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厢情愿
于溪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夜苏，下意识就把拳头收了回去。但一想到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于溪了，又伸出拳头来给了陈天佑一拳。
原本已经阻止成功的夜苏：“……”
“哥你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陆伟琦过来把于溪拽起来，在他耳边小声说，“这里有人看着呢，要打也别在这儿打。”
于溪哼了一声，指着地上躺着的陈天佑怒气冲冲地说：“就算闹到警察局我也要打！什么破玩意儿敢威胁你爷爷我！”
闻言陆伟琦拉着于溪大退一步，远离地上那人，好声好气地劝他别在这动手。
站着的还没哄好，躺着的缓过神来又开始添油加醋。
陈天佑抓着夜苏跟前的桌角站起来，再没之前那副深情的模样，面目狰狞。
“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只不过是运气好生在有钱人家罢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踪夜苏是因为什么，你那点小心思我早就看破了！”
在夜苏面前被揭了老底，于溪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他咬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指着夜苏说。
“我会怕你？夜苏人就在这，你说啊！”
莫名其妙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的夜苏缓缓发出一个？
陈天佑气昏了头，见于溪这么一指才发现自己旁边多了个人。他没见过真人，只在照片上看过夜苏，因夜苏的长相太过出众印象十分深刻。眼前的青年比照片更加出色，不仅拥有被上天眷恋的容颜，还有一种无法描述的气质。
见陈天佑盯着夜苏发愣，于溪更加恼火，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扣下来。
“说啊！发什么愣！”
陈天佑回过神来，从外套里掏出一封信封撕开，抽出里面的照片放在桌子上。照片上场景不一，但都有同一个特点——都有夜苏的身影。
“夜苏先生，这些都是我从私人侦探那里买来的。”陈天佑说，“于溪打探你平时会去的地方，还买了迷药，准备找机会对你下药，然后强上你。”
说完，他从裤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小药袋，里面有两粒白色的圆形药丸。把药放在照片上，陈天佑又说：“这个就是我从于溪那里发现的迷药。”
夜苏拿起小袋子打开闻了闻，眉尾上挑。
于溪背脊骨发凉，冷汗都要冒出来了。没想到陈天佑为了套住他居然准备了这套说辞，还不知从哪弄来了药。虽然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他怕夜苏误会他。
“夜苏，我是找人跟踪了你，但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相信我，我不是这种人。”
夜苏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呵，还不承认。”陈天佑说，“你曾经就对我下过药，你还想否认。”
于溪十分佩服陈天佑的瞎掰能力，为了把自己拖下水，他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陈天佑，你回家照镜子看看你那张脸，长成这样还妄想我给你下药？你脱光了躺床上能把我吓死！”
陆伟琦很不合时宜地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很快又收敛了笑声，清咳两声。
陈天佑：“你……！”
“陈先生。”夜苏收了桌子上的照片和透明药袋，“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但这是我跟于溪的私事，就由我来处理吧。”
虽然这话的意思是这事与你无关你别管，但夜苏说得既礼貌又客气，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陈天佑不好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证据都拿走。
证据没了，陈天佑自然也就威胁不了于溪，继续留在这也没用。他不甘地看了于溪一眼，转身离去。
挑事的当事人走了，但这事还没完。
夜苏坐回自己的位置，于溪和陆伟琦对视一眼，两人挤眉弄眼地眼神交流。
交流了一会儿，陆伟琦用肩膀轻轻撞了撞于溪，撞了几次后，于溪终于抬脚走到夜苏对面的位置坐下。
“好，好久不见。”于溪说。
夜苏嗯了一声，淡淡道：“有六年没见了。”
于溪有些讶异，挠了挠那头灰色头发，说：“原来你记得啊。”
“记得。”夜苏喝一口果茶，“我上大一的时候走的。”
站在夜苏后面的陆伟琦无声地用唇语说：别废话赶紧的。
于溪轻轻地咂了下嘴，说：“苏哥，跟踪你这件事是个误会，我只是想知道你最近过得好不好，没别的意思。”
夜苏抱着双手偏在椅背上，用耐人寻味的语气说：“想知道我过的好不好不来我家看我，反而找私人侦探跟踪我？”
于溪噎了一下，眼珠子胡乱的晃。
“我那是不好意思去你家。”
夜苏说：“所以好意思找人跟踪我？”
“我……！”于溪用力地挠了挠头发，“总之这件事你不要跟家里人说，你家我家都不行！”
“不要。”夜苏一秒拒绝。
“你！”于溪站起来，“你怎么还是那么小气！”
夜苏抬头看他，小小的银色十字架在他耳边晃。
“你做的事我还不能说了？”
“……你！”于溪又啧了一声，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随便你！”
说完扭身就走。
“诶哥！等等我。”陆伟琦看了夜苏一眼，追了上去。
夜苏看着前面离去的背影，直到于溪的身影消失。过了一会儿，他微微低头，把手放在心脏上。胸口里猛烈的心跳，通过胸膛，清清楚楚地传到手掌中。
-
陆伟琦追着于溪跑出猫咪酒馆，跟他并肩走在一起。
“哥，你找人跟踪夜苏干嘛啊？”
“关你什么事。”于溪没好气说。
“你该不会还喜欢他吧？”陆伟琦问。
于溪呸了一声：“放屁！我早就把他给忘了！”
陆伟琦搞不明白了，“那你跟踪他干嘛？”
于溪啧了一声：“别问，问就是不知道。我要回家了，别烦我。”
陆伟琦跟他相处这么久，就连他出国也没断来往，知道他现在是真的烦了，闭上嘴。但实际上于溪心里是怎么想的，其实并不难猜。当初于溪因为夜苏一句不喜欢男人便伤心了整整一个月，好了没多久就出国出去了。他嘴里的忘了，没多少可信度。
但爱情这件事就是这么复杂，不能说，不能戳破。就像被蛋清保护的蛋黄，你一不小心戳了一下，蛋黄就破了。
两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于溪一回家就换上拖鞋噔噔噔地回房，连宋海瑶叫他都没听见。
于溪扑到房间里那张柔软的床上，把头埋在枕头下。然而不埋不知道，一埋吓一跳，那砰砰砰的心跳声险些把他的耳朵给震聋了。
猛地从枕头里抽出来，于溪的耳朵这才得救。他伸出右手摸向心脏的位置，不由自主地想起夜苏那张脸。
六年过去了，他更帅了。
以前的夜苏也帅，但他那时除了帅以外还有些许稚嫩的感觉，又奶又凶的。现在不一样了，他看上去成熟又稳重，以前那抹戾气也消散了，变成一个完美的男人。
于溪从口袋掏出手机，点开相册滑到最下面，点开最后那个相册分组。这个相册里都是同一个少年的照片，少年容颜绝美，然而眉间有些戾气，使人不得不分散一些注意力在他的表情上。
这些照片于溪已经熟悉到能画下来，然而他还是不胜其烦地一张一张往下翻，好似永远都看不腻般。
躺着把相册翻了两遍，房门被敲响了，是家政阿姨王姨。
“二少爷，夫人叫你下去。”
于溪应了声知道，起身穿鞋。
下了楼，于溪被宋海瑶拉着坐到沙发上，见自家老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狐疑地问了一句。
“什么事啊？”
宋海瑶拉拉扯扯就是不肯说，非说：“等你爸下来就知道了。”
于溪哦了一声，等于正豪慢悠悠地从楼梯下来，在沙发上坐好，这才开口。
“说吧，什么事？”
于正豪一边喝茶一边说：“小溪啊，你喜欢小苏吗？就是你从小跟在人家屁股后面的夜……诶诶诶！”
于溪听到你喜欢小苏吗之后就一屁股从沙发上滑了下来，幸好他没喝茶，不然得喷坐在对面的宋海瑶一脸。
“怎么突然说这个？”于溪双手撑地，特意背向他们爬起来，生怕被人看到脸上的慌张。
“害，爸就是想问问你。”于正豪说，“你小时候不是挺喜欢粘着小苏呢么？而且你喜欢男……”
说到这，他脸上僵了一下，显然是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但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你夜叔叔想给小苏找对象，就问我你怎么想？”
于溪暗自松了口气，嘟囔说：“什么我怎么想，夜叔叔给他找对象又不是给我找对象。”
闻言，于正豪又顿了一下，说：“你这话说的，你夜叔叔找的对象就是你啊。”
听到这话，于溪懵了一下，又疑惑地啊了一声。
见他这傻傻愣愣的样子，夫妻两这才想起来于溪出国多年，根本不知道家里这边的事情。
宋海瑶斜了于正豪一眼，又不满地看向于溪，说：“叫你不要出国你不听，现在连家里边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你除了吃喝玩乐还知道什么？”
于溪生生呆住了，呆了足足五秒才张大嘴巴惊讶地说。
“他出柜了！？什么时候的事！？”
“这都两年前的事了，早让你回来不回来。”宋海瑶说。
于正豪轻轻推了她肩膀一下，说：“行了，说正事呢，少说两句。”
然后又对于溪说：“事情就是这样，你夜叔叔是想着你两小时候关系好，咱们两家交情也好，都知根知底的。以后小苏要是欺负你，你可以跟夜叔叔说也可以跟我们说。总之你要是愿意跟小苏结婚就最好，不愿意我们也不逼你。”
于溪坐在那没说话，低着头咬着拇指盖，双眼盯着桌子上的杯子沉思。
于正豪知道他在考虑，也不打扰他，静静等候他回答。
宋海瑶说：“反正你两小时候关系那么好，他长得又帅又有本事，人家能看上你就不错了，你还犹豫什么。”
于正豪瞪了宋海瑶一眼，宋海瑶闭上嘴。
“爸。”于溪放下拇指，“结婚不是小事，我想知道夜苏是怎么想的再做决定。”
于正豪点了点头，说：“行，爸帮你问问。”
说完就拿起手机像是在打电话。
本以为这事会拖个几天，谁想到于正豪跟夜海安谈得这么快，三两句就把事情讲清楚了。于溪还没来得及回房冷静，于正豪就说。
“你夜伯父说尊重你们的想法，打算明天在夜家开个聚会，让你和小苏见一面，合适就把这事定下来。”
于溪僵硬地点头，只知道此刻耳边的心跳声比刚刚埋在枕头底下还要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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