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支付相应的代价，是公平交易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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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陵送他们回来的路上，阿离一直都在对徐福耳提面命，警告他不要打苍羽的主意。
徐福只是一如既往的笑笑不说话。
周小林好奇的打量着他，觉得自己课本中所涉及过的，那种悠远闲适的隐士，基本就是被徐福亲身再现了。
只不过，他更好奇的是，阿离和苍羽，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真没想到你竟然来了。”
当看到徐福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苍羽还是有些意外的。
不过，也只是稍稍有一点而已。
毕竟苍羽也明白个中缘由，相比起亲自跑一趟，他必然还是觉得，那刚刚修缮好不久的蓬莱宫，再不能被掀翻一回了。
“因为你亲手做的糕点实在诱人。”
徐福看上去斯斯文文，一派儒雅气质，可平平和和说出来的话，竟有一种不同的魅力。
而这话让苍羽的笑意看上去又明媚了几分，就说道，“我这就去做，救了这孩子，糕点管够。”
说着，就起身去了另外的房间准备，正好，也将泽罗面前的空间让出来。
“老干尸你够了！”
阿离又毫无意外的开始抓狂，爪子不住拍着他的脸，而徐福却并不在意，只是俯身去看蚌壳中的孩子。
徐福大概看了五秒，而每过一秒，他的笑意就收敛一分。
“求你，救救他。”
泽罗深邃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声音仿佛被敲碎了的破锣，让人听了想流泪，徐福转头看了她一眼，就从袖中摸出个小瓶，倒出一粒碧绿色的药丸，“吃下去吧。”
人鱼族生来善歌，他们也很爱惜自己的歌喉。
如果不是极度绝望之下，定然不会让嗓子遭受这样的痛苦。
泽罗根本不疑有他，拿了药丸飞快吃下，而那药丸入口即化，像是自己有意识一般，全部流向喉咙伤痛处，凝成一团聚在那里，清清亮亮的好不舒服。
因此，只是眨眼功夫，她面上痛苦的神情就好转大半。
周小林更加关心那个小婴儿，于是急切的问他，“徐先生，这孩子——”
“放心，这点事情还难不倒我。”
徐福伸手捋着自己的胡子，神情似是信手拈来，随即又看向泽罗，“但最终的选择，泽罗女王，你决定了吗？”
“嗯。”
泽罗的脸色缓和了很多，点点头回答，“我决定了。”
恢复了声音的她，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却音调婉转清脆，娇柔的如同夜莺初啼，但除此之外，声音中却又包含着弱风拂柳一般的娇媚与诱惑。
周小林不禁暗想，这么好听的声音，又美貌无比，哪个男人架得住！
“哪个？”
徐福目光平浅，似乎已经知道泽罗的决定，却仍旧多了一句，“相信这其中利害，你身为国王，自然会考量的更明白。”
只是，阿离偏偏就见不得他这悠远的样子，就又开始往他脸上招呼着，“老粽子，你又不是教书匠，快点干活，拖久了对这孩子不好。”
但不管阿离怎么蹦跶，徐福还是注视着泽罗，等待她亲口说出决定。
“人鱼。”
泽罗低了头，海藻般的长发将她的神情全部都盖住，只能听得出她婉转的声音微微消沉，“成为人类，就无法再生活在氐人国，偌大的世界，谁来保护我的孩子？”
顿时，屋内也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大家都明白泽罗的痛楚，所以，也并不打算去安慰。
因为有时候，越是安慰，就越是无法让人忘怀伤痛。
“我知道了。”
沉默许久，徐福率先打破了沉默，看上去，好像是松了口气似的，伸手将蚌壳拿在掌心，右手五指微屈成爪，指尖在这时竟微微闪动着些淡淡的金色。
周小林看的呆住，却也不敢说话打扰。
事实上，就连阿离也早早跳回了周小林的肩膀上来。
看似圆润的指尖冲着婴儿的面上虚空一划，顿时，就听见‘啪’的一声轻响，似乎是泡泡炸开一样。
应该，是泽罗的封印吧。
“哇！”
婴儿突然就哭了起来，手脚也不断挣扎着，将身上的襁褓挣开。
于是，那些鱼鳞就再一次毫不遮掩的显露在众人眼前。
甚至，周小林亲眼看到，孩子的肩膀处，一块肉粉色的鱼鳞正慢慢的长了出来。
周小林看了一眼泽罗，发现她也正注视着自己的孩子，神情痛苦又自责。
“小家伙，忍住咯。”
徐福的眼底闪过一丝怜惜，宽大的手掌，轻轻握住那两条正在乱蹬，如同笔杆一样纤细的小腿，并将其固定住。
随即，整只手都被淡金色所包裹覆盖，越来越耀眼，使得周小林都不禁闭上眼睛。
而孩子的哭声不绝于耳，周小林听的一阵揪心，但突然的，哭声就陡然弱了下来，最后，竟止于平静。
周小林急忙睁开眼睛，发现徐福已经松开了自己的手掌，而那小小的婴儿下身，也不再是两条小腿，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纤细的蓝色鱼尾。
就连孩子身上其他部分的鳞片，也统统消失不见了。
此时的小婴儿，正含着自己的大拇指，神色安静的睡在蚌壳之中。
“成——成功了？”
周小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那睡颜柔和的小人鱼，只感觉鼻子一酸，想要哭出来。
“没事了。”
徐福点点头，攥着的掌心，似乎是有什么光芒一闪而过。
“谢谢！谢谢！”
泽罗不住道谢，眼泪再也止不住，将颗颗圆润饱满的珍珠滚了一地。
“你跟着瞎哭个什么劲儿。”
阿离拍拍周小林的脸颊，却突然发现，他正注视着喜极而泣的泽罗，看着她将蚌壳中的儿子捧在手心，满眼温柔。
而他，眼底满是黯然。
“小十二。”
阿离又拍拍他的脸颊，凑近了他的耳朵，“你知道这木乃伊为什么能有办法吗？”
“为什么？”
周小林收回目光，勉强的笑了笑。
他知道，阿离是有意的要转移话题的。
“因为他是人。”
苍羽端着糕点走出来，将托盘放在桌上，又笑着解释，“吸收小人鱼体内的人类血脉，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相当于益寿延年。”
不过，要是泽罗仍旧念及对那人的感情，想剔除人鱼血脉的话，施展术法的过程会无比痛苦，那个孩子真不一定能坚持下来。
她很欣慰，泽罗的选择很理智。
“这样？”
周小林好奇的睁大了眼睛，这样的理论，还真是闻所未闻。
“是的。”
徐福点点头，神情有些神秘，只是径自看着苍羽，眼睛都不眨。
见状，阿离就又想要炸毛，可苍羽已经看向泽罗，笑意依旧如常，“现在，我们已经可以谈一谈代价的事情了。”
来到这里，雁过拔毛，兽走留皮。
支付相应的代价，是公平交易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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