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检讨
05
柴邈没想到戚敛会突然出现在早会上。
戚敛站在学生队伍的后面，靠着礼堂的墙壁，身边是班主任胡瑶。
戚敛肩宽腰窄腿长，和西装的适配度很高，近乎完美。
头发应该只是随便抓了抓，蓬松又自然，露出了光洁的额头。见柴邈发现了他，转而嘴角上扬，朝柴邈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将检讨继续念下去。
眸子里带着笑，好像还挺欣赏的样子。
此时的柴邈手里正拿着两张信签纸，他呆楞了几秒，突然忘记自己读到哪了，一目三行下去，才找到刚才停顿的地方。
“我身为一名学生，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马上就高三了，我们应该把心思放到学习上去，把那些无关紧要的念头摒除脑后，更不应该早恋……”
台下已经有人发现了他的分神，顺着视线望过去，又引发了不小的骚动。
越来越多的人转过头去看戚敛，而后压抑着发出惊叹声。
“那是谁？不会是我们的新老师吧？”
“你看他穿的衣服，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来学校教书干什么？体验生活吗？”
“不对，你看他的眼睛，好像一直看台上。”
感受到戚敛一直被偷看，柴邈干脆省略了半篇，直接跳到最后一段：“我在此保证，不把恋爱当儿戏，遵守校纪校规，好好学习，不负所望。”
好在他是最后一个念检讨的，校长象征性地总结了几句就散会了。
但这次学生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急着离开，而是走得缓慢，一步三回头地再去看一眼戚敛，甚至还有胆大的想直接上去搭话。
柴邈腿长，小跑几步就到了柴邈跟前，挡住了大半的身形。
不知怎的，戚敛来了学校，他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反而有些不爽。
“哥，为什么不在办公室等？”
戚敛偏头往主席台上看去，说：“顺道看看我的弟媳。”
柴邈：“……”
“那你觉得怎么样？”
戚敛眉尾上挑，拍拍柴邈的肩膀，赞许地说道：“眼光不错。”
胡瑶就站在旁边，听完了兄弟俩的对话，好像突然理解了柴邈的种种行为。她尴尬地咳了两声，说：“戚先生，去办公室谈吧，这里人太多了，不方便。”
经过人群的时候，还有学生惊呼道：“怪不得柴邈这么好看，他一家的颜值都能c位出道了！”
“感觉都是高岭之花……气场真强大。”
一路上都有人驻足看着他们，胡瑶默默地往外走了几步，离远了些。
她现在算是知道戚敛为什么总让助理来了，助理那副面孔都能让办公室的老师们谈论一星期，戚敛这样的，怕是一个月都还是饭后闲谈。
果不其然，一进办公室，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就过来了，眼里放光似的。
她朝柴邈说道：“你先回去上课，这里不需要你做什么。”
该说的昨天都说了。
柴邈确实没有留下的理由，只好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问道：“哥，中午回去吃饭吗？”
戚敛：“嗯，中午放学和你一块走。”
如果柴邈有尾巴的话，此刻一定高兴到了甩圈的地步。
戚敛难得来一趟，胡瑶喝了口热茶，开始从柴邈高一开学的时候说到了这个学期的表现，并委婉地表达了还是要多多关注孩子心理健康的建议。
戚敛垂着眸听着，偶尔抬眼问上一两句。
胡瑶坐得笔直，像汇报工作一般，戚敛坐在那里就让她仿佛回到了大学毕业求职面试那会，只能靠喝水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原来霸道总裁的气场真的如此强大，小说诚不欺我！
直到胡瑶喝完了茶，想起身再去接一杯的时候，看见戚敛又一次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上的时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已经快两个小时了。
戚敛这样的大忙人，能抽出一上午的时间肯定不容易，她便知趣地说道：“戚先生，话已经说完了，希望对您能有所帮助，时间也不早了，您可以去忙了。”
戚敛确实坐得有些酸痛，他点点头，说道：“胡老师，您说得很有道理，我受益匪浅，还麻烦您在学校里多照看着点柴邈，谢谢。”
胡瑶：“没有没有，都是我应该的！”
她居然也松了一口气。
戚敛在车上休息了一会，他稍微降了点车窗，戴着墨镜靠在椅背上双目微阖。
柴邈放学铃声一响就抓着书包跑了下来，右手手臂倚在车身上，欣赏了好一会，觉得他只露半张脸的样子也很帅气，拿出手机拍了几张，才伸出左手屈着手指轻轻敲了敲车窗。
戚敛很快就醒了，拿起刚才买的冰矿泉水喝了一口，“上车。”
“你又没睡好？”柴邈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
“没有，我一遇到老师就犯困。”戚敛启动车子往路上开，“想吃什么？”
柴邈两只眼睛盯着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答非所问道：“老胡和你说了一上午？”
戚敛：“还去了一趟你们校长办公室。”
柴邈惊道：“你不会真让他把崔洵调班了吧？”
“按你这个换人的速度，这个学期下来一个班都是你的暧昧对象和前任，我可没脸去要求什么。”戚敛往右打了一圈方向盘，“他是我高中班主任。”
柴邈略有心虚地尬笑两声，听到后半句，说道：“这下好了，都知道你有这么个不成器的弟弟了。”
戚敛：“柴少爷声名远播，哪需要从我口中得知？”
六中本来就是一个隐形的贵族学校，还专门成立了一个留学班，就是给那些要出国的富家子弟读的，高中一上完，立马就送去国外上学。
柴邈不愿意留学，那样见戚敛的机会就更少了。
但他是戚家的二公子，和他们基本上都有交集，就算不熟，一个学校的，也很难不知道他的“风光事迹”。
别说小一辈的了，s市的企业家谁不知道戚家出了个小纨绔？
柴邈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又绕回了上一个问题：“哥，随便吃一家就行。”
戚敛带他去了一家朋友开的餐厅，规模不大，但是生意很好，加上又是饭点，没了空位，只能在外面等。
柴邈：“哥，要不换一家？”
戚敛竖起食指左右晃了晃，拿出手机敲了几个字，很快有服务员到门口来请他们进去。
跟随着餐厅经理的指引，他们进入了一间包厢，这里离大厅较远，周围比较安静。
戚敛懒得看菜单上取得花里胡哨的菜名，十分简洁地说要鱼，要蒸蛋，要豆腐，要蟹煲，再加几道吃着不硌牙的菜。
压根就没给柴邈选择的机会。
看着经理出了包间，柴邈很是苦恼道：“哥哥，其实我的牙，没那么疼。”
牙疼的时候恨不得哐哐撞大墙，吃了药缓解了之后，又觉得自己连啃十根甘蔗都不在话下。
戚敛：“他们家豆腐和鱼都不错。”
柴邈：“哥哥，糖醋小排，松鼠鳜鱼？”
戚敛微微一笑：“可以，拔了蛀牙。”
柴邈对看牙有心理阴影，哆嗦一下，仍旧不死心道：“不是说一个星期吃一次么？”
戚敛：“那瓶可乐算不算一星期一次的甜食？”
“什么可乐？”柴邈有些迷茫，而后恍然道：“你监视我！学校有你的眼线！”
戚敛：“柴少爷好自为之。”
柴邈：“哥哥，你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来？”
虽然上的这些菜确实可圈可点，但没有那一口心心念念的肉，就是浑身不得劲儿。
吃到一半，戚敛突然说道：“我接下来一个星期最少会有三天住在家里。”
“但我不能天天都盯着你写作业，还是得给你请个家教补课，起码考个正经大学。”
“当然，如果你想出国深造，也不是不可以，那现在就可以准备你的留学资料。”
后面说什么不重要，柴邈只在乎那一句：“哥，居家办公？”
戚敛挖了一勺白豆腐，似是很无奈道：“是啊，小混蛋。”
“如果还是老样子，就给我麻溜儿地滚出国去。”
“眼不见心不烦。”
柴邈：“哥哥舍得我，我倒很舍不得哥哥。”
他停下筷子，转头看向戚敛，一脸认真道：“哥哥，如果我考上了大学，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戚敛还在挑鱼刺，头也没抬地说道：“可以，凭你哥的条件，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
这个年纪的alpha能喜欢什么呢，无非就是跑车游艇直升机，都考上大学了当然得满足满足他。
也不是非要读大学才有前途，只是想着柴邈能名正言顺地多过几年闲散生活，那些生意上的门道，慢慢教就是了，不急于一时。
戚敛答应的爽快，柴邈看着那张毫无防备的脸，下饭菜似的，胃口大增。
柴邈：“哥，你早该来一趟学校的。”
不然也不至于等到现在才想通。
戚敛：“你早出生几年，我还不用这么操心。”
柴邈：“是啊，如果我早出生几年就好了。”
“也不至于等到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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