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暴富第十一步
这节课气氛诡异到极点，班里异常沉默，整个课堂只剩下老李平稳的讲课声，而老李似乎也心不在焉，得亏他多年的教学经验让他不至于垮掉，课堂除了不如平时有气势，但还是成功完成了教学目标。
席裕温垂眸看课本，有笔记就记笔记，和平时没什么不同，那张俊俏的脸并没有他额头的伤受到任何影响，相反因为这个伤和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反而多了几分别样的美感。
好看的人真是风情多样。
下课后单橙对席裕温说：“你把帽子戴起来吧，好看。”
她的眼圈有些红，原本就肉嘟嘟的嘴唇因为她不经意的隐忍变得更嘟，席裕温出神几秒，随后笑出来：“没事啊，这有什么。”
“很痛吧？”单橙声音微哑，□□变得更嘟，她很难想象席裕温要完成那套卷子会经历怎样的痛苦，才会头部受伤和手腕有咬痕。
是多痛苦才要这般自残？
席裕温笑容很淡，他并不在意：“现在不痛。”
“以后我给你讲题吧，但是我家很远，我可能不会讲很久。”单橙眼神坚毅，“我一定会讲到你明白的。”
席裕温吃惊，但是眼里藏不住欢喜：“好啊，你……”
“单橙，老李找你。”徐振宸交完练习回来传话。
席裕温话语被打断：“你先去老李那里吧。”
尽管老李很魔鬼，但单橙还是拖着时间咬牙留话：“等我回来商量费用！”
她耳根有些红，背影也很仓皇，席裕温看着她的背影笑出来，他其实对讲题与补习并没有要求，因为这种大脑上的问题除非治好它，其他办法很难见到成效，但也许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并不如表面上那么轻松，而单橙也让他看到另一种可能性。
不过，真的很痛啊，痛到想一头撞死算了，痛到失去所有希望，他那一晚真的痛到想活着真是没意思，要是这辈子都这样不如直接了断算了。
可是他还是把题目写完，门外白云女士哭着求他开门：“我们不学了，退学吧。”
等他强撑着自己去开门时已经神志不清了，只看到白云女士跪坐在地上抽泣，钟水清从扶着她到脸色苍白扶住他，白云女士哭哑的嗓音喊出来：“席裕温，睁眼看看妈妈！”
就像很小的时候，白云女士从实验室回来也会抱着他：“阿温，不要睡哦，看看妈妈。”
真的太难受了。
单橙没走到办公室就看到了老李，他站在走廊神色沉重看着外面的蓝天，侧头看到单橙后朝她招手，单橙对老李现在感觉复杂，一方面是敬佩他，他是个优秀的老师，讲课清晰有条理已接收，思维广阔，但收放自如，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对席裕温过于苛刻，让她觉得他太没人情味。
单橙垂眸走上前，听到老李沉重叹息：“单橙，你的成绩还可以更好，是我见过不多的天赋型选手，之前我也遇到过和你一样有天赋又勤奋的学生，我很珍惜他。”
单橙终于抬眼看老李，只见老李眼里满是哀伤：“可惜他怎么就出了这样的车祸，让我抓到谁骑个摩托车，把我的学生撞成这样，我非得把他大卸八块！”
单橙确定了，老李在说席裕温。
老李又气又伤，胸膛剧烈起伏，一拳捶在走廊围栏上：“我不是为了我们班的平均分，也不是为了我个人，而是席裕温他不应该就停在这里，他值得更高的高度啊，这么好的学生！”
单橙原本忍住的眼泪在老李的话语里终于忍不住流出来，是啊，谁不是这么想呢？这么好的学生，怎么能忍心就让他停在这里？
在这之前，白云女士和钟云清带着席裕温来办公室，席裕温被刘敬安排在外厅，把他隔绝在师长的争论外。
白云女士哭了两天，眼睛又肿又红，钟云清也一夜之间憔悴很多，刚开始刘敬一个人面对这对家长只是安慰，老李在门外听不出个所以然，又很着急，于是自顾自开门进去加入争论。
白云女士认出老李，之前席裕温准备参加竞赛训练营时老李特地过来给他叮嘱注意事项，她哽咽恳求：“李老师，我们裕温不是装病，他是真的痛啊，痛得我们做家长的无能为力，想帮又帮不了，他也不想成绩上不去，他也难过的。”
老李当然知道席裕温不是装病，他还是忍不住反问：“那他以后就这样了吗？你们愿意吗？”
“那能怎么办呢，我们对他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他健康活着。”白云女士悲痛不已，她看到席裕温额头的血流得满脸满手都是，她那一瞬间都想替他承受那份痛苦，甚至在想为什么不是她被撞伤。
钟水清也面色痛苦：“老师，作为家长我们对孩子只希望他一生平安，多大成就都是假的。”
“可是你们不想他经历疾苦，可是这世间得疾苦不会放过任何人！”老李很焦急，多好的孩子啊，即便不会功成名就，但一个普通人要多努力才能做到平凡安稳过完一生，他这个年纪太懂了。
钟云清抹了一把脸，拍了拍白云女士的肩膀，对老李和刘敬说：“那就让他弟弟照顾他！”
老李那一瞬间都想双手一拍跑出外面对大家说：“瞧瞧，这说的是什么鬼话？！”
所以他太生气了，看到席裕温还戴着帽子不让人看到他的脸，他就更生气了，可是当他拿下帽子时，老李又清晰感受到早上办公室里那对父母的心痛。
孩子痛在身上，父母疼在心里。
单橙看着老李反复揉搓自己的脸，神色懊悔痛苦不忍：“怎么会这样呢？”
单橙也无言，老李慢慢平复情绪，转头对她说：“我叫你出来也是想看你能不能帮他一下，我在这里也和你实话说，他可以抄你的作业，连名字都抄进去都行，只要他不是白卷，我不想看到他真的放弃自己。”
单橙点头，她抹掉眼泪，神色坚定：“老师，请你给我时间，我一定把他的成绩带起来。”
老李原本只想让单橙给席裕温讲题抄作业，没想到单橙斗志比他还昂扬，他被震住了，反而柔了下来：“不要勉强，他身体情况比较特殊。”
“不，我可以的。”单橙放在长裤侧边的手握紧，她知道席裕温这个情况，虽然也是第一次遇见，但她愿意和他一起摸索学习方式，一种不行，就试另一种，总有有用的办法，“就算只能提高一分我也不会放弃的。”
老李傻了几秒，然后在上课铃声中点头，单橙抬起脚步往课室走去，背影坚定，脚步轻快。
他不禁眼中朦胧，多好的少年时代啊，那么纯粹，那么干净。
单橙回到课室，席裕温也打水回来了，还拿了个新的小杯子给她：“这是我泡好的茶，醒神。”
单橙接过水杯，看了看水杯再看他，然后拍了拍他的桌面：“从今天起，你不可以交白卷，不能写的题就抄我的，我会给你讲题，讲到你能不头痛能理解为止。”
她的宣誓声音不大但很有力，前面的许琪琪和周思雅纷纷回头，然后相视一眼都露出笑容，许琪琪凑过来：“我能蹭课吗？”
“我收费的。”单橙下意识说出来，随后又有些脸红看席裕温，“你也知道我收费的！”
席裕温露出灿烂和煦的笑容：“没问题，我把他们的费用一起出了。”
“也不用太多！”单橙立马阻止，脸更红了，话都结巴了，“就……就……嗯……”
她真是有钱赚但碍于脸皮薄，怎么都过不去不想赚熟人太多的坎，而且她帮席裕温讲题最重要的原因已经不是赚钱了，而是她不想他停在这里，她要拉着他走起来，然后跑起来！
席裕温露出疑惑的表情，随后很自然说着：“什么叫太多呢？没事的，我有钱。”
“有矿就是不一样。”许琪琪竖起大拇指。
单橙面红耳热：“我不管了，反正你以后不许交白卷，抄我的，抄熟悉起来，不能理解就背，就默写，然后我会反复讲，讲到你明白。”
“好。”席裕温点头，那双本来就漂亮的眼看着单橙，带笑的眼尾让他的小痣看起来艳丽许多。
单橙反复承认，席裕温真的好看，差不多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少年了。
一言为定后，单橙开始着手整理笔记，中午下课，席裕温却被一个陌生人叫了出去。
这个陌生男人身穿笔挺西服，席裕温就跟着他下了教学楼，单橙他们趴在走廊看，大家都知道席裕温是真的被撞伤了，一班的人虽然不表现出来，但都默默在意他，生怕他被这个陌生人拐走。
结果看到那个男人把席裕温带到一辆卡宴前，车里另一个男人走出来立马抱住席裕温，还急切捧着他的脸看，周思雅恍然：“这好像是他亲爸。”
单橙后知后觉想起刘敬之前说过，席裕温年幼时父母离婚，后来又各自组织了家庭，为此他还担心席裕温会有心理创伤。
早上看到的应该是席裕温的继父，单橙在走廊支着脸，其实他继父对他也还行吧，都特地来学校找老师聊席裕温的问题了。
眼下这个在教学楼前的男人穿着普通，身上一件满大街可见的polo衫和黑色西裤，身材保持得倒还可以，如果不是他从这辆卡宴下来，任谁都不能说这个男人就是车的主人。
“我觉得席裕温真是命里带财。”许琪琪感慨。
在看到是席裕温的父亲来后一伙人就各自回班里收拾了，然后三三两两结伴去饭堂，路上许琪琪数着手指头：“席裕温的亲爸就是在cbd有栋楼的，超级有钱，他继父也是搞牙科的，巨赚钱好吧，他妈妈是研究院的大佬，手里专利费都够他们家吃一辈子了，你说他是不是命里带财？”
周思雅捧着盘子跟在旁边，几个人找了座位后坐下去后她接上许琪琪的话：“可是席裕温自己也蛮厉害的，成绩那么好，虽然他现在脑子不行。”
“这可能就是上天给了你钱，就想带走你身上的某样东西吧。”许琪琪挖了一勺饭总结。
“不过有个很搞笑的事，现在想起来更搞笑了。”许琪琪笑着说，“之前刚开学我听说席裕温他爸开的不是卡宴来，是一款全球限量的豪车，然后停在校门口等他放学，结果因为太稀奇了被各路人马堵着了哈哈哈哈，估计是后来发现过分高调，这才换了卡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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