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突然火起来的账号让苏落星有点沾沾自喜，虽然他不想看评论，但每天都会打开账号看好几次粉丝量和粉丝量，然后喜滋滋地退出。
当然，偶尔还会去悄咪咪瞄一眼评论，找几条夸他好的看。
苏落星也因此多了很多莫名奇妙的自信，觉得自己有做自媒体的不世之才，并且对靠做自媒体年入百万充满希望。
果然还是要更加努力地学画画和拍视频鸭！
充满动力的苏落星意识到画画的脚步不能停止，开始主动联系尉迟寒，并在确认尉迟寒确实不收费并且本周六有时间后提出自己想去学一学的想法。
他们把时间约在了周六的上午。
国家美术学院建校时间很早，留有相当一部分早期建筑风格的教学楼，保存完好，近些年又在校内建造了很有现代气息的美术馆和教学楼，多重风格的建筑在美院浓厚的艺术氛围里达成一种和谐融洽的景观。
周六的校园没有匆忙赶课的学生，显得相对安静。
苏落星按照尉迟寒给他的指引找到第四教学楼，高瘦穿着灰色宽松衣服的尉迟教授正在楼下等他。
两个人上楼的路上，苏落星安静不说话。尉迟寒并不擅长社交，但觉得不应该这样沉默下去，最后对苏落星说：“我以为你不想学画画了。”
苏落星回答道，“因为我听说跟美院老师学画画要画很多钱，但是我没有钱。”
尉迟寒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他愣一下，“我说过不收你学费的。”
苏落星看他样子不像在说谎，奇怪问道，“你不收学费，为什么要教我画画？”
尉迟寒被这个问题问住，怔愣片刻，给苏落星一种他也不知道答案的错觉，但他最后还是开口了，说出了至少使他自己信服的回答，“上次蒙德里安在森林公园吓到你，让我觉得应该为你做些什么，如果能在画画上帮到你，我认为这是应该的。”
他们说着已经来到尉迟寒的工作室。
这里很大，但一眼望过去也很凌乱，挤出来的颜料和画笔堆在桌子上，大大小小的油画作品错落地摆着，空气里还有颜料的气味。
苏落星看着这副场景，突然认识到，这个人应该不是骗子，他应该是个货真价实的美院老师。
他看到不远处画架上有一副未完成的作品，画的是一幅趴在床上赤裸的美好躯体，里面的人背对着画面，笔触有些朦胧，但挡不住传达出来的画布里人肌体、线条、皮肤的强烈美感。
苏落星没有艺术鉴赏水平，但也觉得那幅画画的很美，能从画里感受到人体的美学，甚至看着那幅画有点移不开眼睛。
他不敢像个色狼一样死盯着画里的裸体不放，只敢不时瞄一下，在心里浅薄地感叹，这个姑娘真的好美哦。
不知道画家们在画这些美人时心里会不会有很多绮念。苏落星想着，突然想起有人体模特这回事，开口问尉迟寒，“你画画需要人体模特吗？”
如果需要，那岂不是就说，现实中真的有一个像画里这样美的人。
尉迟寒回答，“我很少画人像。”
确实，这个工作室里的写实作品大都是风景画。
尉迟寒不怎么画人像是有原因的，通俗来说就是，没有感觉。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超越常人的画画天赋，但与此同时也伴随着与人交往的情感淡漠，所以很难理解某些勾动情绪的人文关怀。以前读书的时候，尉迟寒对那些带有浓烈情感的人物画的解读就从来没及格过。
其实在市场上尉迟寒的人物画远比其他画作要值钱，但他的人物画只能表达客观理念，很难传递主观情感。对于尉迟寒这样一个画画天才来说，如果一幅画不能表达些什么，那它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苏落星指指未完成的那副，“那这幅画有人体模特吗？我看这里没有能让女生趴着给你画的地方啊。”
“我画的不是女生。”尉迟寒皱眉反驳他话里的错误，但对另个问题难以回答。这幅画是有原型的，那个人物原型现在就站在他面前，但即使是惫于社交的他也觉得不应该把实际的情况说出来。他想想，巧妙地回答苏落星，“我没有聘请模特过来对着他们画。”
他觉得自己没有说完，又补充道，“我也不认为那些裸体模特能表现出他哪怕一半的美。”
苏落星惊讶道：“这是个男生，他怎么比女生还好看，你完全凭自己脑海里的想象就画出来了吗？”
尉迟寒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古希腊神话中有一个叫赫马佛洛狄忒斯的美少年，你知道他吗？他有无与伦比的美貌，是男人和女人的结合体。”他看见苏落星摇头，接着说，“我画的人有不逊于赫马佛洛狄忒斯的美。”
“真正的美是不区分性别的。”
苏落星听得有点云里雾里，但隐约感觉他好像在含蓄地指责他在搞男女身体美学的性别歧视。
……
尉迟寒说到这里，想起什么，突然问苏落星，“你是gay吗？”
苏落星一脸懵逼。
尉迟寒看着他，说，“那天在森林公园的时候，我朋友说你应该喜欢男生，而且是，”他顿了顿，才顺畅地把话说出来，“而且是做爱的时候被人压的，是这样吗？”
苏落星气得差点原地升天，对尉迟寒大声吼，“什么啊！”
这是苏落星第一次直观地面对别人对他性取向的角色认定，并且感受到极大的伤害性和极强的侮辱性！
“我才不、我是、我……”苏落星气得要死，还是没有勇气把他直男的身份说出来，最后生气地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喜不喜欢男生不用你管！”
尉迟寒感受到他的怒气，有些不解但声音真诚地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确认一下我朋友的推测。我的话惹你生气了吗？”
苏落星长出一口气，“你的朋友是gay是吗？”他看到尉迟寒点头，面不改色地抹黑他那个朋友，“上次我看到你那位朋友就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他可能对我爱而不得，所以才会对你说那种话，我觉得你可以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也许会发现一些问题。”
尉迟寒皱着眉点点头，对苏落星说，“我不会让他对你造成困扰的。”
苏落星对尉迟寒表达了感谢。
然后他们开始学画。尉迟寒知道苏落星会一点点素描和水粉画（此点存疑）后，从素描开始教他。他找出几个有规则的是膏体让苏落星临摹，然后一边改一边给他讲解，如此反复。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中午。
尉迟寒的手机响起突然。
他跟苏落星说了稍等，然后接起尉迟靖的电话。
尉迟靖之前跟他说过这个周末回家，后来尉迟寒知道苏落星要来学画，就把回家的时间擅自改了。
电话那头的尉迟靖有些不高兴，“一个上午还没有教完吗？他给你多少学费，我双倍还给他，难道爸妈和我三个人加起来还比不上一个学画的陌生人？”
苏落星不想偷听，但电话有些漏音，由不得他不听。他也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在尉迟寒挂完电话便跟他说这次先到这里，然后迅速遁了。
在坐地铁回去的路上，苏落星在网上看到一个大新闻，这个新闻还跟他有那么半分钱的关系。
卫氏集团股权变更卫玚成实际控制人
新闻上说，卫氏集团对外发布董事会和股东大会会议决议公告，原董事长卫英红卸任，由执行董事卫玚担任董事长职务；同时卫英红向卫玚转让其持有的全部股份。媒体分析称，此次股权转让后，卫玚对集团母公司的持股比例虽不足50，但已跃居首位，成为卫氏集团的实际控制人。
这个话题很快因为卫氏集团庞大的体量和卫玚的青年才俊成为话题榜首位。热衷吃瓜的人们感慨转让股份涉及金额的庞大，营销号们刷卫玚的照片视频，财经媒体和则分析卫氏集团换帅后的战略发展方向。
互联网上一片喧哗，卫氏集团大楼里，公告发布前的会议现场却平静异常，毕竟所谓的董事会决议在更早之前就已经落地。
会议结束后，卫英红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去了卫玚的办公室。目的很明确，就是为卫玚违背他们之间协议的事兴师问罪。
卫玚对卫英红的怒火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说句没有契约精神的话，当时卫玚跟卫英红签那个不知所谓的协议的时候，打的就是阳奉阴违的算盘。从小卫玚的姥爷卫清正就拿老一辈企业家的那种家国情怀教育他，跟他说“为商者，须心有神灵，不欺、不诈、不骄、不扈诚而信之方”，卫玚在商场上也是这样做的。但在他看来，卫英红显然不在不欺不诈的范围里。
一个亲手撕碎家庭的人，年纪大了又开始追求什么莫名其妙的责任感，逼着他组建家庭传宗接代。
做梦。
卫英红在办公室里发一顿火，看出卫玚的冷漠，强势的性子也上来了，对着他冷冷一笑，“你给我等着，我要是不让你搬到紫金容府去，我就不姓卫。”
一个星期后，卫英红用她的实力证明，她还是姓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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