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叶答风
白珏的话莫名安抚了苏砚，明明对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明没有什么哄人的语句。
他红着眼睛，白景策和叶稚颜两位老人自然要问发生了什么事，苏砚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现在不仅仅是方宴知的身份，还顶着“失忆”的名头，什么都不记得了，又怎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哭得这么难过。
“就是看了本书，陷入剧情了。”苏砚垂着头，因为对长辈说谎而满脸通红，耳朵尖泛起一抹红晕。
很牵强的理由，但真实原因不能说出口。
两个老人以为苏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听到这个理由，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叶稚颜揶揄道：“年轻就是好，想哭就哭。”
白景策也笑着逗他：“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动不动就哭鼻子。”
网上带来的阴影，暂时被两个老人给打散，苏砚窘迫埋头，嘴里不好意思应着话，余光却偷偷瞟向白珏。
半大小伙子，说看书哭鼻子，这种理由挺丢人的，但他无法释怀网上的负面新闻，愤怒和难过将他填满。
只希望白珏信了他说的理由。
被偷看的人察觉到了苏砚的目光，拿起公筷夹了一块牛肉放进苏砚碗中。
苏砚轻轻吸了吸鼻子，阴郁的心情又散了那么一点。
晚饭过后，苏砚回房，点开了微博，却没有勇气去看，又摁灭了手机屏幕。
拿出白珏买的一套题就埋头苦做，避免自己点开微博看那些糟心的东西。
可做了两道，还是静不下心。
一个人的时候，难免会多想。
房门被敲响，白珏拿着一张邀请函递给苏砚：“有个朋友过生日，你哥哥无法出席，要你代替他去。”
苏砚疑惑接过邀请函，他重生这么久，也就偶尔在微信上与方家人交流，更是与这位哥哥交流甚少。
是什么朋友他能代替去的？
翻看了一下日期，就在后天，苏砚摸了摸上面被邀请的“方少宸”的名字，苦恼道：“要准备什么礼物啊？”
“你哥已经准备好了，你带过去就好。”
苏砚听白珏这么说，松了口气。
白珏看着小孩眼眶还有一抹红，也不知道到底哭了多久。这场生日宴倒也不是非要苏砚出场，只是好友拜托他，借着机会带着自家弟弟出去见见世面。
一想到小孩上次在学校随随便便就被人欺负的模样，白珏也觉得方宴知确实需要多接触这层面的人。
“时间还早，要出去玩吗？”白珏抬手看了下腕表，询问道。
自己待着也是胡思乱想，苏砚连忙答应：“那白先生坐着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
白珏点头，进到房间里坐着等。
这间房自苏砚住进来以后，白珏肉眼可见的苏砚的私人物品越来越多。
看着桌面上散乱的卷子，白珏拿起，手指不经意碰到了埋在卷子下面的手机屏幕，触感让屏幕亮起。
没有锁屏密码的手机，白珏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的微博页面。
上面是关于苏砚的丑闻动态。
白珏只是轻轻撩了那么一眼，随即摁灭了屏幕，想到小孩饭前问他的话，白珏心里头立马明了。
原来在他的眼皮底下，有人也在为那个可怜人儿心疼。
又想起上次在学校看的监控，小孩虽是在劝架，但是身体是直接挡在蒋悦和闻澜蓝面前，以一种护着的姿势。
白珏的视线投向衣帽间。
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这个念头白珏很快就否了，他敢笃定，恢复记忆的方宴知不可能那么乖顺。
那又为何，小孩对苏砚有这么强烈的好感？据他所知，两个人并没有任何交集。
是粉丝的话，失忆的小孩为一个已经死了的明星哭得肝肠寸断，太牵强。
苏砚跟着白珏来到商场，很快就明白白珏的意图，男人这是见他哭过了，用行动在哄他呢。
手捧着奶茶，提着小蛋糕。
还是被当做小孩来哄的那种。
甜得恰到好处的奶茶在嘴里弥漫，苏砚眯了眯眼睛：“谢谢白先生。”
抬头对视，头上的灯映在小孩眼瞳里，稀碎的光如投映在海面的灯塔。
白珏读懂了小孩的意思，抬手揉了下对方的脑袋。
他没有哄过人，也不知道如何去帮人排解情绪，但也知道，甜的能让人心情好。
也是算另一个层面的，感谢小孩为苏砚流眼泪。
回程路上，苏砚将白珏给他买的小蛋糕打开，提拉米苏的香味充斥着车厢，在红灯面前停下的时候，苏砚用勺子挖了一块蛋糕递到白珏唇边。
白珏愣了一下，还是低头将那口蛋糕吃进嘴里，蛋糕口感绵密，草莓酱香甜，带着些许巧克力的苦涩。
苏砚将小蛋糕用干净的勺子划分成两份，一有空隙就喂到白珏嘴边。
他不想去解释自己这种亲密的举动，就想将自己觉得美好的东西也分享给白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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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宴当天，白珏带着苏砚去简单做了个造型，礼服加身，额发撩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眉眼更加清晰动人。
眼角有一个小小的疤痕，不明显。
剑眉入鬓，大眼翘鼻，是稚嫩与成熟之间的一种青涩感。
不得不说，小孩很惹眼，不管是对男人还是女孩，都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
白珏上下打量后，不吝啬夸奖：“很好看。”
“谢谢，白先生今天也很帅。”苏砚抬头，不自觉流露出些许迷恋。
男人虽也还是西装革履，可平时梳上去的头发放了下来，发尾与浓密的眉毛相遇。
凌厉的气势被压下去了不少，添了几分柔和。
是另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感觉。
主家的宴会是在自家海边的别墅举办，白珏和苏砚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停了不少车子。
有些客人已经脱掉了鞋子，赤脚踩在沙滩上，嬉闹打球。
已经入冬，海边的风更加刺骨，只是下车到大厅短短的路，苏砚已经觉得耳朵冻得没了知觉，进了屋子有了暖气才觉得好一点。
“阿珏，来啦。”
才进门，就有个男人迎面快步走来，头发很长，直至腰间，脸也十分漂亮。
当初刚重生看镜子的时候，苏砚就觉得方宴知长得好看、漂亮，但方宴知的漂亮是一种精致的少年感，如瓷娃娃一般。
而眼前的男人，是女生的长相，眼睛是漂亮的桃花眼，不笑亦有三分笑。
眉眼妩媚令人挪不开眼。
若不是那偏平的胸和声线，还有凸出的喉结，苏砚一定认为这是个女人，漂亮的女人。
“答风。”白珏和叶答风虚虚抱了一下，然后给苏砚介绍。
叶答风嘴角擒笑，微微弯腰凑到苏砚眼前：“少宸的弟弟，果然长得也不赖。你喊我答风哥哥好不好呀？”
苏砚尴尬笑笑，吐了一句：“答风哥，生日快乐。”
然后就往白珏身边挪了挪。
叶答风十分自来熟地掐了掐苏砚的脸颊：“成年了吗？今晚哥哥带你喝酒。”
白珏将手上的礼品递给叶答风：“别逗他。”
叶答风闻言，目光在白珏身上扫过，随即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逗就不逗嘛，走走走，我们进去坐着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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