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罚站
已过辰时，离落还在床上睡着，挂着两个黑眼圈，要不是被顾永郎叫醒，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辰。
可这还不是要怪顾永郎，他的呼噜声的杀伤力也太大了，离落都不知道自己是过了多久才有睡意的，这头一夜过去，她除了困，还是困。
“快点快点！”
顾永郎催促道，嘴里还咬着一个白馒头。
他倒也好心，早起去给她拿吃的，回来再叫她起床，可是离落实在困得不行，脑袋昏昏沉沉的，被顾永郎拖拽着一路跑到了清华殿。
陵阳山的殿宇楼阁不是一般的多，那日听月白师兄细细讲来，她听得都有些晕头转向。
什么天元殿，清华殿，灵明殿，千剑阁，玉书阁等等，离落唯一记住的估计就是自己住着的槐苑，是给刚入门，未拜师的弟子居住的。
慕月白师兄是无妄长老的弟子，住在桃苑，而那圣医阁的乐然师兄住在杏苑。
“还好还好，先生还没有来！”
顾永郎坐到了最后第二排的位子上，让离落坐在自己身边，“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顾秀那厮不讲义气，我就把他踹走了。”
离落坐在矮矮的板凳上，揉揉眼睛望了望四周，整个大殿摆放的都是一排排整齐的书案，像是专门教人念书的地方。
奇怪，她还以为只要练练剑，学学念咒就差不多了，现在看来好像没那么简单……
所有少年们都各自坐好之后，一个捋着白胡子，同样身穿白衣的老者走进了清华殿，咳嗽两声，殿中瞬间寂静一片。
离落看那个老头，长得倒还算慈眉善目，应该不是个严厉的。
“哪个是，江离落？”
听见老者叫自己的名字，离落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是、是我，我是江离落……”
老者眯起眼睛，招了招手把她唤到跟前询问，“听闻你一入门就染了风寒，如今可好些了？”
“多、多谢先生关怀，已经好了。”离落笑笑。
“嗯，”白须老者点点头，“听闻你是新弟子中年纪最小的，应更加勤奋用功才是，下去吧。”
“是……”
离落转身，正好对上风临的目光，他还真喜欢争着第一，连座位都要在第一排第一个。
听旁边的顾包子说，这个老者是教他们写字念书的文通道人，还算亲和，让他们叫他先生便可。
不过毕竟是教一群年轻气盛的少年，文通先生也是该严厉便严厉。
“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文通先生开始念经，才听几个字，离落就开始打哈欠。
“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这来来回回，一字一句，确定不是绕口令？
离落被绕得头晕，更加犯困了。
等等！江离落，你在干什么！
在离落脑袋用手已经撑不住要往下沉的瞬间，她猛的惊醒。
这可是她入门的第一次课！她怎么可以打瞌睡？她说过不会输给百里风临的！她要勤奋学习！不能睡，绝对不能睡！
“呼……呼……”
听到离落渐重的呼吸声，顾永郎瞥了她一眼，差点没惊掉他肉肉的下巴。
江离落居然在上课的时候睡觉！
“阿落，阿落……”顾永郎想把离落唤醒，可又不敢大声，只好推了她一把，离落往旁边一倒，正好倒在文通先生的跟前。
离落睡眼惺忪地抱怨，“臭包子你干嘛啊……”
顾永郎无可奈何地捂着脸，唉这下完了。
因是初犯，文通先生也就罚了离落去殿外罚站，
顾永郎又是个讲义气的，把离落打瞌睡的错全揽到了自己身上，让先生能让他跟离落一块儿受罚。
“都怪你，”离落噘着嘴，一脸的不开心，“第一天上课就打瞌睡，丢死人了……还有那个九皇子，肯定要更瞧不起我……”
“哎呀你别生气了，”顾永郎往离落身边挪了一步，“我陪你一起受罚，你就没那么丢人啦。”
“你还说！”
离落心里并不想他跟自己一块罚站，而且她心里也清楚，自己定力不够，毅力不够，怨不得旁人。
只是老天保佑，千万别被月白师兄看到……他那么照顾自己，如果看到自己刚上课就被罚站，肯定会失望吧……
“阿落阿落，你看，那不是慕月白师兄吗？”顾永郎拍拍离落的肩膀。
果然，慕月白正跟皓羽一起，走在不远处，两人似乎在商谈着什么。
还真是怕啥来啥，离落低头，把自己的脸捂住，嘴里不停嘟囔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师兄，”皓羽先注意到了清华殿外站着的两个小人，“你看，是江离落跟那个胖小子。”
慕月白这才向那里投去了目光，在顾永郎的衬托下，离落更显得娇小玲珑了。
“离落这才第一天上课，怎么就被文通道人罚站了。”皓羽本以为离落挺机灵的也挺讨人喜欢，只是没想到原来他不喜欢学道经啊。
“他们年纪还小，贪玩不爱读书是正常的，我们走吧。”慕月白轻笑。
离落偷偷从捂着脸的指缝间看到慕月白跟皓羽离开，才松了口气，“完了，被月白师兄看到了……”
顾永郎看看她，又望了望慕月白离去的方向，“被他看到怎么了啊？”
离落又气恼又委屈，可事到如今，她只能接受现实了。
很快，烈日当空，陵阳山上的天气总好像更极端一些，阳光晒得离落的脸上都慢慢渗出汗来。
估计是快要午时了吧……
离落站的腿麻，昨夜没休息好，头也晕乎乎的。
这时，不知什么东西遮住了日头，离落抬头，看见的却是自己已在一把伞下，而为她撑伞之人，竟是之前路过此处的慕月白。
“月白师兄……”离落抬头望着他，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暖意。
“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你们的罚应该受完了，”慕月白温浅地一笑，“文通先生经纶满腹，博古知今，你们应当跟他好好学习才是。”
“知道了……”
面对着慕月白的温柔细心，离落跟顾永郎都惭愧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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