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来到终极一班的第二周，迎来第一次在这个班级的月考，早上的上课时间，也就这样被考试的时间所占据，而放学后，辜战一如反常的再次代替止戈的位置，想要送我回家，一路上开始絮絮叨叨关于厉嫣嫣的事情。

        一开始，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和我说这么多厉嫣嫣的事，等到家我才反应过来，他大概是以为我和止戈关系能够更进一步是他那天同样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结果，今天才接着说厉嫣嫣的事情。

        可一想到辜战和自己说厉嫣嫣的遭遇，即使她和那个女生性格长相完全不一样，内心又莫名的会将她与那个女生连在一起。

        但辜战是这么认定，如果我还是一如反常，不做出与厉嫣嫣稍微交好的举动，辜战因此怀疑起来，我又不大好解释。

        不过厉嫣嫣平时本就一副平淡的样子，和我对话也少，称呼也不像是止戈一样客客气气的能够有改变的地方。

        我转动着笔，最后能够想到的，只有分食饭盒里的饭菜，辜战问起后，再轻描淡写的补一句。

        “你不是希望我和嫣嫣成为朋友？”

        不是肯定句，对厉嫣嫣的称呼除去了姓，显得更亲密，这样或许就可以让辜战认为我已经将厉嫣嫣视作朋友，也就不会对我和止戈像是突如其来的信任出现猜疑。

        轻松想好解决这件事的办法，我再次收到了止戈发给我止曼的视频，就这样，安稳的一天随着两人再次互道晚安就这样过去了。

        月考的成绩随着老师的到来一一揭晓，我的成绩果然因为来到终极一班下滑了不止一小段，虽然过了白志铭所要求的一两分，可因为这一两分，我也能想象得到他会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

        当所有人都惊讶于终极一班出了个全年级第一的时候，我正在思考，自己得更勤奋的学习才行，所以每当下课，我除了偶尔上厕所的时间，基本上都呆在教室里面看书。

        中午饭点，我按照昨晚所想，给厉嫣嫣夹了菜，辜战见自己的办法真的有起色，和我所想一样开口问了一句：“你怎么给嫣嫣夹菜？”

        我则漫不经心的回答昨晚想到的话语，抬眼看向他。

        辜战一脸笑意，停下手中还在吃饭的筷子，也看着我：“那很好啊，又多了一个朋友。”

        我没有回答，而是满意的低下头，继续吃饭。

        相较于辜战没有发现我话里实际上没有肯定将厉嫣嫣视作朋友的意思，倒是细心的厉嫣嫣盯着那块我夹到她碗里的糖醋排骨，听出我为什么要用疑问句回答辜战的话。

        因为她打从心里希望和我成为朋友，那块排骨成为了一块虚情假意的肉块。

        即使如此，厉嫣嫣还是用筷子将其夹住，吃进嘴里。

        酱汁带着酸，却也带着甜。

        就像是她现在的心情一样。

        体育课之前，我本想独自一人去更衣室换体育服，下课后收拾完书本，我快速的从座位上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厉嫣嫣放好书本，看了一眼我的位置，和辜战说了一声要与我一起去更衣室换衣服，便快步的朝着我身边走过来。

        身边多了一个轻缓的脚步，我转头看了一眼，厉嫣嫣若无其事的看着前方，与我步履平行。

        过往都是四人一起行动，我和厉嫣嫣极少会单独两人，而起我们都是不怎么说话的类型，做同校同学这么久以来，也就上次出现的那个萝小莉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走着。

        可这次有些不一样。

        虽然做戏要做全，但辜战不在这，我倒是不太想她真的和自己靠得太近，有意的朝着一边挪了半步，与她拉开距离，甚至脚步加快的朝前走，颇有想要甩掉她的意思。

        她没说话，步子加大，继续和我保持平行走。

        我无奈的深呼一口气，再次慢下脚步，侧头看向她：“没有必要跟着我。”

        厉嫣嫣没有回话，而是继续跟着我的一起朝着更衣室走去，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干脆也不多说什么，转头看着前面。

        也是厉嫣嫣紧跟着我这件事，我才想起自己好像忽视了一个问题。

        她或许也会相信我已经将她看做是朋友。

        我实际上没想着要考虑她的感受，但她太过于寡言，我看不出她真实的性格。

        如果我对她恶言相对，一副要赶走她的意思，她去找辜战告状我根本没把她看做是朋友，辜战肯定又要找我质问，那就更难解释我为什么要欺骗他了。

        我这真是自找麻烦。

        默默的在心理深深的叹了口，干脆的直接无视她的存在，按照自己的脚步朝前走。

        见我再次沉默，也没要甩开她的意思，厉嫣嫣侧头看了我一眼，有点意外。

        按照平时她对我的性格了解，我居然没有对她恶言相对，以更严厉的语言驱赶她离开。

        但她大概能猜到，这是托了我那句话的服，让我拿她没有办法只能无视。

        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以真心换真心，她相信止戈也是这样才能和我成为朋友，所以她可以以此，慢慢的让我对她产生信任。

        下定好决心，厉嫣嫣望向前的目光一时间变得坚定。

        我不知道厉嫣嫣这一路上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这之后厉嫣嫣会对自己更加的关切，只想着赶快换好衣服去体育馆。

        我们两人离开之后，辜战和止戈也很快的离开教室，其他人也因为不用上课早早的去换衣服，因此都错过了汪大东吃下‘布拎布拎爱上你’布丁，一见钟情中万钧，还有买布丁的那个谁不知所措。

        今天的体育课没有我们女生什么事情，是男生的篮球比赛，我和厉嫣嫣一起坐在椅子上，注视着被选上场的止戈和辜战。

        比赛之前，止戈将手上的牛奶分别给了辜战还有和自己一组的中万钧，紧接着，他拿着一瓶饮料，朝着我小跑过来：“曼珠，等会你可以喝这个看我们比赛。”

        他递给我的是一瓶橙汁。

        我没有拒绝，接过他手上的瓶子，他高高兴兴的小跑回到辜战身边，准备开始篮球比赛。

        当我伸手打开瓶盖，发现盖子已经是松的，意思就是，他先帮我把盖子扭松再轻轻扭上。

        贴心的举动让心上一暖，抬头喝饮料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带上笑容。

        篮球比赛由辜战，止戈和花灵龙为一组，汪大东，中万钧和金宝三为一组，两组进行较量，胜利者可以得到三箱饮料。

        随着曹吉利吹响哨声，双方站着对峙，我将瓶盖扭紧，把饮料放在地上，抬起头的时候场地里已经响起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我的目光也随着止戈的走动而移动。

        止戈在运动场上的气场相较于其他人比较弱，被花灵龙的球技一下子惹得晕头转向，球也被一下子传到汪大东手上。

        汪大东快速的带球朝着篮筐而去，正要灌篮之时，中万钧上前与汪大东贴近，准备进行盖帽的动作。

        按照接下来的发展动作应该是汪大东一脚跃起，篮球在半空中，被中万钧阻拦掉落，可汪大东接下来却没了动作，直直的盯着与自己距离相近的中万钧，球也没在半空中，从汪大东的手上直接滑落，被辜战一手抢走扔给止戈，止戈再一个跳跃投篮，球进入篮筐得分。

        观众席为了烘托气愤，都高兴的欢呼，只有汪大东不对劲的和中万钧对视了一会，慌乱的朝后退好几步，脸也呈现绯红色，后续更是不知道为什么，直接离开了体育馆。

        虽然汪大东离开，但是体育课还是要继续，汪大东的位置找了人替代，而他这个怪异举动还是烙进几个人的心理。

        篮球比赛最后由辜战，止戈和中万钧这一队胜利。

        三箱饮料，平均分一人一箱，中万钧取得自己的那一箱饮料，剩下两箱由止戈一人帮着辜战一起搬回到教室。

        除了在体育馆的反常，蔡云寒的课汪大东也因为中万钧没带课本，一如反常的将自己的书扔到他桌上，帮他顶替‘罪行’，说是自己没带书，最后得到的结果是让中万钧和他坐在一起看书。

        和汪大东为陌生人的形式，他的反常我一点都没太注意，还是和平时一样的上课和下课。

        放学后，那些饮料已经被辜战一天一瓶一瓶的喝完，就连止戈的那一箱子饮料也被辜战喝得没剩几瓶，最后止戈干脆的分给我几瓶。

        止戈一如既往的和我一起起菜市场挑菜送我回家，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平时都在我做完菜没多久才会开车回来的白志铭和白圣渊正巧也刚下了车，来到门口。

        “曼珠，你回来了？”出声的是白圣渊。

        我瞥了他一眼，目光看向白志铭，白志铭冷着脸，也只是回看了我一眼，视线划过看向站在我身边的止戈，没有任何话语转身独自一人开门进到屋内。

        他的这个反应，我一下子就感觉出来，他心情很不好。

        我还能知道，等会我要是饭菜有一点做得不好，又会得到他的冷眼冷语，包括今晚要给他看的成绩单也是。

        止戈看着白圣渊，在对方也看向自己的时候，微微颔首礼貌的打招呼：“你好。”

        白圣渊看过他的照片，知道他是止不住集团的小少爷止戈，也笑着朝前走过来，向他伸出手：“你好，我是曼珠的亲哥哥，白圣渊。”

        虽然止戈知道我对家里人的态度和家里人对我的态度，但面对上我的亲哥，他还是莫名的有些紧张。

        “你好，我是曼珠的朋友，止戈。”止戈握住白圣渊的手，笑着做自我介绍。

        不想止戈和白圣渊做过多的交流，我向着止戈伸出手，开口催促：“把袋子给我。”

        止戈松开白圣渊的手，急忙将装菜的袋子递过来。

        我提好袋子，没有着急转身离开，而是驱赶着止戈：“你走吧。”

        “哦好。”止戈对着我笑着挥了挥手：“那明天见。”

        “嗯。”我对着他浅笑着点了下头。

        止戈走之前，再次对白圣渊礼貌性的点了下头才转身离开。

        站在原地望着止戈进入转角离开视线，我拉下脸，转身朝屋内走去，白圣渊跟在我身边，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

        在进门前，他才开口：“爸他心情不太好，等会要不然，让我来做饭？”

        他是知道白志铭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对我更加的严厉，饭菜哪怕是一点不和自己心意，都会进行指责。

        与其说是指责，倒不如说将气都撒在我身上。

        “不用了。”我冷声回答，扭开门把：“你是在给他机会骂我。”

        换他来做晚餐，白志铭肯定会说我好吃懒做，居然让白圣渊替自己做饭菜。

        在我说完后，白圣渊大概也想到白志铭会说的词，自己抿着嘴，没有再说话。

        我先将菜拿去厨房，回到房间放好书包下来准备做菜，不远处就听到厨房里面传来水流声，我一靠近，见到白圣渊已经挽起袖子，站在水槽旁，清洗着蔬菜。

        我皱起眉，拿过挂在墙上的围裙朝前走去，白圣渊回头看了我一眼，关掉水龙头，给我让出了位置。

        但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家里的厨房很大，可以三四个人一起移动，白圣渊就站在一个角落，看着我在前面移动，我每做好一盘饭菜，他就会向前，自告奋勇的把菜拿到客厅。

        他最近一直都是这样的反常，虽然这是第一次在厨房呆这么久，我却已经有些懒得阻止，反正也没有打扰我煮饭。

        准备好晚餐，白志铭已经被白圣渊喊来桌前，今天这顿饭果然白志铭是吃得挑剔，不是说着土豆不够爽口，就是青菜盐放得不够，白圣渊有意的帮我挡着白志铭说的话，撒着慌说是我让他帮忙看火候，他没看好，土豆才少了爽口味，青菜的盐巴也是他放，才会因为不够而少了口感。

        这几句话很好的解释他为什么一定要呆在厨房的原因。

        不光如此，我还知道了为什么白志铭今天心情这么差。

        “我看你是被她下了药，没事帮着她讲话就算了，你今天还和我说要去芭乐高中做老师不去研究室！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去的是她的班级，你真是造反了你！”白志铭烦躁的用力拍桌，对着白圣渊怒吼出声。

        我因为这句话也停下筷子皱起眉，白圣渊下意识的瞄了我一眼，才对白志铭好声好气的说：“爸，我的确是想去曼珠的班级，但你也知道，花家企业的少爷花灵龙也在那个班级，所以我不是为了曼珠才过去。”

        白圣渊的解释有些苍白无力，白志铭转眼看向我。

        感受到来自面前带有仇恨的视线，我也没想着抬头，继续动筷子，咀嚼着白饭。

        “吃吃吃！就知道吃！今晚谁都别吃！”

        碟子接连砸碎到地面上的声音，这次不抬头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我抿唇，将筷子放在了桌上，双手搭在大腿上，紧抓着裙摆。

        “白圣渊，你要是真的要去芭乐高中做老师，你就和她一样，不要叫我一声爸！”白志铭伸手指着我的方向，对着白圣渊再次怒冲冲的吼道。

        白圣渊对于这个父亲是非常的敬畏，过往也都不会反驳他太多的话语，我还以为他会因为这个威胁听白志铭的话，放弃成为老师，却没想到他也直接站起身，与白志铭对峙。

        “就算你知道我真的是因为曼珠去的芭乐高中，我也还是要去！”白圣渊坚定的看着白志铭。

        白志铭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胸口起伏加大示意着他被气得不轻，白圣渊却没有停止：“但是，在我被勒令禁止叫你爸之前，我想要知道，为什么八岁之后，你会对曼珠性情转变一直到现在都认为妈妈的死是她的错。”

        说到这个问题，白志铭虽然胸口还在上下的大力起伏，但他一时间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又或者说，他没想着要开口。

        这其实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为什么是八岁？

        我抬起头，看向早就不是坐着的白志铭，白志铭也在这时候看了过来，与我的视线撞在一起。

        两人仅仅对视了几秒，他才快速撇开头。

        “随便你好了。”他说完，便朝着楼梯走去。

        原本也站起身的白圣渊在白志铭走后，看向散落一地的饭菜，又回头看向我，我注视着白志铭消失在视线的地方，迟迟没有转头。

        刚刚，我看见那双有些憔悴的眼中，除了对我的厌恶，好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挪开的瞬间，那里面似乎泛着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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