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8章 输得一败涂地

洛青鸢将晕厥的林初棠带回将军府，林初棠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

他缓缓睁开眼睛，洛青鸢坐在床边，见他醒来，起身为他倒一杯水，“来，棠儿，你先喝点水……”

洛青鸢将茶杯递到林初棠的唇边，林初棠双眼无神望着床顶，他推开洛青鸢的手，茶杯摔落地上。

洛青鸢木讷望着林初棠，林初棠麻木的喃喃自语，“师父，你可知……原来我生命中觉得最美好的事情，竟全部都是你给我编织的幻象……”

泪水不自觉流下，他已经感觉不到肉身的存在，“童年，你关了我十年，成年，你又让我迷失在你虚假的温柔中接近十年……我一共能活多少岁……就这样被你欺骗快二十年……”

“对不起……”洛青鸢抓起林初棠的手，哽咽落泪，一滴泪落在林初棠的脸颊，心中压抑的痛苦，无处可诉。

“师父……我不想活了……太痛了……”林初棠闭上眼睛，感觉人生没有一点希望，“父母早逝……亲哥陷害……朋友背叛……师父欺骗，我引以为傲的婚姻是你的谎言……我拼死效忠的帝君，也在欺负我……这样的人生，好绝望……”

洛青鸢紧紧握着林初棠的手，“不，棠儿，我在意你，我虽然骗了你……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不管怎样，我一直义无反顾的支持你……”

林初棠冷笑出声，那笑声异常凄惨，“你还要骗我……从头到尾，你不肯说一句实话……你不爱我，为何要这样伤害我……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初棠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的半生，为何会一直被洛青鸢欺骗，她这样待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一生追求也不过是……家庭和睦，幸福平安……若说大的理想，我也不过是想除奸除恶，守护我所爱的人……为何这么难……为何一次次戏弄我……”林初棠继续说着心中所愿，“为了爱你，我从未去接受过任何人的真心……我宁愿辜负爱我的人……你可知……每当看着他人一家几口幸福甜蜜的时候，我做梦也想有自己的孩子……我总是在想，这世上有一个流着我的血脉的人，他会在我离开世间的时候，代替我留在世上，继续走过人间的繁华四季，多么神奇……可只因为我和你没有孩子，我便宁愿一生无子……如今你告诉我……我们成婚多年……我从未拥有过你……”

林初棠癫狂大笑，笑声带着无尽的悲伤，他咳嗽一声，唇角微微流出一点血迹。洛青鸢大惊，她紧紧抓住林初棠的手，“棠儿，你冷静点，如何才能原谅为师，如何才能让你心中好过一些……”

林初棠惨白的面庞侧过来，眼神黯淡看向洛青鸢，“我真的……真的好爱你……好想与你携手一生……我用尽了所有真心，拿出了所有诚意……我就想知道……一个人一生只爱一个人到底有何难……最后，我却输得一败涂地，我爱的人一直骗我，你从未爱过我，是不是很可笑，这样的戏耍是不是很有趣……”

洛青鸢泪眼模糊摇摇头，“不是的，棠儿……我一直待你真心，我从未戏耍过你……”

林初棠带着血迹的唇角露出冷笑，“如果……你的师兄不拆穿你，你便要这样戏耍我多久？看着我摇尾乞怜渴求你的真心，是不是让你觉得很骄傲……”

洛青鸢无助的趴在床沿上啜泣不止，她没法为自己辩解，她只想救他。

林初棠痴痴看着洛青鸢，他在想，她若只是自己的师父该多好，或许，他心中还能永远保持当年情窦初开的美好。

他对于洛青鸢又爱又恨，“若是……人生可以重来……我再也不要爱上你，我就算死于三哥的刀下，就算一生无所依，就算孤独终老，我也不想再与你相遇……”

洛青鸢缓缓抬起头，林初棠的面容模糊，她救了他，可又骗了他。他说出后悔与自己相遇，或许，在他心中，就算再不入这人世间，也好过这绝望的人生。

“忘川水寒凉，牛鬼蛇神可怕，万鬼噬心疼痛……竟都比不过凡世间的残酷……我终是感受到你的痛苦……”

洛青鸢的话让林初棠觉得异常讽刺，他闭上眼睛，“你从未了解过我的苦痛……”

林初棠别过头去，不想再看眼前的人。

洛青鸢心如死灰，她知道，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

她默默离开房间，背影显得无比落寞。

林初棠微微睁开眼，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一阵阵摧心挠肝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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