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抉择
【一虎的场合】
直到雫说起“后悔”，一虎才想起来。
一年级自己之所以和mikey要好起来，是他那个突如其来的飞踢。
父亲十分气愤，mikey不以为然，同行的场地九十度鞠躬给他道歉。
之后，他对mikey说，我认可你了。
其实他还想说，你们其实不用道歉。
如果可以的话
如果可以的话
他真的真的，不想与mikey、与东卍为敌。
可现在说这些话，全都晚了。
一虎把车塞进雫手里，转头走向一旁的便利店。
货架几乎空了。他挑挑拣拣，最后结账走人。
一虎走过来时，背后染着led灯的光晕。他叫雫把车靠在一旁，打开车的远光，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女孩。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巧克力蛋糕。
“本来想买个奶油的，没有了。”一虎说道，“祝你生日快乐。”
“我最喜欢巧克力了。”
雫笑着拆开包装。一虎看着她吃了两口，随后将叉子递到自己嘴边。
她说：“一虎也吃吧。”
一虎有些懵的含住叉子。
冰凉的巧克力刺激着他的感官。
雫将叉子收回来。一虎的舌苔扫着口腔里残留的苦涩的巧克力味，突然，喜多川雫凑近了他。
吻上了他的嘴唇。
巧克力蛋糕雫吃了好几口，嘴唇上的巧克力味更浓。混杂着她蜜桃味的唇膏，反倒中和了那种苦味。
一虎情不自禁地揽住少女的腰，吻得更深。嘴唇的柔软相贴，更是两个灵魂的纠缠。
雫仰起头，视线中有些意乱情迷。
“这是我给一虎的生日礼物。”她说。
羽宫一虎脸涨的通红，含糊着把蛋糕塞回雫的手里，骑着车匆忙离去。
他落荒而逃。
那天之后，一虎总忘不了和雫的那个吻。
母亲和他说，希望他回去上学，他照做了。
在学校待了三个月就进了少年院，雫不再和他同班，周围几乎没什么他认识的人。即便他夸张的黄色挑染和虎头纹身已经将他的身份解释的很清楚，还是不乏女生成群结队的来看他。
一虎有点烦了。
他一把捏烂不知道是哪个女生趁他睡觉时放在他桌上的果汁盒，上面的字条看都没看一眼。
他起身朝门外走去。
少女们对这种带有痞气的男孩向来偏爱。此时三五成群的结伴跟在一虎后面，看他跨越了两个班，停在了教室的前门。
一虎随手扯住一个戴眼镜的男孩，说道：“喂，把你们班的喜多川给我叫出来。”
“喜多川……”男孩缩着脖子回答，“喜多川雫的话……她在教室办公室做进路指导……”
“靠。”
一虎骂道。他一松手，男孩就躲进了教室，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可一虎没那么轻易离开。他几乎没来过□□室，此时隔着门上那扇小的可怜的窗，雫靠在班主任的桌前扣弄自己的指甲。
她说了什么，老师一脸无奈。
他们离门很近，于是一虎轻轻推开一条缝。
“哪里对我都无所谓，所以想去近一点的地方。”雫说道，“老师说的那所学校我暂时不考虑。”
“喜多川同学”老师有些无言以对，“这所私立高校偏差值很高，到时候你能考上东大都说不定，以你的成绩不往好学校去一去，不是太可惜了？”
雫依旧默不作声。
“你是不是在担心羽宫？”
女孩立即挺直了背。
“喜多川同学，我知道这么说不太好，但是你们两个实在是不相配。”
不相配。
这三个字对于羽宫一虎如雷贯耳。若是往常，他肯定不会在乎别人怎么想。
可是事关喜多川雫，不论是谁，都这样认为。
【雫的场合】
“我看到羽宫了。”
“哪里？”
“就在神社那边啦他在用一个钢管揍人哦！好像是那个佐野吧”
“好可怕。”
“毕竟他是从少年院回来的，是不是说他杀过人啊？”
“为什么喜多川会和他交往啊？”
喜多川雫洗澡回来发现电脑上论坛响个不停，她只瞥了一眼，就用力将笔记本电脑合上了。
正是下午，太阳尚未落下。她躺在床上发呆，一直到叶进来都没察觉。
“你躺在那在干嘛啊。”
叶上了大学，愈发成熟，反倒不像以前一样和雫打闹了。他将牛奶打开放在雫的桌子上，说道：“你不会又在想那小子吧？羽宫。”
“我没有。”
“你就是有。”
雫坐起身，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哥哥看，一时间令叶有些发毛。他见状，叹了口气，“如果你还是喜欢他，就更勇敢点吧。”
雫转过身背冲着叶，感受到她的冷漠，叶有些不爽。自从那个羽宫一虎进了少年院，妹妹就越发让自己捉摸不透。她应该是顽强的，可如今，她却摇摇欲坠、脆弱的像一弹就破的气泡。
化妆打扮也好，染发纹身也罢，都是她伪装自己的武器。即使今天说了这种话，可是叶和父母都知道，她其实一点都没变。
尤其喜欢那小子的心，从来都没发生一分改变。
身后窗帘发出“哗啦”的声响，被狂风通过半敞的窗吹起，拉上了一半。
看着扬起的薄纱，雫的思绪混杂。她郁闷的心在一瞬间找到了解法。
“那就勇敢点吧”
她想见羽宫一虎，很想很想，现在就想。
她几乎毫不犹豫地打给一虎，手机响铃两声，很快接通了。
雫本以为自己有很多话想说，可是真的通了之后，她一个音节也发不出，一虎平稳的呼吸声传来，雫就觉得很安心。
许久，她说道：“一虎，我想见你。”
“嗯。”
少年沉默良久才回了她一个字，这令雫有些恼了。可是她的大脑停滞一拍后，忽然察觉什么。她三步并两步的冲到窗前，俯身向外望。
一虎的头发在街道上格外显眼。他靠在机车上，仰头望了雫一眼。
雫欣喜地笑起来，对着手机说道：“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一虎无法将视线从雫身上移开，“因为我也想见你。”
【一虎的场合】
这不是羽宫一虎第一次来喜多川家，却是第一次进雫的房间。
来时她父母不在，哥哥却在家。叶个子很高，看向一虎的眼神且凌厉，纵使是一虎，也心生畏惧。
“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魅力让雫念念不忘……”
男人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放一虎进去了。他没多说一句话，可垂头黯然神伤的叶却蓦地使一虎感到很多说不出的情绪。
一进玄关就是起居室。这里比起两年前变化不多，墙上挂的照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女孩变成了金发，然后又染成了褐色。
雫兴冲冲地从楼上跑下来，头发松散的扎着，轻薄的吊带和短裤使她身体的大片肌肤都裸露在外。
一虎红着脸看她端了饮料和零食后再次跑上楼，在叶的默许下跟了上去。
雫的房间很普通。原木的家具，小女生的装饰，墙上贴着动漫的海报。
她圆桌旁的地毯上摊着许多书，使一虎无处落脚。雫慌张地道歉，说道：“你先坐在床上吧。”
她一面整理那些书，一面抱怨着母亲要自己找出不要的旧书卖掉，反倒没注意身后一虎的视线愈发凝重。
“真好啊。”他喃喃道。
雫愣了愣，转头问道：“你说什么？”
“喜多川你啊，”一虎沉声道，“果然和我不是一类人吧。”
一虎讪笑着将目光移开。雫良久地注视着他，发出一声轻笑。
“什么啊。”她说，“你真的很幼稚啊，一虎。”
她逐渐靠近羽宫一虎，将少年抵在床边。
“为什么你总想要逃避呢……犯了错也好，自卑也罢，明明有别的解决方法，为什么你总要将所有错误都加在自己身上。”
雫握住吊带的下摆，犹豫片刻，缓缓拉开。在少年逐渐凝固的视线下，她腹部的纹身清晰可见。
明明是和自己脖子上相同的纹身，此时却像诅咒一样，明明是自己最骄傲的印记，此时却犹如千斤秤砣，压在羽宫一虎的肩上。
“我已经别无退路了，”雫说道，“羽宫一虎，你必须要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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