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出鞘救人

忘川没想到他竟然猜出来了，只得点头承认：“对，他是祭留。”

“你难道就没想过，空空为什么会感染柱星螅，而他为什么要用其他人的脸来银夏？还有他一直想置我于死地，就在我们进到这里之前，他还差点把你害死，难道这还不够，你还要去救他？”露离拧着她的手腕不由地加重了力道。

忘川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没想过你说的那些。就算他要我死，我也要救他。”

“为什么？”露离的眼眶瞬间红了，像是气极了，浑身都颤抖着，质问道：“你喜欢他？”

忘川不明白喜欢是什么，但见他如此在意，生平第一次有种退怯回答的感觉，仿佛很愧疚似的，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产生愧疚，她明明只是想先去救祭留，暂时把他留在这里，只要确认祭留无事，她一定会想办法救他出去。

她摇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我必须救他，没有为什么。”

“如果要你在救我和救他之间选择，你会选谁？”露离向前跨了一步，紧挨着她站着，满手心都是汗，明知道这是一个愚蠢至极的问题，但他还是问出口了。

“救他。”忘川没有一丝犹豫。

这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选择题，祭留从来不是选项，而是她存在的必要条件。

但她很清楚地知道现在的回答与来银夏遇到露离之前的回答还是不同的，虽然她的答案一样，可形成答案的过程却变了。

祭留是信仰，是她生命中高于一切而存在的。

但露离三番四次救她，是唯一一个相信她，为了她而不顾生命的人，她同样愿以性命相酬，他的性命于她来说，亦非常重要，只是不能与祭留混为一谈。

然而她果决说出口的“救他”这两个字就像一把刀，狠厉决绝地插进了露离心里。

他红着眼眶，死死地抓着她，嘴角挂着戚哀的笑，“我在你心里果然什么都不是…”

忘川锁着眉头，意念中万千合一的铃铛终归剑鞘癫顶的魂咒钟，她真的没有时间再耽搁了，她想一切等她回来，自然他就明白了。

“我回来之前，弗降尘会出现，别怕。”她用力地抽出手，凭着记忆，摸索之前魂咒钟化为万千铃铛打破壁垒后穿梭进入这一方空间的地方，果然将手伸到剑鞘的另一空间，还摸到了空间映象中本该高悬挂在顶端的那个铃铛，也就是魂咒钟。

她将魂咒钟连续晃了三下，倏地一下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了出去。

几乎是一瞬间，天寒地冻的冰壁蓝光映在她的眸子里，她已经身处水冰幔层。

冰霜下盛放的山花如火如荼，穿梭其中犹如蝴蝶的冰蛾在百花丛中翩翩起舞，丝毫不受这山林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的影响。

忘川一眼便看到被一群灰衣客围在中央的祭留，为首的正是之前的缯衣和临可。

祭留的黑底银丝军服上划了几道口子，看起来是之前经历了一场厮杀。

现下他一只腿半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在颤抖。

而那群灰衣客应是忌惮于祭留神秘莫测的来历，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小心翼翼的缩小包围圈。

一众人听到声响，纷纷调转了方向，将手中的兵器对准了她。

“露离呢？把他交出来！”缯衣站在灰衣客后面，仗着人多势众，对她贸然出现虽感畏惧，但想着有这么多人肉墙给她挡着防身，她便眼睛长在脑袋顶上了。

忘川冷冷扫了她一眼，不屑一顾道：“要找他，自己去找。”

缯衣捏着嗓子道：“臭丫头，不给你点颜色瞧瞧，看来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忘川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坚定不移地朝他们逼近，“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如果不想死，马上给我滚！”

一众灰衣客先前领教过忘川的厉害，虽见她是单枪匹马，但还是十分畏惧她手中看不见的兵器，纷纷后退。

缯衣眼看手底下的人都胆怯了，也跟着后退，可嘴上却还是不饶人，指挥临可道：“你去，教训教训这个臭丫头！”

此时忘川才看清临可手中握着的冰刃与之前伤露离的那把刷子竟有七分相似，只不过临可手里的更像是一把削尖了头的竹笔。

临可并没有听缯衣的话，倒也没有退缩，而是将竹笔立在地上，一脸平静地说：“缯衣夫人，我的职责是带回若水和笙息。”

“你…你给我等着！”缯衣简直要气歪鼻子了，忽然她转身，从腰间拿出一柄长毛刷，指着跪在地上的祭留，“臭丫头，你看好了，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这个人的脑袋刷成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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