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暴富第四步
月考最后一天，考完试的各班同学纷纷回到自己班级把为考试而重组的桌椅放回原位，原本塞在柜子的书也重新拿了出来。
单橙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其他教学楼踱回来，课室已经有不少人搬好桌椅，有些同学在对答案，有些同学在讨论周末怎么放松，因为月考完是没有作业的。
单橙半睁着眼，她周末还要赶这个星期落下的单子，可以挣钱她很快乐，可是好累她很伤心。
许琪琪看单橙神色困顿，便过来和她一起搬，周思雅也过来帮她把椅子抬过来。
“谢谢我的姐妹们！”单橙真诚感谢。
周思雅捏了一下她的脸：“你呀，住那么远，每天那么累，快点回去休息吧。”
他们都知道单橙因为没有宿舍名额所以只能往返两个区，所以格外照顾她。
虽然刚来时他们不知道单橙是外地人会嘣一两句粤语，但很快又会用普通话解释，单橙去买东西时只要用普通话开口老板们也会努力捋直舌头用普通话给她解释。
单橙慢慢适应这座千年商都，习惯他们时而软时而古怪的强调。
正要把书放好就回去时，刘敬从后门走了进来，看到单橙后立马笑起来：“单橙你还没走呀，正好，和你说一下，你同桌下周就来上课了，前几天来报道了。”
单橙略微惊讶，原来她真的有同桌啊。
许琪琪听到后迎上来：“男的女的啊？”
刘敬回答：“男的。”
凑过来的周思雅和许琪琪瘪嘴相视，刘敬不解：“怎么回事，你们还性别歧视啊？”
许琪琪失望回复：“男的又不能和我们搭伴去上厕所。”
周思雅挽住单橙的手抬头看刘敬：“我们就喜欢香香软软的女孩子！”
刘敬：“……”
徐振宸他们听了后倒是很兴奋，一窝蜂涌来把刘敬围住：“那我们可以一起组队打篮球了！”
刘敬无情戳破他们的幻想：“他身体不好，不可以打球，也不可以跑步。”
徐振宸他们丧气走开，走时还朝许琪琪说让她们带新同学散步。
许琪琪追着打徐振宸的后背：“滚滚滚！”
刘敬看着单橙，犹豫了一下，到底没说，只是叮嘱他们照顾新同学。
一群人懒洋洋应了好，然后就四下飞散，化作周末自由鸟。
月考完比较早放学，单橙上地铁时还不是高峰期，人不多，她可以找个地方闲适站着，于是便拿着小册的英语单词记忆簿背单词，然后在走回去的路上买了两个豆沙包，一边啃一边走。
正好夕阳还在，铺在她的脸上，她扯了扯书包的肩带，突然振奋起来，要加油把单子完成，努力学习！
周末，小舅舅还是把单橙拖起来，说要去学校附近看房子。
但好在小舅舅毕竟也是正常打工人，他先是美美睡到下午两点才醒来，然后吃了点速冻饺子，又刷了一会儿手机才决定出门，单橙在这个时间里对着数位板工作，然后刷刷题。
“你啊，心思别太重，好好学习，你小舅我供得起你。”小舅舅在地铁上揉她的头，很自然很疼惜。
单橙点点头，垂眼时眼眶发红。
以前她也无忧无虑，她也想过自己为何那么孤独，而直到看到新闻，看到封条，再看到现实，她才知道她一直在被好好保护，而老天待她也不薄，她纵跨南北，身边还有个亲人真心待她。
他们先找了个房屋管家，其实就是中介，这些中介掌握g市成千上万的城中村房源，小舅舅只看了一眼就不满意。
“我家姑娘还是小孩子，怎么能租巷子里？”小舅舅不开心时都秃噜出家乡话了。
g市没人称家里小女孩为姑娘或者闺女，中介挠头：“也有大路边的，那里贵啊。在这样的大都市，阳光都是要买来的。”
小舅舅不开心：“胡说，我那就很便宜。”
确实，在乡下。
他们找了两个多小时，一无所获，实在太差劲，单橙以前也是个千金，走进小巷子她内心全是抗拒，甚至不愿落脚，满脸的挣扎完全掩饰不住。
而且还是商用水电，这个开销可不小。
单橙掰着指头数，就算她租最便宜的房子，房租、物业管理费和水电费加起来都要一千多，这还是少的了。
而且便宜的房子太不安全，她不会住，小舅舅也不会同意。
两个人精疲力尽带着失望铡羽而归，他们又来到报道当天光顾的肠粉店，肠粉店从早开到晚，只是晚上人不多，老板仍旧用着老式电视机看长篇情景连续剧。
“其实那个大路边的不错。”小舅舅已经意有所属，“安全。”
单橙拍走一只蚊子：“可是很贵。”
小舅舅倒还能接受，只要安全就行。
不过总要货比三家，他在网上看到一些公寓，那些公寓都是大地产公司建的，有专门的物业管理和安保监控，那种看来好像更好，离这里也不远，他打算和单橙再去看看。
单橙抿着嘴，她以前生活在花园里根本不知道外面还有那么糟糕的居住环境，而且还有民用水电商用水电之分。
“要不还是再坚持一个学期，说不定下学期我就申请到宿舍了。”单橙想要说服小舅舅。
小舅舅还是坚持要去看公寓：“一学期影响都很大，还有万一你申请不到，我们迟早要走这条路的。”
单橙无奈，只能听话。
公寓也很差，或许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很好，但是单橙真是看一间失望一间，小舅舅也有点失望：“那还不如我乡下的。”
而且这时候不是租房的旺季，好房子不多。
他们最终决定早点回去休息，房子还是慢慢找好了。
回去的路要经过学校，单橙迎着路灯看第八中学的牌匾，至今觉得像做梦。
这一切都太魔幻，她从自己一个厕所都要比一个房间大的地方搬出来，而且她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带出来的数位板还是之前放在黄舒瑶那里的。
她感觉脚底板好酸痛，好希望一巴掌打过来后，她发现梦醒了，依旧可以从香软的大床醒来叫阿姨给她放洗澡水，她想好好泡个澡。
“嗷！”
一声类似于狼又像狗的叫声传来，很奶气但是很有力，单橙和小舅舅回头，树帽把路灯层层切割，落在地上斑驳，一只小熊一样的阿拉斯加幼崽从远处吐着舌头跑来，松软的毛发顺着夜风轻轻摆动。
后面一个看起来三四年级的小学生气喘吁吁追着，单橙正要蹲下来张开双臂准备迎接这波可爱暴击，那只阿拉斯加就左脚绊右脚摔趴了。
单橙：“……”
不愧是雪橇三傻。
它这样一摔，后面的小朋友总算追上来，用稚嫩毫无威胁力的嗓音教训小狗：“你再跑，再跑，等下把你下巴摔没了！”
“真可爱。”单橙满眼羡慕，慢慢站起来。
小舅舅摸她的头：“等你长大，有自己的家，就可以养了。”
单橙一怔，自己的家吗？
学校在老区，其实离g市cbd有段距离，但是这里能看到对面那照亮夜空的繁华中心。
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家呢？她怎么敢想？而且她在这十年间大概是再也不能回b市了，她怔忡看向那被灯光照得泛白的夜空，心里酸胀。
人在异乡，没有直系亲属，无法回到故里，她坐上地铁后确切感受到一种孤独难过的情绪蔓延四肢百骸。
席裕温穿着长款运动裤走来，小朋友已经用狗绳牵着阿拉斯加回来了。
阿拉斯加地盘还是不稳的模样，这时候还是小短腿，看起来很萌，他笑出来。
“哥哥，它又摔了，笨笨的！”小朋友埋怨，他没见过这么笨的狗，满眼嫌弃。
席裕温好脾气的抱起小狗，奈何它还是挣扎不肯被抱，于是他又改回拎着它项圈的姿势，很宠溺地对小狗说：“欠揍。”
小狗四肢往上抬，对着席裕温歪头，像在双手合十撒娇求饶，真是太可爱了。
“笨笨也很好啊，快乐就好。”席裕温牵起小朋友的手用温柔的语气说。
小朋友不开心，他励志要做最聪明的人。
“我才不要，我要变聪明，和哥哥你一样聪明！”小朋友眼神坚定。
席裕温依旧笑，但是淡了许多。
变聪明啊……
周日小舅舅被临时叫去加班，所以没再看房。单橙一个人在房间涂涂画画，清一下自己的主页，看到之前画的路人，真是无论什么时候看都让人惊艳的脸。
她想起考物理时也看到他了，他确实是好看的，那种自带招摇气质，浑然天成的bking感，她决定再画一下。
少年经过窗棂，一缕调皮的风吹起他柔软的发，露出洁白的额头和英气的眉毛，立体高挺的鼻子，眼尾诱人靠近的小痣……
画完后单橙有些苦恼，这次少年没戴帽子，他的帅气暴击是直接不设防的，那种风流与狂□□拽她好像没画出万分之一，她觉得自己画的不如他真人好看。
于是这次是她开始画画到现在，唯一一次在账号感叹：“画得不如真人啊。”
底下的评论很快又拥挤过来。
“斯哈斯哈，太好看了，我宣布这就是我结婚证上的另一半了！”
“这么好看的人不追我，不可惜吗？”
“上面的，醒醒，这是一幅画。”
“上面的，醒醒，大橙子说了，这是按真人画的，‘画得不如真人’请知悉。”
……
单橙就是普通的接单圈外人，她喜欢画好看的人和事，大概也是对美好的向往，在互联网没朋友没敌人，只有陌生人，只是没想到她静静翻完评论，互联网总有她意想不到的幽默。
她挑一个评论回复：“还是学生哦，禁止早恋。”
又很快有了评论：“男高中生！我永远爱！”
“至死爱少年！”
单橙：“……”
行，她果然跟不上互联网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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