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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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翊？”
顾言小心翼翼的靠近少年，时不时歪过脑袋想看清那个人。
听到声响的少年回过头，不可思议说道:“优等生？你怎么在这里？”
硕大的湖泊产生的潮漉，湿濡的空气里，仿佛已有什么情绪在慢慢渲染开来，是寂寥中折射出的明晰的纯真，正缓缓酝酿、旋转、升腾，最终融在同样纯净的云端。
落下的透明液体，那是街灯的颜色。
顾言从原本的惊叹转变为气愤的脸色，握紧双拳快步走向陆翊，很想笑出声给上一拳但还是忍住，抓住他的领子怒吼。
“我怎么在这里，你问你自己！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手机打不通短信也不回，手机在你这里是摆设吗，找遍了所有地方，窝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就生怕我们找到你，你就这么想玩消失吗？！”
陆翊被顾言的脸色所惊恐，逐渐瞪大双眼，支支吾吾想说又说不出话来，紧握着手中的糖葫芦，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手止不住颤抖着。
那一瞬间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各个片段内容，梦里的人与话一一显现。
手中的糖葫芦突然举起，像是失了魂用底部的尖锐刺向他，但辛好反应快及时抓住那只手臂。
反应过来的陆翊糖葫芦脱手，握紧双拳瘫软在地，抓住地上的草闭上双眼皱紧眉头，嘴里念道着抱歉和对不起。
眼前这一幕让顾言措手不及，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话说的太重了，蹲在地上试图摇醒陆翊。
“不要道歉，是我话说重了，但是我们担心你，无缘无故的就消失不见，找不到人我们也会着急。”顾言垂下了眼眸轻揉着陆翊的脑袋，想安稳他现在的情绪。
陆翊的左手紧紧抓着右臂，顾言突然的摸头杀让自己不知道该干什么，缓缓松开紧抓右臂的手，指甲都陷入肉里，留下了一道道深疤，有一点点能看见血丝，似乎再抓着就有一道血水。
陆翊抬起头，泪光闪烁盯着面前的人，突然拥抱上去扑倒在地，紧紧的拥抱着身下的人，不放手。
面对着突袭顾言毫无防备，被他压在身下，紧抱自己颤抖，等待一会才颤颤巍巍的说着，“抱歉有些吓人，但就一会，一会会就好了。”
撑起倒地的二人，坐在草地上轻柔的拍着陆翊的背，他头埋在自己的后颈双脚朝前伸直，自己也些许宠溺的应一声
“嗯。”
湖面映照着两位少年的脸庞，微风吹散蒲公英，飘散于各个角落等待着发芽绽放。
陆翊编织着手中的花茎，顾言手臂作枕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有时眼神瞟一眼陆翊。
经历了刚才的一幕，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吟不语许久，正编织的陆翊弱弱的说了一句：“抱歉。”
声音小的离谱，但耳尖的顾言还是听见了。
“不是说不要道歉了吗。”顾言坐起，拿起身边的小木棍挑逗着湖面，一圈圈的水波纹使自己的倒影时隐时现。
放下手中的半成品，长舒一口气，锤打着双腿想让自己放松一下。
“没，刚才情绪是有那么一点点激动了，就有那么一点点吓人。”陆翊解释道。
“对啊，特别吓人。”他回过头坏笑的盯着陆翊，嘴里还叼着一根草。
自己双手合十指尖抵着额头，睁右闭左眼可爱式的道歉:“抱歉抱歉。”
“逗你玩的，没事。”顾言轻笑一声，用小木棍划动湖面又道，“不过你刚才怎么了，看你整个人都不对劲，糖葫芦刺人亏你想的出来。”他边回想边描述着，在陆翊举起糖葫芦准备刺下的那一瞬间，属实有点可怕。
陆翊：“知道我从哪里来的吗。”
顾言：“什么？”
陆翊：“没猜错的话，我到来之前你们应该也有议论过。”
7981黑市，臭名昭著的溪北街。
陆翊摆弄着手中的编织物，沉默一会后一点一点的道出所承受的一切事物。
因为母亲江希的工作原因不得已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对于她来说换换环境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更重要的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尽快远离那片“区域”。
原本二人坐落于b市的溪北街，虽然听名字特别有意境也感觉人声鼎沸，但这条街不像表面善良。
别人口中的溪北街是暴力、黑市交易所、全都是坏人，完全就是一个犯法场所。
这里时常会有扒手，像打架□□黑区偷东西都是常事，所以房租也相对来说便宜，因为陆凯年在外欠下的一屁股债又消失不见，所有债主找不到他就把矛头转线母子二人，别无选择才会选择带着陆翊来到这里躲避风头。
正应如此，为了在这种环境里保护江希自己也学练了一身本领，靠着武力也安稳了一段时间。
前几个月都过的特别艰辛，在附近打工也挣不到什么钱，债主也一个个的找到这个新住址,堵门拉帮结派的闯入此时的新生活，好在有各处的邻居协助才渡过难关，那时起邻居们开始格外照看江希母子，债主又来就抄起家伙大闹一场，过年也一块围坐在街口的石桌等待新的一年。
这里的人也不像在外说的那么奇特暴力，所谓的7981也只不过是别人口中的谎言。
直到一次眷顾，以前江希在yoc公司工作近六七年也一路向上走到成为了公司的核心骨干，当时怀上陆翊才申请辞退当家庭主妇，再次提交简历申请加入被受邀面试。
说是面试也算是旧友相见，在了解情况后也得到了上级认可，重回职场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
回到最初的江希对陆翊初始的陪伴从工作的加量让这些陪伴减少，又从减少变成无，一天的饭食都是在邻居谢柚新家解决，两人也是好兄弟江希也很放心交付。
直到一次事故——
已经十六七岁的陆翊就读于溪川附属高校，成绩一般但加把劲也能上所重点，但在一次外出游玩时出了一次难以接受的意外。
江希对这里的好也完全停留在四月二十八号这一天。
据回忆，谢柚新在外惹了点事，陆翊因为帮着他自己也被卷入其中，被围在小巷里殴打，谢柚新轻伤但陆翊却没有这么幸运，一直把谢柚新护在身下，打到头破血流那帮人才满意的离开。
把陆翊送往医院已经是半夜了，抢救室的灯一直亮着，外面等待的人像是等待审判书，是生是死就在一瞬间。
苦等几小时总算是脱离危险，但也留下了后遗症，间歇性头疼发作时间也不固定，虽然智商记忆力不受影响，但精神高度紧张，对不确定、有危害的事物会自主性做摔出反应。
上次杨帆的后肩摔现在可能还历历在目。
面对给出的报告江希也忍无可忍抓住谢柚新的领子，质问他为什么带陆翊做这么危险的事，他没什么事但自己儿子却成了这个样子。
谢柚新只呆坐在陆翊的身边,眼边的泪水已经干透说不出什么话语，任由江希的打骂。
虽然自己也有做出表示，但江希还是毅然决然的带着自己离开这个地方，口头上说是工作，但自己知道是为什么离开。
对于自己来说，真的，完完全全不想再回忆起这些事物，虽然很多都想不起来如同失忆一般，但通过一点点的回忆能知道是很不好很不想二次回忆的事情。
父亲的离开、母亲的责备、难以见面、对自己防备的朋友，很多东西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能最好的结果就是隐瞒，自己消化，发生了什么不能去麻烦任何人。
因为自己真的不想再失去什么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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