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草神镇外，沈珩站在镇外的高树上静静眺望，草神庙中尘土飞扬，人们干劲十足。
公子虞站在树下等了好久，终于按捺不住轻点足尖，跃至树上。
沈珩也不意外，公子虞迟疑片刻，道：“沈兄，感谢你出手相助，才让这真相大白，不至于让白玉含恨而死。”
沈珩眼角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做做样子。”
他顿了一下，侧头看向公子虞：“反倒是你，为了白玉临死的愿望，竟是真的折损了十年功德？”
公子虞：“我本来就没什么功德，不存在折损不折损，若上天真要找我讨这功德，只怕我还赚着呢。”
此话说得云淡风轻，无关痛痒。
沈珩一愣，突然低头一笑，随即又看向草神庙，问道：“石像中的尸骨可是许昌磊？”
“正是。”公子虞也不避讳：“白玉三年前将许昌磊从乱坟中挖出，将其尸骨混于泥土，和以自身鲜血，塑成镇中祖爷爷模样，藏于草神庙内，供镇上人参拜。”
“也算是因果报应，”沈珩沉思片刻，继续道：“世人皆传鬼面青童蒋风禾有转世永生之法，可令人起死回生，脱离轮回。这白玉许是信了此说，才想出这样的办法，用童男之血和镇民供奉筑其肉身，以求等到那一天蒋风禾肯为她施法。”
公子虞没有立即接话，他用余光扫过沈珩，看到沈珩泰然自若的模样，才缓缓说道：“沈兄觉得这转世永生之法，可信？”
沈珩冷笑一声：“难道本道该信？”
公子虞一愣，也笑了起来，“以沈兄之才，自然不会。”
沈珩又转言道：“你既然圆了白玉这诸多愿，可终究还是把她杀了。这又是为何？”
公子虞沉默不语，许久，他终是道：“纵使她身世悲惨，孤苦飘零，可她杀了那么多人，难道不该死吗？”
沈珩：“该死，也该活。”
“呵呵。”公子虞笑出声，不知那笑是认同还是嘲讽，他侧头看向沈珩：“沈兄，众所周知，各宗门无论正邪，均视那鬼面青童为天下公敌。如若，那鬼面青童也身世悲惨，孤苦飘零，有苦难言，那、也该活吗？”
公子虞眸光幽深，如一池深潭，晦涩不明，他看着沈珩。
许是等得久了，他忽而哂笑一声，跃下高树。
沈珩微微一叹，回道：“若是天道许，她或许该活。难道你也认为她一定得死？公子虞！”
他最后那句问得大声，惊得林中群鸟振飞，一时间喧闹起来。
“哈哈！若我是鬼面青童，但凡有一丝人性，当然会一心求死，不要再害人害己，惹天下不快。”公子虞停下身姿，狠狠说道。
沈珩也跃身飞下，冲公子虞道：“可你我皆不是蒋风禾，她本为天尊之末，天资异禀，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误入歧途，或许可以一救。”
“沈兄，你这些话，要是被正道那些人物听去，只怕你要被划入邪门歪道，被天下唾骂啊！”公子虞笑道，“说不定届时风芷楼都要不得已与你为敌。”
沈珩踏上土地，似也变回了那个放浪不羁的模样，摇起玉扇，幽幽道：“无妨，无妨。大不了被他们追杀，要不我提前一步去风芷楼雇着你，也算黄泉之路不寂寞了。诶，对了，你愿不愿意做我的道童啊？”
公子虞一怔，眼含笑意，山川草木，林风震翅，万物皆释。
“不愿意。”
“什么啊，做我的道童，好处多多……”
“不愿意。”
“你不用急着回答，考虑考虑，我这可比风芷楼舒服多了。”
“不愿意。”
“你不是中了云淼宫那女人的毒吗？我给你解！”
“不愿意。”
“你是不是怕你没钱赎身啊？”
“……”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出了草神镇地界。
沈珩又开始好奇心驱使，瞅着什么都觉得有意思。
他伸手搭上公子虞的肩膀，百般无聊道：“兄弟，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
“回楼复命。”公子虞一脸嫌弃得挪开沈珩的手，想了想，问道：“沈兄呢？做何安排？”
“我啊！”沈珩毫不介意，继续勾肩搭背，另一手摇着玉扇，懒懒道：“跟你一道，去风芷楼～”
“啊？”
沈珩毫不客气：“兄弟，我可是救过你们风芷楼几个弟子的，你不会忘了吧？再说，你可是说过的，此行结束后邀我去风芷楼小坐！本道自然不能辜负好意！”
公子虞一头雾水，回想半天，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说过这话，心里暗想，八成又是自己胡邹了什么客套话，被这人当了真！
他也不想扫沈珩的兴，顺势打趣道：“沈兄光临鄙楼，不甚荣幸！只是鄙楼小门小派，楼内弟子自由散漫，言行无状，沈兄可要做好准备。”
沈珩粲然一笑，道：“放心，本道向来懒散，听你这么一说啊，我觉得甚合我意。”
公子虞笑着点了点头，随机朝林中大喊：“小——风——、小——风——！”
西南方向突然一阵吼声，林中簌簌作响，只一会儿，白虎小风就裹挟着风声飞奔而来，沈珩看到小风，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线，招手道：“小风！”
谁曾想，小风根本就无视他的存在，只朝公子虞跑去，在公子虞身边又是求蹭又是求摸，好不讨喜。
沈珩吃了一肚子灰也不恼，倒是立即站在公子虞身边，用眼色示意公子虞。
公子虞无奈朝小风解释道：“小风，他是我的朋友，要友善。”
小风吼吼两声，给沈珩一记白眼，才不情不愿走至沈珩身旁，任沈珩随意扒拉。如果小风会说话，它肯定会说：“这无趣的家伙，竟敢这么撸老子。”
突然空中一声巨啸，公子虞眯眼瞧去，一只巨大的鹰隼在上方盘旋，他立即从腰间摸出一个瓶子，打开瓶盖，一阵樟木味扑鼻而来。
沈珩停下对小风的□□，惊道：“鹰蛊？”
公子虞不语，只是看着空中，那鹰闻到了这味道，立即俯冲而来，悬停在公子虞眼前，他并拢双指正对鹰头，突然那瓶中震震波动，好一会儿才从那鹰嘴中吐出一截棉絮，公子虞伸手抽出。
沈珩看着这一连串的动作，不禁感叹道：“这不会又是你们风芷楼的鹰隼？公子虞，你们风芷楼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鸟兽，赶紧拿出来给我瞧瞧！”
公子虞看完棉絮上的内容，回身说道：“沈兄，听说这五龙山有一桩奇景，刚好在我们回程途中，要不要顺道去看看？”
沈珩两眼放光：“这等趣事，自然要去！”
等二人来到五龙山脚下，只见五龙山远处矗立一根二十米粗的高大烟囱，那烟囱竟比山还要高，此时那里火光通天，山脚下的村民都聚拢来，好奇地看着这已沉睡了几辈子的巨型建筑。
沈珩摇着竹骨玉扇，道：“公子虞你果然靠谱，此等在这尘世也算是奇景。我幼时前往创世神山，曾亲眼见过创世之柱的巍峨，这烟囱竟有创世之柱的两分神魄。”
公子虞神色一紧，但立即一脸冷冽，直直看着那半山处一座古朴雅致的祠堂。话也说没说，直朝山上走去。
沈珩正等着公子虞的艳羡之词，没想到这小子竟甩脚走了，连小风也没等他！
二人动作也快，天空刚露出一抹暗，薄雾冥冥，他们就已找到那古词。
沈珩这才看清楚，那约二十米粗的高大烟囱不知被谁点燃了，从底部外围腾起熊熊大火。
与那遥遥呼应的是，他们所在的地方，古祠周身散发着白气，而这气却不是漫无目的随处飘荡，却是呈米字形规律喷出，隐隐还能听到沉重的喘息声，不细听还以为是气流呼啸的声音。
“进去看看”沈珩突然说。
小风迟疑着，警惕地不敢挪动，全身背毛已经炸起。
公子虞看到小风这般，轻声对它说道：“小风，你在外面等我，乖乖的，不要惹事。”
他们二人进入这古祠，古祠中竟已有很多好奇村民早已进来。
这些村民也没理会这二人，或许他们觉得这样的奇景引来这些修道之人也不是多么意外。
这古词里没有一丝烛光，很多东西都横七竖八地翻到在地，空气中还有一丝血腥味，任谁似乎都能看到地上如海草般的斑驳暗影，那暗影长约几丈，在地面上蜿蜒至古祠内堂，前来的村民不由自主地绕开这东西，不敢踩踏，许是以为是什么神圣之物。
公子虞细看之下，虽然那暗影斑驳，但地上根本什么都没有，那或许是一道血痕，也或许仅仅是一道影子，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影子也慢慢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一旁村民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任谁也不敢大声质问。
庙内的喘息声还在持续，大家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苏醒？可让他们细说，却也说不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村民们看除了那道有尾无头的影子，也没有什么东西，陆续离开了古祠。
古祠中现今只留下公子虞和沈珩，他们继续查找，喘息声越发微弱，慢慢几不可察。
趁着微弱的月光，距那条消失的影子约莫两三米的我距离，另一条影子赫然出现在公子虞的眼前。
https://www.lvscwx.cc/books/44034/44034189/26540572.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lvscwx.cc。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lvsc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