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抓娃娃
周熠楠的生日赶得很巧，在周六。下午放学后，他的天性被完全释放出来，整个人跟个猴一样上蹿下跳。
“你多大了，过个生日这么激动？”邱北被他吵得有些头疼。
周熠楠可怜巴巴，“你居然在我生日当天泼我冷水，你忍心吗你？”
“我暑假过生日那天，一整天都泡在竞赛辅导班里。”邱北陈述完，突然来了灵感，“怎么样，想不想体验一下？”
周熠楠猛地摇头，“不，我不配。”
邱北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提前在下一个路口拐了弯。
“你往哪骑呢？”周熠楠本来无条件信任他带路，在看到路边的建筑物时反应过来，“醒醒，这不是回家的路。”
邱北只顾着自己骑车，根本不理会周熠楠。
“你在干嘛，拐卖人口吗？”周熠楠一边跟着他一边试图挽回，“这可是犯法的！”
“不，你不配。”邱北把周熠楠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小北啊，你跟哥透个底呗，我保证不会反对你的决定。”
前方是一个大型书店，进出的人或多或少拎着两本书，周熠楠本能地开始头疼。邱北把车停在书店门口，示意反抗无果的周熠楠下车。
他对着周熠楠粲然一笑：“来给你买生日礼物。”
周熠楠拖拖拉拉地走到他旁边，“北啊，咱能不能不来这么高雅的地方？”
“不能。”邱北否决，拉着周熠楠走进书店。
他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来到高中教辅区。周熠楠跟在他身后，像极了陪女朋友逛街的男人，无奈却又不敢逃。
邱北把每科的五三都拿了一本，摞在一起，厚度和重量让周熠楠大惊失色。他装模作样地翻了翻，用一种十分笃定的口吻，“语文英语的内容和学校订的教辅差不多，买了也是浪费。”
邱北看上去信以为真，把两本书放了回去。
“数学的题目要么太简单要么太难，都不适合我。”
邱北又把数学书放回去。
“这个化学，我的薄弱点的题目不够多，起不到什么作用。”
邱北把化学书从书堆里抽出来。
“生物和地理，我连课本都没搞懂就让我做题，这有点为难我了吧？”
邱北放书的地方变得空空如也，山峰在周熠楠的努力下被夷为平地。
“这才对嘛，你给我买书就相当于对牛弹琴。”周熠楠满意地看着自己争取来的结果，总结道，“白给。”
邱北了然地点点头，转身取了一叠试卷，“试卷涵盖面广，适合你。”
“小北。”周熠楠真诚地说，“其实你上辈子是开书店的吧。”
邱北挑眉。
“然后我带人砸了你的书店，你这辈子才想到这么报复我。”
“猜得真准。”邱北鼓了两下掌，“一字不差。”
他把试卷卷成直筒状，刚要走，周熠楠在他身后把手伸向了那卷罪恶的纸。邱北灵敏地把手一抽，连头也没回。
周熠楠不死心，一个箭步绕道邱北面前，“给个机会嘛。”
邱北把手举高，另一只手抓着周熠楠的肩膀不让他动，“不行。”
邱北的力量对周熠楠根本构不成威胁，周熠楠轻松挣脱他的压制，反过来扳住他，伸手去够邱北手上的试卷。
他比邱北高了小半个头，邱北踮起脚却堪堪与他在一条水平线上，按照这样的架势，他根本不用出多大力气就胜券在握。他往前倾了倾身体，两个人的手已经碰在了一起。
周熠楠挑衅似的摩挲着邱北的手背，“认不认输？”
邱北向后仰去，周熠楠紧追不舍，一手还搂着邱北的腰，欺身压迫邱北。邱北被周熠楠的攻势逼得节节败退，最后后背已经挨到了书柜上，周熠楠却还是不肯退后。
邱北双腿微微用力，支撑住自己，“起来，我累了。”
周熠楠保持着进一步就能贴在邱北身上的姿势，“我不累。”
“别人都看着我们呢。”
周熠楠装聋，自顾自地箍住邱北的腰，“你的腰好细好软，柔韧性也强。”
邱北抬起唯一能动的腿踹了他一脚，“有病就去治。”
周熠楠吃准了邱北现在没办法反击，“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邱北突然幽幽地露出一个微笑，“老王在你身后。”
“你骗谁呢你？”周熠楠得意道，“你这种招数我小学就玩腻了。”
“周熠楠邱北，你们在什么？”老王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打架呢？”
周熠楠在听到那道声音的一瞬间瞳孔骤然放大，手脚并用地站了起来，“老师好，真巧啊。”
邱北终于恢复了正常姿势，趁周熠楠挡着老王的视线，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腰。
老王教育道：“你们两个有话就好好说，非要动手动脚的？这里是公共场合。”
周熠楠哈哈笑道：“老师您说的对，这不是，他抢我买的练习题，我又十分急切地想要学习，一着急，就上手了嘛。”
邱北对周熠楠颠倒黑白的能力叹为观止。
老王转向邱北，“邱北，你抢他东西了？”
周熠楠的目光投射过来，带有些挑逗意味。
邱北垂着眼，“是的老师，是我不对。”
老王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话，大致意思就是让他们和谐相处。同时老王被周熠楠的学习精神感动，拉着周熠楠给他推荐了一堆英语教辅。
最后周熠楠抱着厚厚一叠试卷和书本，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鬼啊。”
邱北把收据扔进垃圾桶里，“自作自受。”
“要不是出现老王这个大变数，”周熠楠压低声音说，“你早就被我干翻好几轮了。”
邱北毫无感情地呵呵了一声，“那你可真棒。”
“我也觉得。”周熠楠空出一只手搂着邱北的腰，“你看那里全是抓娃娃机，走，我们去转一圈。”
邱北有些别扭地扭了下身体，“我不会玩。”
周熠楠混不在意：“没事，我们之中有一个能打的就够了。”
邱北说：“那就走吧。”
周熠楠在每个娃娃机面前都逛了一会，问邱北，“你喜欢哪台里面的娃娃？”
机器里面的娃娃各不相同，邱北看得眼花缭乱，随手指了一台，“那个。”
他指的那台机器里面全是毛绒熊，憨厚可爱，而且能卡的点很多，他猜想应该比较好抓。
周熠楠兑换来游戏币，把手上的书放到一边，撸起袖子，“等着，老公全给你抓来。”
他眯着眼睛，紧紧地抓着操控杆。他的操作很流利，一套快狠准的动作下来，没用多久一只熊已经落到了取货口里。
他发出一声欢呼，两只手胡乱地挥舞着，十分兴奋。他弯下腰把熊拿出来，举到邱北面前，“怎么样，厉害吧？”
邱北抱着熊，把脸埋进熊的脑袋里，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睛，“厉害。”
太可爱了，周熠楠忍不住想，真想揉揉他那颗毛茸茸的头，再吻上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周熠楠的行动力向来很强，他伸手拨了拨邱北细碎的刘海，说：“闭眼。”
邱北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毛绒熊并没有成为阻碍，周熠楠如愿以偿，拂过邱北纤长的睫毛，留下湿漉漉的一个吻。
“害不害臊。”邱北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整张脸都藏到了毛绒熊后面，“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不怎么办啊，看到了就看到了呗，让他们羡慕我有对象。”周熠楠笑着把邱北揪出来，“让你来抓一只娃娃？”
邱北想了想，说：“好啊。”
他何止是不会玩，他是根本没有碰过抓娃娃机。第一次抓，不出意料地失败了。
他看着空荡荡的夹爪，叹了口气，“浪费了一次机会。”
“不浪费。”周熠楠站到邱北身后，握起邱北的手放到操控杆上，“我来教你。”
他把邱北整个人圈在怀里，下巴垫在邱北肩膀上。邱北没有挣脱他，只是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周熠楠问：“想要哪只？”
“哪只都行，我都喜欢。”
周熠楠手把手地带着邱北，等到合适的位置，他抓着邱北的手按下取物键。玩偶被夹爪抓起，邱北屏住呼吸看着夹爪一点点移动。
周熠楠蹭了蹭邱北绷直的后背，“这么紧张？”
“这叫认真。”
“好好好，我们小北干什么事都认真，真棒。”
取货口发出震颤，随机是重物落下的声音。邱北几乎是在同时发出了一声欢呼，声音很轻，转瞬即逝。
周熠楠却捕捉到了，“这么开心？”
“当然。”
“那你应该喊大声点，那样才爽。你这样还没喊出来就被扼杀在摇篮里，多难受啊。”
邱北加大了音量，“耶——这样？”
周熠楠摇头，“还是太拘束了。”
邱北没办法做到周熠楠所说的那样，索性放弃。他想要去取玩偶，却发现周熠楠一点也没有给他活动的空间。
邱北转头，“你能不能……唔！”
他忘了周熠楠的下巴还搁在他肩上，转头的一瞬间两个人的嘴唇碰在一起。周熠楠偷吃完禁果还不肯收手，死乞白赖地抱着邱北，“不能。”
邱北抿了抿嘴唇，“不能就算了。”
他们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风卷残云般抓了一只又一只。周熠楠祸害完这个机器，又去祸害周围的其他机器，邱北一点要管的意思也没有，在周熠楠高涨的情绪的感染下和他一起闹腾。
直到盒子里的游戏币见了底，周熠楠才依依不舍地收手。两个人一人拎着一大袋娃娃，路过服务台时服务员看他们的眼神都是无奈的。
周熠楠把娃娃塞进车筐，问道：“小北，好玩吗？”
邱北扬了扬手中的袋子，“好玩。”
周熠楠一听他的肯定，更满意了：“下次有空带你去电玩城，更好玩。”
“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不是怕你不肯去，先预约着嘛。”
邱北笑道：“我怎么会不去？”
“那我们说好了，你可不许反悔啊。”
“嗯——等我一下。”
邱北再回来时，手上拎着一个六寸的蛋糕，包装得十分精美。周熠楠愣了愣，说：“这么大啊？”
邱北没有买蛋糕的经验，以为自己买错了，“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非常可以，你老公被你感动死了。”
邱北把蛋糕放进车筐里，“先祝你生日快乐。”
周熠楠期待地问：“然后呢？”
邱北眨了眨眼睛，“其他的话，回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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