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话归途
“来哥,我妈妈她做的很好吃,你生活在光明中,不知道我们这些身处黑暗的人,这盘红烧肉,是我想把我的幸福分享给你,而不是你的一句你妈妈做的好难吃,妈妈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留恋的人,现在多了一个你,所以我想把妈妈带给我的幸福分享给你,你可以说我做的难吃,但是你不可以诋毁我的妈妈!”
陈未伤心欲绝他也未曾想过何来不仅不喜欢他做的红烧肉,还要诋毁他的母亲,陈未的双手止不住的抖,他痛得撕心裂肺,像疯了似的冲出了客厅开门跑了出去,跑的时候还一不小心撞了餐桌一声“呲啦”,桌子被撞的往前移了很多,发出刺耳的噪音,可见陈未被撞的不轻。
余明月一脸的担心,他隐约感受到陈未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大对劲,如果放任不管会出意外的,“老大,这怎么办?”
何来满不在乎地说道:“怎么办?管他干嘛?你看我很闲吗?”他不屑的笑了笑,心里想的却是,好你个陈未,真会勾搭人,这一会余明月就对你关心有加,你可真是好样的。
随后警告的瞪了余明月一眼:“我警告你少多管闲事。”
话虽如此,余明月依旧很担心陈未,他真的觉得何来这次做的很过分,于是干脆他直接坐下吃饭尝尝陈未做的手艺,气气这个冷漠无情自私的男人。
“吧唧吧唧”这阵吧唧嘴的声音让何来烦透了,他哪有心情听余明月在这现场吃播,烦躁得站起身不停跺脚,余明月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老大来吃口吧,其实也还不错,没那么难吃,你就别挑了。”
这话在何来耳朵里听着怎么那么刺耳呢?不可否认陈未做的红烧肉,鲜嫩可口咬一口汁水溶进味蕾,那股子香甜劲儿别提吃上一口有多美了,但是他不能打自己脸啊,“不吃。”
何来直接下了逐客令,“别在这墨迹,吃完了没?吃完赶紧滚去找陈未去,这么晚了外面不安全。”他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很担心陈未的,北京的夜晚纵使灯火通明,却也有灯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陈未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回想着自己一路走来就好像活在地狱,路过公园在门口有长椅,他就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蜷缩在长椅上缩成一团,把头蒙在自己的臂弯里。
秋天的夜和白天不同,夜晚凉风习习,每一阵风拂过,陈未都会一哆嗦,就那样瑟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周遭的一切都是凄凉,没有温暖的阳光,他离开了艳阳照耀,来到陌生的城市以为寻找到了暖阳,没想到只是仓惶。
他身处何处又归于何途,老天也在为他哭泣命运的捉弄,掉下了一丝又一丝淅淅沥沥的小雨,陈未任由风吹雨打在自己的心窝上,他不觉得疼,因为在地狱里他就已经没有心了,可是今天它又开始苦楚。
来哥,如果没有你今天的那一番话,或许我还停留在幸福的日子里无法自拔,谢谢你让我清醒起来,有些痛不是我感受不到,而是我把这份痛埋在心底,当你伸出手揪出来我心底的痛,你才是那个最致命的人。
母亲是他的全部,何来这样做把陈未伤得体无完肤,而陈未自己也意识到了对何来并不是想象中的单纯的兄弟情,这样的情感又叫做什么呢?
恍惚间又想起了那天和何来做着恶心事情的男人,又是谁呢?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做那种事情吗?这一切都冲昏着陈未的头脑,他想起了那晚的疯狂,他就是不想看见这个男人碰他的来哥,他就是想起了父亲和眼前这个男人一样恶心,然后借着酒劲对那个男人实施了暴力。
雨也不再是最初的绵柔细雨变得瓢泼,人也不是最初感受到温暖的人,可陈未在这里也就只有何来了,这一切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心事也太多了,胸闷的喘不过气来。
即便是大雨在灯火阑珊的夜晚,过路行人也丝毫没有减少,他们习惯了夜生活,陈未却是个无法融入黑夜的人,他向来喜欢追逐暖阳,陈未抬起头,行人见他落魄潦倒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同情,反倒是加快脚步,远离这个在雨里淋湿自我的人。
他们终究都只是过路人,不会因为你可怜而去同情你帮助你,他们只会冷眼旁观,告诉你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非黑即白,愈是黑白分明的事物,愈是容易出错的,于是就干脆置之不理。
余明月调查着陈未可能会去的地方,他开着车暴雨噼里啪啦的打在车窗上,雨刷器不停的晃动招摇,他来到了陈未之前居住的旅店,一进门一股令人嗤之以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墙皮甚至有些脱落,余明月难以想象居然有人可以住得下这种地方,强忍着不适向旅店老板打听着,得知陈未退房了,并且再没回来过。
余明月前往下一个地点,陈未工作的地方,他下了车还未来得及打伞,雨水就以迅速打湿裤底,现在已经是凌晨十二点,餐厅也已经打烊,门是锁着的,那陈未会去哪里呢?
何来在家简直就是闲不住的,一会坐在沙发上,一会站起身来,一会又躺下,他抬起手腕看着手上的表已经是凌晨十二点,这个陈未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说这么两句不中听的话就来脾气敢这么对他了?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也没有意识到陈未因此有多么伤心,他更不理解陈未心底的痛。可陈未又不奢求何来理解他的痛楚,陈未要他好好的,陈未要自己的来哥幸福,不要坠入地狱经受他所承受的苦,那样的话就太痛了。
此时余明月实在找不到陈未会去哪里,他来到了派出所,找到了所长沟通了一番,调出了全城监控,调查到陈未在公园门口的长椅上,被暴雨囚禁在黑夜,那蜷缩的身影大概是余明月心底最有所触动的一次,他从未见过一个大男子在那瞬间的脆弱,坚强惯了也想要变得柔弱。
他迅速给何来通了电话:“大哥找到了,在街心公园门口长椅这了,我目前正在开车前往。”
“不用了,我开车亲自去。”电话那头的何来,一听见消息瞬间站起身,穿上衣服拿起两把雨伞,乘着电梯来到了地下停车场,选了一辆超跑,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街心公园,街道上只剩下汽车引擎的声音,却不见车影。
何来透过车窗看见了陈未就那样低着头把自己缩成一团,已经不会再用落汤鸡来形容了,他和暴雨相生相融,何来顾不得打伞,他想感受这场暴雨带给陈未了什么,奔着陈未冲去,蹲下身借助着灯光,看见了陈未苍白的唇色,以及那双紧闭的双眼。
使尽吃奶的力气背起陈未放到车里,他摸了摸陈未的头,这样冰冷的身体却有这样烫人的温度,何来把车里准备的干衣服给陈未换上,自己却没有了干衣服可以换。
一向有点洁癖自私自利不会照顾人的何来,瞬间成长起来,这次他害怕了,心里不由得打哆嗦,可能是因为雨水打湿了身体吧,何来心里这样辩解着。
他一脚油门把车开到医院,背起陈未冲进了医院,连号也不挂,冲进专家诊室,就是要求治疗陈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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