔安然的脸刷地红了。

        “你来的时间短，有些事情还不了解，”楚云珠顿了一下：“其实方婉晴并不是我跟云天的亲生母亲，我俩的亲生母亲早就在我10岁那年就过世了。”

        乔安然听周嬷嬷说过这些事，不过她那时并没有提到楚云珠；

        “母亲去世的时候，云天才7岁，正是在父母膝下撒娇的年纪。阿爹忙着娶方婉晴进门，根本无暇顾及他，他先失母爱接着又失父爱，整个人就变得越来越沉闷。”

        周嬷嬷说过，楚云天小时候是个活泼淘气的孩子，自母亲去世之后才性情大变。

        “没了母亲，我跟云天相依为命，一些他不愿跟别人提起的事情他总是喜欢跟我说，所以我算是最了解他的人。”

        楚云珠对这个弟弟感情很深，说起他来一副慈爱的表情，那表情看起来倒不像是姐姐对弟弟的关心，而是母亲对儿子的爱护。

        “云天第一次娶亲的时候，我真心为他高兴，以后终于有人替我心疼他了。可没想到，他竟不肯好好过日子，第一次成婚不到一个月就以失败告终。”

        楚云珠还记得楚云天第一次娶的沈家大小姐，那是个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

        “接下来第二次、第三次成婚，皆是因为他的缘故而结束，我的心也渐渐冷了。”楚云珠的脸上有异样的神色：“我曾问过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自己天生就不是个居家过日子的人，谁跟着他都不会幸福的，所以才一次次地把新娘子拒之门外。”

        乔安然到此时才明白为什么楚云天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得鸡飞狗跳，原来在他心里一直都排斥成婚，排斥家庭。

        “他连试都没有试过，就这么把自己排除在家庭之外？”乔安然不解地问道：“莫非他受过什么刺激？”

        “我也曾这样问过他，他避而不答，我猜他是不想让我担心。”

        楚云珠接着说道：“阿爹自从娶了方婉晴，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后来方婉晴生了女儿，阿爹更是寸步不离，根本忘记了他还有两个儿女。

        “我那时候没少在心里埋怨阿爹，埋怨他不关心我和云天，不够格当一名父亲，云天嘴上不说，心里大约也是这么想的。”

        说到这里，楚云珠长长舒了一口气：“方婉晴一直在大家面前扮演一个好母亲的角色，所有人都说她对继子继女比对亲生女儿都好，没人知道私下里她对我俩冷漠到了极点。除非万不得已，我跟云天都尽量避免跟她相处。”

        楚云珠想起那些夜不能寐的日子，依然觉得很难过。

        “我为了逃离这样的环境，早早就决定把自己嫁出去。我可以躲开阿爹和方婉晴，可云天作为楚家长子，根本躲无可躲，在没有成家立业之前，他人微言轻，说话毫无分量，只能被动接受家里的安排。

        “得知他再一次成婚，我的心里没有一丝喜悦，反反复复的折腾，最终只会把云天的名声给败坏了。没想到，你居然在楚家待了下来。”

        楚云珠拍了拍乔安然的手背：“不管你能不能留下来，我都要谢谢你。谢谢你没有因为云天的任性而负气离开，谢谢你愿意给云天一个完整的家。”

        这两句话楚云珠说的很恳切，乔安然的眼圈不由地红了。

        “其实我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她低下了头：“乔家跟楚家本就门户悬殊，我又是不受人待见的庶女，嫁到这里来，我没有任性的底气，所以只能委屈求全。”

        楚云珠扑哧一笑：“什么庶女？云天是不在乎的。只要两个人心意相通，嫡庶又有什么分别？只是目前他还在钻牛角尖，不知道一个情投意合的妻子的重要性，你多给他点儿时间。”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两个人过日子没有一直顺风顺水的，磕磕绊绊都是常事，关键在于你如何看待，如何把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变成生活的调剂。

        “云天其实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需要关爱需要关心，咱们都是女人，多关心自己的夫君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相信时间久了，他一定会被你的柔情打动。”

        乔安然叹了口气：“原以为女子嫁了人有夫君的呵护，没想到我这嫁了人倒是先要呵护夫君，真是命运不济啊。”

        “以后若是云天欺负你，对你不好，你尽管来找我。就算楚家没人给你撑腰，我来给你撑腰！”楚云珠爽快地说：“都说长姐如母，我就算是云天的半个母亲，他再任性，我的话他还是听的。”

        “那以后就仰仗大姐了。”乔安然行了一个礼：“我若是有事找大姐，大姐可不要嫌我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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