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先生，你笑了

苏砚回到房间，拿着手机，把app都挨个打开了，却迟迟不敢点开微博。

        他虽然接受了自己重生了的事实，却害怕看到粉丝们对他哀悼，害怕那些温情的话语。

        他活着又不存在于这世间。

        但刚刚听到许青棠和白珏的对话，就有要上去看看的想法。

        终是点开了微博，方宴知的微博塞满了私信，点开一看，满屏的污言秽语，纵使苏砚是从最底层爬起来的人，但从小院长奶奶就教他们这些没有父母教养的，做人要有礼貌。

        在娱乐圈摸滚打爬这么多年，还是无法习惯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论。

        稍稍翻动了下方宴知的微博历史信息，才发现方宴知在网上就是个喷子，拎着键盘对着人就是一顿猛敲，怪不得私信那么对人来骂他。

        大多都是“嘴这么臭，怎么还不去死，活着浪费空气”，诸如此类的咒骂。

        苏砚退掉这个微博账号，自嘲笑笑，要是那些小女孩知道这个网络喷子真的死了，会不会也因为自己曾说过这样的话而惊惧。

        重新注册了个新的账号，苏砚先熟练地翻了翻热搜。

        许青棠苏砚恋情

        许青棠喜欢男人

        许青棠无缝衔接周珞宁

        苏砚颤着手指，点进许青棠和周珞宁的那个词条，最热的那条帖子评论已经上了几十万。

        苏砚咬着自己的手背，防止自己哭出声，老宅的隔音很好，但总觉的哭出声太跌份儿了。

        狗的听觉十分灵敏，糖糖从窝里起身，来到苏砚的床前，前肢轻轻扒拉了一下苏砚身上的被子，像是无声的安慰。

        苏砚将脸埋进被子里，低低的呜咽声传了出来，双手紧紧捏着被子，满心的委屈却没有一个发泄口，糖糖也开始焦躁地跟着哼哼。

        不知道是重生带来的煎熬，还是许青棠出轨带来的难过，属于苏砚的人生如走马灯，在苏砚的脑海中过了一遍，不过才二十六年，一闪便过了。

        苏砚关上了手机，来到露台，凉风吹过，将他脸上的泪痕吹干，脸上多出了一丝紧绷感。

        那条热帖，还有粉丝整理的许青棠脚踩两条船的时间线。

        他和许青棠曾经演过一部同志题材的片子，他就是因那部戏而爆红，因此也生出了许多的cp粉，即便两个人恋爱藏得再深，行程时间表和被偷拍道的模糊照片，还是让他们石锤了。

        他和许青棠的恋情是前两天爆出来的时候，还虐了一波cp粉，因为另一个主角已然离世。

        但过不久，便有人曝出了同一个时间轨道，许青棠和周珞宁的照片，比许青棠和苏砚更石锤的是，那二人是在家中接吻，窗帘没拉紧，被狗仔拍了个正着。

        许青棠的人设崩塌是所有粉丝都不能接受的。

        人们对死去的人永远是包容的，况且还是爱他很久的粉丝，所以清一色都是谴责许青棠。

        苏砚脑海中都是许青棠对他凶恶的嘴脸，和对周珞宁温柔的亲吻。

        曾几何时，许青棠对他不是疼爱有加呢？

        5月20日，那天许青棠说要见一个导演，抽不开身。

        为了那天的约会，苏砚连着两天不眠不休拍戏，将时间空了出来，最后只能一个人失望的回到家中。

        当时cp粉站姐也拍到了许青棠离开剧组的照片，那时候超话在讨论什么呢？

        “小情侣绝对约会去了！”

        “一前一后离开剧组，去向不明，说这俩没在一起我头开榴莲！”

        想着想着，苏砚忍不住扯了个极其难看的笑容。

        他拿出手机，摁了几下，没两分钟就收到了回复，轻笑一声，去洗了把脸，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y：白先生，我又想喝酒了，可以吗？】

        【玉琢：可以，到一楼等我。】

        这次苏砚拿了瓶洋酒，那之前还仔细瞅了下白珏的面色，见男人没拦着，便大胆拿了。

        地点依旧是苏砚的房间，苏砚因许青棠的事儿喝得猛，几乎倒一次都一口干，换个角度来想，他算是幸运的，不死一遭，都认不清许青棠连在他面前都立着人设。

        但死后才看清渣男，未免代价太大了。

        白珏心中有事，不甚在意，等到回过神时，苏砚已经醉得双面酡红。

        小孩眼睛又圆又大，像小猫咪的眼睛，这会儿含着薄薄一层水汽，可能是喝得难受了，鼻子皱起，鼻梁上的那颗小痣让整张脸更加灵动。

        “白先生，我难受。”

        还认得人，不算醉得太厉害。

        苏砚把下巴搁在桌上，眼睛往上瞟，秀眉微微一蹙，看着好不可怜。白珏的视线挪向一旁趴着的大金毛，一人一狗的神情简直一模一样。

        白珏嘴边染起淡淡笑意。

        很轻很浅，却被苏砚捕捉到了，苏砚从椅子上跳起来，凑到白珏眼前，一副看绝世珍宝的眼神，哇了一声：“白先生，你笑了诶，你居然会笑。”

        “没有，你看错了。”白珏抬起手，食指中指并用抵住苏砚的额头，将凑到眼前的少年往外推了推。

        苏砚站直扶着桌子，不承认自己看错了：“才没有，我视力可好了。”

        “嗯。”白珏不欲和个醉鬼辩论，“坐好，别摔了。”

        苏砚哼哼唧唧了两声，重新坐了回去，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珏将自己杯里的最后一点酒喝完，看了一眼苏砚，发现少年已经睡着了，酒品倒还不错，不闹人。

        跟调查出来的少年，与自己见到的这个实在不相径庭。

        白珏给苏砚盖好被子后，有十分贴心地放了一杯水在他床头，这才离开了。

        回到书房，白珏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助理发了条信息。

        【玉琢：差不多就收手，让许青棠澄清。】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

        白珏摩挲着手机屏幕，仔细看的话，聊天背景是个做了模糊处理的青年，眉眼英气又透着一股媚意，一双桃花眼里映着万千灯光，如纳入了满天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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