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回头我一直在

咄咄逼人的质问让江重年后退半步，他看见严槐序的眸子充斥太多的情绪，复杂又纷乱，看不明白。

        “你平常不是最讨厌打打杀杀吗？”江重年不喜欢屏息凝神的场景，他努力改变语气，好让对话稍显轻松，“况且他们并非愿意流落风尘，都是些可怜人罢了。”

        “你高尚，你伟大，天下人欠他们，你帮忙偿还。”严槐序突然揪住江重年的衣领，白色的手背上遍布青紫的血管，透明到让人心碎，“天下人欠我的，有谁偿还过！”

        胸腔内似乎有一条嘶嘶高鸣的毒蛇在蠕动，接着一条变成两条、三条、四条……数以万计的毒蛇吐露猩红的芯子，强烈激起严槐序的恨。

        江重年是一只恶犬，疯狂撕咬着他的血肉，露出森森白骨也不放过。这只畜生吃得眼中发红，还不忘言语唾骂，击碎最后防线。

        可现在，那只畜生竟然对小倌们百般忍让，甚至虑其深远。凭什么当他陷入深渊时，人人都朝他吐口水，没有一个人肯出手相助？！

        温暖的指腹拭去滚烫的泪水，整个世界杯泪水浸泡，模糊一片。透过朦胧的视线，他看到了江重年，微微笑着的江重年。

        “天下人欠你的，我来给。”

        “我会站在你身旁，你再也不是孤身一人。”

        “害怕时回头，我一直在。”

        上一世江重年的模样似乎有些退却，眼前的人变得鲜活又生动起来。严槐序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他嗫喏着被泪水打湿的唇，最终一句话未说，匆匆离开。

        他为他的软弱感到羞耻。

        江重年双手叉腰目送严槐序离开，目光像老父亲一样哀愁。

        青春期的孩子还真是不好管。

        那天的哭泣仿佛成了江重年的臆想，严槐序还是那个疏远有礼的样子，对谁都保持着淡漠的笑，只是偶尔会失踪。

        “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的吗，怎么一眨眼人都没了？”

        国色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爷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人有三急，我就偷偷去茅坑蹲了一会儿，一回去严公子就不见了。”

        如花怒斥道：“爷好不容易有了心上人，要是因为你害得爷孤单终老断了香火，你对得起少爷对得起老爷吗！”

        两个大男人也延续不了香火吧。江重年扶着头，种种叹了口气，“我和槐序不是那种关系。他好歹也是个异国皇子，万一两国因此交战，我们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主要是你们这么放小受出去，万一按照剧情和主角攻见面，重新开启虐文篇章，你们负的起责吗！

        普通的娇妻（？）出逃顿时升级为国际问题，众人立刻紧张兮兮，准备出动。

        “出什么事了，这么大阵仗。”

        “严公子失踪了。”江重年转过身，“槐序你小心点别乱跑，外面兵荒马乱不安全。”

        嗯？严槐序？

        江重年一把凑上前，两个眼睛上下扫描。

        精致美艳的长相，无与伦比主角受光环持续发亮，合格。

        高贵冷艳谁都看不上的冷酷小眼神，一个眼刀杀人于无形，合格。

        “你跑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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