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

“姑姑下手可要轻点儿，皇上与贵妃娘娘不过是闹了些小不愉快，这宫女是贵妃娘娘看重的人，若在慎刑司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娘娘与皇上问起，奴才也不好交差不是？”

        进忠面带微笑的威胁着，到底是皇上面前的大公公，加上娴贵妃的地位威慑，慎刑司的嬷嬷们都点头哈腰的说：“进忠公公放心吧，老奴们下手会有轻重。”

        忍住心中的苦恼和心疼，进忠说：“得了，我还要回去复命，你们自便吧。”

        他回过头不经意间看你一眼，发现你一直没有看他，只垂着头跪在角落里。

        你早就想好自己要进慎刑司了，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不完全是因为惢心，而是想要用苦肉计留住进忠的真心。

        因为什么呢，因为进忠这段时间不知道怎的总是主动接近卫嬿婉给了你太大的刺激。

        你这玻璃心受不了。

        其实你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前世进忠对卫嬿婉情深你作为一个旁观者还没什么，毕竟得不到。

        但是你一旦有机会得到这个男人，那种情深，那种害怕自己影响不了剧情的不安定感就会如影随形一般纠缠着你，让你不能安心。

        这边，进忠匆匆溜进了永寿宫。

        “什么？”

        卫嬿婉直接掀了手边的茶杯。

        “金玉妍！”她一字一句的说：“侮辱我，还要牵连我手下的人，真是欺人太甚！春蝉，更衣。”

        待皇帝一脸烦躁的回到养心殿后，就见炩贵人一脸无辜的嘟着嘴，跪在养心殿宫门前。

        毕竟心下也烦躁，说话就不耐烦了些：“你来干什么。”

        卫嬿婉深谙皇帝痒处，小心的看了一眼皇帝，说：“臣妾想着来陪陪皇上”

        在如懿那边吃了个瘪的皇帝看着炩贵人爱慕又小心的目光，舒服了些，说：“进去吧，外面日头大。”

        跟着皇帝进了养心殿，卫嬿婉不着痕迹的秀起自己苦练的茶艺，顶了小宛的缺，皇帝挑眉看她一眼，她心中得意。

        嘴上却说：“皇上也知道臣妾想说什么，臣妾人微言轻，也不知道娴贵妃娘娘与大师之事是真是假，但有一点，臣妾却可以肯定。”

        皇帝心烦的揉着眉头，问：“什么？”

        卫嬿婉语气温柔的回：“那就是娴贵妃娘娘在宫中多年，清心温柔，从未苛待过宫人，是最不像有私情之人。”

        她一点也不介意自己是宫女出身，说：“臣妾臣妾的叫久了，都忘了曾经臣妾是奴婢了，还记得奴婢在花房时，娴贵妃娘娘的翊坤宫每每要花，都会让翊坤宫的宫人来搬，一半花房宫人，一半翊坤宫小太监，也轻松些。”

        卫嬿婉端着一杯茶过来，放在皇上手边的小桌子上，轻轻撩起裙摆，坐在了皇帝脚边的脚踏上。

        趁皇帝没反应过来，便将脑袋温柔的放在皇帝的膝盖上，为此，今天出门前还叫春蝉特意梳了个小把头，装饰少了些，又像曾经的宫人卫嬿婉了。

        似乎皇帝的荷包是玩具一般，卫嬿婉还伸手去绕，她说：“娘娘曾经多待奴婢好，如今娘娘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奴婢不来，岂不是白眼狼了。”

        皇帝叹息：“朕的周围有很多被如懿帮助过的宫人，后来她们也曾在贵妃落难时帮助回去，可见真心”

        似乎心中郁结散了，皇帝又笑：“怎么又奴婢奴婢的叫起自己来了？”

        卫嬿婉仰头看皇上，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娇媚羞怯：“曾经的奴婢是主子们的奴婢，如今的奴婢是皇上一个人的奴婢~”

        声音渐弱，媚眼如丝。

        她被皇上一把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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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慎刑司里，你蜷缩在稻草铺成的塌上，若不是进忠提点过，你连稻草都没有，刚挨了板子，你大汗淋漓，不想动弹。

        进忠见皇帝忍不住在养心殿拉着炩主儿这样那样的时候就悄悄走了，来到慎刑司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你。

        他扑过去将你抱在怀里，直直就伸手探向你的鼻下。

        被你捉住了。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把他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亲。

        “你吓死我了小混蛋。”

        昏暗的慎刑司里，你连进忠的面容都看不清，却听到了他的鼻音。

        你没有回进忠的话，而是问了一个问题：“公公这般担心我？”

        进忠不说话了。

        “公公也会为我落泪？”

        就感觉有水滴落在你手上。

        你也心疼，沙哑着声音问他：“那公公喜欢阿离么？”

        他不说话你也不说话，你躺在他怀里，互相都安静了很久。

        “喜欢。”

        似乎过去了一整天这么长，你终于听到了气若游丝的表白。

        “阿离也喜欢公公，阿离不想公公靠炩主儿太近。”

        你小脑袋蹭了蹭他。

        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这几天都不理他的进忠心中落下一块大石头，但是又好笑，果然是他想的那个原因。

        “你不也是炩主儿的人？”他问。

        “是啊。”你回：“但是后来看见公公了，阿离喜欢进忠。”

        阿离喜欢进忠。

        他搂着你的手指都在颤。

        “不要炩主儿，只有阿离和公公两个人，好不好？”

        亲手断了自己的青云路愿不愿？

        但我会补偿你的，公公，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眼中独我一人。

        终于露出了心中的獠牙，在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时候，你祈求一般虚弱的跟他说，你想，他不会拒绝，他一定不会！

        要是他拒绝，你反手就要弄死卫嬿婉！

        “好。”

        果然，他没有思考便答应了你。

        你抬手勾着他的颈拉下他的头去亲他，他也顺着你低下头来。

        昏暗的慎刑司，谁也看不清谁，所以可以放大眼睛之外的所有感官。

        交缠的唇舌和砰砰不停的心跳，只感觉得到这些了。

        等进忠从关押你的地方出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时间也久了，差不多该回养心殿接待出来的炩主儿了，不过，还有件事儿。

        他带着笑走到监牢尽头的受刑室，那里有个人在受刑，正是启祥宫的贞淑。

        进忠抬起手轻轻嗅了嗅指尖残留的花香，说道：“嬷嬷们，除了这双手还要让她写字儿不能动，其他地方该用什么刑就用什么刑，留着一身好皮肉就是了，内里打烂也无所谓，反正就算她出去，也回不了启祥宫了。”

        傍晚，养心殿。

        卫嬿婉白日里勾的皇上拉着她情难自抑乱了一通，求得了放了慎刑司无辜宫人的旨意，现在施施然走出来，娇态毕露的抚了抚自己耳坠。

        她轻轻看了一眼候在旁边悄悄看她的进忠，点了点头，动作十分不起眼。

        本想直接回永寿宫，但是想了想，还是倚着春蝉慢悠悠往启祥宫门口走去。

        远远就看到在进忠的指示下受尽比原著更高一倍折磨的贞淑，那女子满身是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金玉妍只觉得自己代贞淑受了刑罚，浑身疼的发抖。

        敢动我的人，就该是这个下场！

        阿离连准备给我找安胎药方的事情都没做就被波及进了慎刑司，全拜这两位所赐，自己怎么能不恨。

        卫嬿婉阴霾的看了一眼金玉妍大着的肚子，收起了恼恨的表情，慢慢走到那对主仆前。

        “其实啊，贞淑不必急着回去的，这玉氏新王爷，刚晋升王位没多久，就逼的王妃自裁了，已被皇上，押解至京问责，如今，已经入了京城，很快就会进宫了。”

        卫嬿婉心中快意极了，说：“你母族的消息你居然自己不知道啊，还一天到晚盯着上面的位置没命的爬，跌下来了吧？”

        她轻轻蹲下去，面上带着恶毒的微笑，看着金玉妍的丑态，又说：“国母之位，凭你一个异邦贡女也配做？外族血脉，比我这个包衣宫女都不如。”

        然后又慢慢站起来：“我都明白的道理你爬到贵妃还都不懂，可怜，哦对了，您现在是嘉贵人~”

        深呼出一口恶气，卫嬿婉心情很好的走了，留下在后面惊惧交加的金玉妍和贞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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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你从慎刑司出来已经过了半月，江与彬知道你是惢心在冷宫时的恩人，拼尽全力调养你的伤，甚至自己调制了一种药膏给你涂抹，就是怕你大好年华留下疤痕。

        看着惢心被如懿遣来花房为你忙前忙后，你颇为不好意思，每每拉着她说：“咱们都是伺候主儿的，现在却让你伺候我，你别忙了，不过是打了几板子，无碍的。”

        惢心说：“那怎么行，定要给你养好了，若是留下暗伤，你还准备永居宫中，以后可有你受的。”

        你说不过她，只能换个话题：“听说皇上赐婚你和江与彬了？”

        惢心一下羞起来，说：“说这个做什么”

        “这不是想着赶紧好了去参加你们的婚礼么？我和小宛早早就把给你的添妆备下了。”

        惢心忍不住害羞但还是婉拒：“你们破费那些做什么。”

        你笑道：“宫外不比在宫中伺候主子过的舒服，但是自由，不用担惊受怕，所以我给你准备的都是托内务府拿来的上好的东西，你若是拒绝了，我就不让你进我院子了，哼~”

        惢心说你不过，只能含羞应下。

        你心下欣慰，惢心，不枉我替你进一回慎刑司，你定要在宫外好好过日子。

        天气晴朗，黄道吉日。

        你陪着如懿在翊坤宫送惢心出嫁，那嫁妆比官家小姐都不差，小宛和李玉也来了。

        小宛满脸开心，只有李玉心中暗暗忧愁。

        惢心和江与彬圆满了，但照样是赐婚，自己和小宛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圆满的一天。

        小宛余光撇见自家公公的表情，就知道公公又在多想了，趁着人多，她偷偷拉了他的手。

        李玉一顿，什么忧思都光速丢在脑后，这丫头，大庭广众的，这

        幸好她袖子大，能挡住一点，哎呀，还是不妥，但是又不想放开。

        你悄悄看见这一幕，和小宛对视一眼，皆发现对方眼中的笑意。

        小宛已经成了，再不用你教了。

        那一晚，你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扑向那个熟悉的身影。

        “公公，娶我吧~”

        你不等他说什么，将他按在房里，扯他的腰带。

        无所谓了，反正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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