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 1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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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街有条不紊开始复原。
负债时候无力管理的建筑, 需要清算的破产,清扫街上死去的玩家……工作量不可谓不大。
由资产和游戏组成的世界总是目的清晰, 要么赢, 要么输。赢需要代价,输也一样。
很公平,就像玩家和投资者的地位, 随时可以互换, 他们是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互相打量优劣的金钱囚徒。
孟裕安已经能肯定了,金融街就是个监狱。
没有监狱长的监狱中, 总是会诞生能代替权威的可怕人物。
孟裕安找到了祖岐安。
他的哥哥被玩家神化, 又因作出有悖玩家利益的行为而被拉下神坛, 他则相反。
他的名声从一开始就很恶劣, 没人想在游戏里碰到他, 生活中也一样。
他的那张脸依旧会讨人喜欢, 引人狂热,可金融街其实并不在乎外貌。
这里的人眼中全是价值,外貌的优势更多体现在他哥身上, 比如做“慈善”的时候, 总有人会多听两句。
祖岐安的好看是没有优势的, 人们只会记住, 在染血的游戏中,漂亮的青年既亮眼又恐怖,肆意妄为。
孟裕安也是同样的感觉。
他其实打自内心觉得这样也挺好。
身处混沌中, 好像必须要混淆漂亮和危险, 否则很难保护自己。
他不知道祖岐生的放纵是不是也有同样的目的, 他不约束弟弟, 找来喻言是不想弟弟喝酒抽烟彻夜不归, 其他多的一律不管。
孟裕安没见过几次祖岐安,每次交流都不太平和,年轻人对自己的敌意向来不加掩饰。
生命因为愤怒和恨异常鲜活。
祖岐安就是这样,他身上其实没有优势和劣势,本能为主导的动物很少判断局势,他已经在食物链的上层,狩猎就是狩猎,只分蛰伏期和暴起时刻。
孟裕安看见祖岐安被玩家围簇着。
恢复秩序的金融街又开始讲究起来,每个玩家都路不拾遗,好像真的很有道德,哪怕他们现在恨不得杀了地上昏迷的人。
“我他妈还活着。”祖岐安在地上睁开眼。
孟裕安怔了一下,赶紧推开周围玩家,说道:“我送你去医院。”
他想把人扶起来,但祖岐安的状况明显比卡上去还差劲,他没办法起身,把力气全用在桀骜不驯骂脏话上了。
他们需要快速撤离,考虑不了太多,孟裕安直接把祖岐安的一条手臂绕过自己脖子,将其身体翻到肩上。
明显压到了伤口,祖岐安发出闷声。
同时,天空中金币发出一声钟响,近似纳斯达克的敲钟声,金币数字还在不断增加,它回收了太多破产玩家,将死亡边成财富的一部分。
手环再度收到消息。
《第二经济法》清洗了不守规矩的疯子,《第三经济法》又逼迫丧魂落魄的玩家牢记监狱的存在。
现在金融街告诉大家:游戏周期重制,请需要进入游戏的玩家尽快做好准备。
玩家喧嚣起来,大多是发出惨叫。
他们先是被祖岐生带着孤注一掷,接着又被暴动牵制,第三经济法出炉,游戏升级进化了。
他们还不知道更新换代的游戏意味着什么,已经有人身上散发着微光,眼看着就要被强制带进游戏里。
“金融街这个&……”祖岐安嗤笑,他的手环提示,他还有一个小时的游戏准备时间。
金融街已经不需要这群快被榨干的玩家,它被重创,被限制,现在急需新的生命注入,那就让玩家破产好了。
孟裕安想起同事的话。
同事说金融街其实更适合两兄弟生存——如果现在疯狂的玩家都被直接或间接清算,新的玩家注入,在现有的经济法下……金融街似乎真的能成为一个新的监狱。
比之前要好,又比之前要坏的监狱。
混乱被遏制,但日子不会好过,投资和游戏的比重被拉平。
他带着祖岐安飞速赶向医院,听着祖岐安还在咒骂,声音逐渐减小,血腥味越来越浓。
把祖岐安交给医生后,孟裕安擦掉头上的汗,轻轻闭上眼睛。
他只休息了几秒,拨通了喻言的电话。
他想问祖岐生情况怎么样,接到电话后,喻言率先开口,魂不守舍的。
“我的游戏周期刷新了,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强制去游戏中心,孟警官,您得快点过来,真的……”
“祖岐安在医院,确定他生命体征没问题后我赶过来,一个小时够了。”
孟裕安低声说,“你的资金够不够?”
“够……吧。”
“带上你能带的武器。”孟裕安说,“现在几乎不可能平局,金融街有需要很多人破产,生死游戏是最好的选择。”
“玩家知道你和他们的关系,不会手下留情……你要活下来。”
“……”喻言沉默了会儿,电话那头间歇性传来熟悉的细微动静,不用仔细辨别也能知道,那是祖岐生在发出克制的闷声。
“老板还是没转好,您……您记得过来。”
喻言挂了电话。
孟裕安转身正对着墙,拳头重重砸在墙面。
……
“直接买托管道具,快!”
意识海里,关服趴在沙发边上,小黄鸡已经清理掉了沙发边上的杂物,给关服留出空间操作。
楚祖躺在沙发上,他跟断了头的蜻蜓一样,意识完全不清醒,但还能条件反射般给出反应——一路上,他居然还顶着祖岐安的角色做出符合人设的言行。
呆毛小鸡:“我们信用点不够买医疗托管道具!”
小黄鸡:“孟裕安是刑警,应该会简单处理,把子|弹取出来,剩下的我会做。”
小黄鸡直接在商城砸了笔大的,下手之阔绰,有种将所有能用上的医疗设备都扫荡一空的豪迈。
维持宿主的生命体征可以全靠信用点堆着,但宿主要把子|弹取出来,小黄鸡唯独做不到这点。
幸好楚祖没有用别的意识海形态,关服确实在回溯中学过应急处理,作为刑警也经常面对伤势,但只针对人类。
要是真换成猫猫狗狗霸王龙,座头鲸,楚祖是真没救了。
楚祖的伤势很刁钻,下手的绝对是个熟手。
子|弹卡在肋骨上,直接导致了骨裂,骨碎片已经散步到周围组织——按照小黄鸡说的子|弹口径,本不该有这么大的冲击。
除非是近距离开枪。
关服什么也没多说,提醒小黄鸡:“我取子弹,你能不能用你买的道具同时清理掉骨碎片?要是刺穿胸膜或者内脏,事情就麻烦了。”
小黄鸡:“可以。”
“那我开始了。”
楚祖很瘦,之前见面的时候穿着衣服还不明显,处理伤口要去掉上半身衣物,苍白得不正常的皮肤在深色沙发上格外扎眼。
他几乎只剩下一把单薄骨架,胸口的微弱起伏支撑着皮肤,凉气从每个毛孔往外溢。
而当关服爪子稳抓住手术刀,打算扩大创面时,楚祖突然睁开了眼。
他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嘴唇也是一片惨白,眼神冷硬得陌生,比关服见过的任何利器都要尖锐,又红又浓,像要把人拽进那片猩红死潭中溺毙。
似乎是认出了眼前的银渐层,楚祖又跟断线一样,闭上眼,沉沉昏迷过去。
关服:“……”
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这个虚弱至极的人会突然暴起,把他弄死在这里。
关服主刀,小黄鸡涌买来的道具做应急处理,呆毛小鸡负责随时检索突发意外中的应对方案。
意识海的时间模糊不清,金融街的一小时是死线,换算在意识海顶多也只能多撑一会儿。
子|弹取出的时候,关服重重松了口气。
小黄鸡立刻掏出高价买来的治疗舱,类似当初《霓光之冕》里的赛博技术,商城总喜欢到处搞来“创意”。
小黄鸡趴在舱外的玻璃上,从那个狭窄的窗口确定楚祖的伤口是否正在修复。
呆毛小鸡浑身的冷汗,一直大气都不敢出。
关服看着挺有底气,它却清楚自己宿主的本事——哪有什么本事,全靠莽。
一个二个都疯了,这种伤为什么还要取子弹,又不是没有能直接将子|弹“消化”掉的道具,再贵对面也买得起。
小黄鸡就跟魔障了一样,一定要取出子|弹。
关服也就满脑子要挖挖挖,掏掏掏,自己压根不是这块料,也干得起劲。
看关服居然还掏出根绳子,把那枚子|弹随便擦试了下,穿起来,想套上脖子,呆毛小鸡尖叫起来。
“扔掉!”
它实在受不了了,神经病吧这个宿主,“你留着这个干什么,马上给我扔掉!!!”
“我留个纪念,第一次给人做手术呢,算我大功德。”
关服按住呆毛小鸡,听小鸡发出新一轮控诉,让他别用沾血的爪子碰自己。
平时傻傻蠢蠢也有好处,比如呆毛小鸡就不会质疑关服离谱的行为,好像他真的只是为了纪念。
而且接二连三发生的突发事件搅乱了呆毛小鸡的判断。
它平时很精明,本不该有判断上的失误才对。
关服必须留下这枚子|弹,唯一重要的或许就是这枚子|弹。
否则地球老师为什么执意让小黄鸡喊他过来呢。
地球老师的边线意识很强,除去第一次来他的意识海,他不允许任何除小黄鸡的东西进来。
哪怕是重伤,他还是能在直觉到有刀锋靠近时候猛地睁眼。
然后放松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子|弹很重要,凭借他和小黄鸡的默契,以及多到恐怖的信用点,他不可能把自己搞成这样。
“祖岐安的游戏快开始了,如果地球老师赶不上……”
关服原本想说,剧情已经差不多了,就算赶不上,让托管接手,任务评价也不会有太大变动。
小黄鸡转过头:“谢谢。”
关服顿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自己在小黄鸡的黑色豆豆眼中看到了其他微妙的色泽。
像是红色,又像是一片湛蓝。
关服摇摇头,低头去看爪子里攥紧的东西。
子|弹已经变形,覆镍和铜合金尖端因撞击骨骼,顶部展开为花瓣状,露出内部铅芯。
只有底部的“lucky”字样依旧清晰可见。
属于祖岐安的强制游戏在一小时后准时开始。
和当初的“剪刀石头布”一样,熟悉的八角笼中,在医院接受治疗,却没时间恢复脸色的祖岐安站在一头。
他面前是一张普通的金属桌子,桌上有一把左|轮手|枪。
悬空的显示牌上出现十分钟倒计时,下方依旧陈列着游戏规则。
「游戏准备」
使用一把左|轮手|枪(弹|膛为6孔)。
弹|膛中装入 1发子弹,其余5个弹|膛保持空置。
转动弹|膛数次,确保子|弹位置随机化。
确保枪|膛关闭到位。
「游戏流程」
玩家1开始:
玩家持枪,将枪口对准自己太阳穴。
扣动扳机,进行一次射击。
如果子|弹击发,玩家1被判定出局,游戏结束。
如果未击发,将枪交给玩家2。
玩家2轮次:
玩家2按同样的方式进行射击。
若子|弹击发,玩家2被判定出局,游戏结束。
若未击发,枪返回玩家1。
游戏按照上述顺序轮流进行,直到某名玩家触发子|弹击发为止。
「游戏规则约束」
每轮只能扣动扳|机一次。
不允许私自调整弹|膛或转动弹|膛。
未击发的玩家必须将手|枪完整交给对方。
「胜负判断」
触发子|弹击发的玩家为失败者。
存活的另一名玩家为胜利者。
八角笼外围满了玩家,玩家的情绪已经不能只用高涨来形容。
这场游戏被同步到了网络上,原本并不知晓的玩家也纷纷加入进来,这或许是第三经济法正式颁布实施以来,玩家下注的第一场游戏。
理由很简单。
玩家之一是祖岐安。
玩家之二是喻言。
喻言就站在祖岐安的对面,他浑身上下都在打颤,牙齿碰撞到一起,已经分不清现在自己是该惊恐还是畏惧。
这简直是噩梦,金融街知道要怎么报复,怎么戏弄每一个试图挑战规则的虫豸。
既然祖岐安要胜负,那它就给他胜负。
喻言能听到来自身后的谈论。
“祖岐生?他去了交易所?去那儿干什么?”
“不知道,只去了一会儿,然后又出来了,脸色看着就没好过。”
“能看出他卖了什么不?”
“四肢健全呢,应该没卖。”
“不是,他弟弟和他助理都在游戏,他就什么也不管?”
“祖岐生当初是不是就是靠赌「俄罗斯轮盘赌」发家的?”
“有没有人盯着投资中心?!”
“……”
“你看着像是要昏过去了。”祖岐安突然开口。
喻言反应了会儿,才意识到这是对自己说的。
“我……我不知道……”
“他是不是很难受?”
祖岐安露出有些得意的表情,他笑起来,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能看到若隐若现的虎牙。
“我哥也有今天。呵呵,谁让他乱来的,事情都没搞清楚就卖卖卖,人哪有那么多可卖的东西。”
喻言:“……”
“你觉得他会下注吗?”
祖岐安还在说,“我觉得他会,他会赌你赢。”
“小祖……”
“他这人就是这样,你和他相处才多久,一点都不了解他。他喜欢交易,人生第一笔交易是和我做的。他给了我当时很喜欢的玩具,让我帮他杀个人。”
“我那时候傻乎乎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啰……明明只要告诉我情况,我二话不说也会弄死那个杂种。”
“他不说。”
祖岐安装模作样叹气,“他不说,那我问个屁。就耗着吧,看谁最后栽。”
“他会赌你赢,因为想我输。我在医院琢磨了会儿,就他这人吧,精明着呢。”
“不在意的时候表现得挺像回事。要是真在意了,马上就能发现,他真的没那么爱我。”
喻言快哭了:“小祖——”
“你的遗言就是喊我小名?”祖岐安讥讽道,“那你还挺喜欢我,我还以为你更喜欢我哥。”
“喻言。”他说,“你信吗,他一直觉得我是个拖累。没我的话他能活得好好的,他会想我死,得到一些东西就会失去一些东西,我死了,他得到资产,失去烦恼,好划算,是不是?”
“你他妈给我闭嘴!”
喻言真的急坏了,居然也开始飙脏话。
“你是不是有毛病,总把人想得好坏,他是你哥哥,我进入游戏前他还在呢喃你的名字,问我你在哪里——你不能总是对他带着刺!”
而场外却爆发出惊呼——
“祖岐生压喻言赢!”
喻言顿时被卡住了喉咙。
在那个瞬间,无数玩家跟着下注,他们对祖岐生没有往日的尊敬,但依旧相信他的眼光。
尤其是有玩家查到,他下注的金额堪称孤注一掷。
第二经济法取消了下注上限,祖岐生好似将所有的资产全部压了上去,因为那已经无限接近离开金融街的资产。
他好像已经厌倦了这里,哪怕金融街会调整赔率也无所谓,只要能赚一点,哪怕只是一点,他也能马上离开。
如果祖岐生赌输了,他无疑会原地破产。
他想用弟弟的死换离开的机会,还有比这更精彩的赌局吗?
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跟!必须跟!
“瞧,我就说吧,你根本不了解他。”
祖岐安笑着,眼神却像是在哭。
“我有我的方式,他有他的规则,我和他从来拼不起整个人。”
倒计时很快过去。
祖岐安慢吞吞拿起了枪。
“要么我死,要么你和他死。喻言,你是大学生,懂得多,你说,我要怎么选?”
他收敛了笑容,冷下来后面无表情凝视着毫无血色的喻言。
“哦,我忘了,你没得选。我们都一样。”
……
“你还在犹豫什么?”
游戏中心二楼,投资的自主站台前,同事催促孟裕安。
“这是唯一能离开的机会,玩家一面倒下注,赔率被拉到极高,哪怕是我们现有的资金也能赌上一把,赌赢了任务也就结束了。”
孟裕安依旧很难直视同事,他身上还有之前抗祖岐安染上的血,不过没人在乎,连路过的玩家也不会多看一眼。
同事也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赌徒,可以把任何东西放上金融街的天平。
孟裕安不知道这是否属于祖岐生打算中的一环,他还没能和对方碰上面——他为什么要赌祖岐安输?
玩家觉得他厌倦了,或者疯了,无所谓,没区别。
而如果……他只是在开路呢?
给谁开路?
孟裕安脑子浑浑噩噩的,而网上的直播还在继续。
孟裕安听到祖岐安的声音,很平静,就和他哥一样,带着听不懂的心照不宣。
“那就看天意吧——最后一场游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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