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b城中心的一座大厦，只有一盏灯还悠悠地亮着。
屋子里面，冷凛寒正襟危坐，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幽深的双眸看不出情绪，像是在进行一场极为严肃的会议。
只是泛着血色的耳垂，以及时不时上下吞咽的喉结却昭示着他在欣赏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事实上，从进了浴室放好手机后，程皓尘就像是忘记了手机这端的冷凛寒一般，只专心致志地洗澡。
那边的镜头就被蒸腾的雾气遮住，从他这边，只能看见一道朦胧的身影，以及程皓尘若有似无的呼吸，或在程皓尘无意间擦过屏幕时才能短暂的看到一抹风景。
然而，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冷凛寒还是可耻的有些情动。
从很久以前开始，程皓尘对他一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你怎么不说话？”耳机里蓦地传来声音，冷凛寒情不自禁地轻颤，下意识地看向屏幕，与那边的人四目相对。
这个感觉太要命了，就好像说话的人此时正在他的身后，贴着后背在他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铺在脖颈……
而另一边，程皓尘宛如不知道冷凛寒那边的忍耐。
他刻意将手机放到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手指时不时“无意识”的擦过摄像头，作为演员，他自然是很清楚怎样才能充分展示自己的魅力的。
程皓尘洗澡很快，等他穿好衣服看向手机时，就看到冷凛寒直愣愣地盯着屏幕。
“你怎么不说话？”程皓尘凑近屏幕，直勾勾地看着那头的人。
只见冷凛寒猛地一颤，瞬间看过来的目光里满是懵懂。
怎么有点呆呆的？
程皓尘失笑，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一直包容自己的男人也就比他大了两岁。
他懒懒地躺回床上，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屏幕里的人。
“皓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对你的感情的？”冷凛寒轻声开口。
“嗯……四年前吧，”程皓尘细细回想当时的情况，“那天你喝醉了，抱着我不撒手，还硬要包养我。”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程皓尘还是有点想笑。
他翻了个身，戏谑地看着冷凛寒：“我倒是从未想过，冷总居然一直想包养我做你的小情人呢！”
冷凛寒一哽，莫名的羞耻，“我不是……那不是喝醉了嘛，胡言乱语罢了。”
“哦……是吗？”程皓尘故意拉长语调，“我还以为冷总早就对我有想法呢，原来只是我自作多情罢了！”说着，还作出一副伤心欲绝的神情，眼中却满是笑意。
“你不要这样，”冷凛寒有些难为情，他象征性的端起咖啡，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我的确是很早就……就对你有想法了。”
程皓尘却不打算放过他，再一次凑近了屏幕：“很早，是有多早？”
“大概是，一见钟情吧！”冷凛寒盯着虚空里的一点，语气里满是怀念。
程皓尘一顿，继而想起他说的是什么时候，眼神也缓缓地柔了下来，轻声开口，“能被你喜欢，我很幸福！”
他此时的语气很柔，不同于平时看不清内里的温和，也不同于演戏时的深情，而是从内心深处弥漫开来的温暖。
冷凛寒有些眼热，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隐藏着对程皓尘的感情，从未想过有一天，程皓尘会亲口告诉他，他的喜欢会让他觉得开心。
他不会去问程皓尘知道他的感情后为什么一直不说，也不会问在他在分手后为什么偏偏找了自己，更不会问他如果没分手又会将自己置于何地……
冷凛寒始终相信，未来很长，只要程皓尘愿意停留，所有的问题终会有个答案。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人主动提出挂电话，就这么隔着屏幕，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
第二天，程皓尘是被小锦的门铃声吵醒的。
睡过头了？
看了眼因为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程皓尘迅速起身。
“抱歉，睡过头了，你先跟导演打个电话，让他先拍别人的戏份！”程皓尘刷着牙，支支吾吾地朝着小锦说道。
有些惊奇地看着一向稳重的程皓尘急匆匆洗漱的身影，小锦暗戳戳地拍了张照片，然后才气定神闲地告诉程皓尘，“程哥，时间还早，不用着急！”
程皓尘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冷总说您的手机没电了，闹钟估计不会响，让我早上早点来喊你！”他当时还以为冷凛寒在开玩笑，在他的心目中，程皓尘应该是那种到了时间自动醒的自律达人。
小锦之前是冷凛寒身边的人，这个程皓尘是知道的，只是看他一直安分守己，也没有别的意图，就一直没有赶他走。
听他这么说，也就放下心来。
“那我先回房间啦，待会再来找您！”
程皓尘点头，他的个人空间意识极强，即使只是在一个小酒店，他也不喜欢有外人进来，哪怕是在他身边待了五年的小锦。
收拾完毕，向冷凛寒道了声谢后，程皓尘又开启了新一天的拍摄。
……
接下来的几天，程皓尘恢复了之前片场、酒店两点一线的生活，每天的娱乐活动就是逗一逗冷凛寒，每次都以冷凛寒面红耳赤地讨饶告终。
虽然在这期间李栎阳时常在他眼前蹦跶，但也不会影响他每天的好心情。
这天，程皓尘的车照常停在酒店门口。
“程哥……”小锦的声音有些犹豫，“你，你看外面！”
正准备下车的程皓尘下意识一顿，有些莫名地顺着小锦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酒店门口，有两个人正在拉扯，然后，个子高的那一个一把将个子低的那一个拉近怀里，从他的角度看，他们好像在亲吻。
李承哲和李栎阳？
“程哥，你别难过！”小锦本来是坐在前排的，看程皓尘此时一言不发，有些担心地看向他。
程皓尘皱眉，“我为什么要难过？”说着，拉开门下车，径直朝着酒店走去。
小锦目瞪口呆，李承哲不是程哥的男朋友吗，难道之前只是他的错觉？
他愣愣地看向窗外。
只见程皓尘没走几步，就被李承哲拦住，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一前一后地进了酒店。
小锦拍了拍胸脯，安抚着方才受到暴击的小心脏，“呼，我就说嘛，如果不是情侣，程哥之前怎么会那么对待李少呢！”
一旁的司机老曹却有些不认同，“程哥对李少虽然特殊，但两个人的相处从未越过界！”
“胡说，程哥那么喜欢拍戏的人，刚进圈的时候因为李少耽误了半个月的拍摄，若非冷总相助，还差点丢了他当时特别想要的一个角色，如果这不是爱，那是什么？”小锦有些不服，怒气冲冲地瞪着老曹。
“那又怎样，程哥看向李少的目光里没有爱！”老曹的声音平淡，并不理解小锦的怒气。
小锦惊奇，“您老人家还能看出眼里有没有爱呐？”
老曹老神在在的点头，“你呀，还是太年轻！”
小锦仔细想了想，程皓尘在看李承哲时确实跟看他和老王没有区别，但心里还是不服气，“程哥是演员，万一他是故意不想让我们看出来呢？”
“不可能的，无论多优秀的演员，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就知道了！”老曹的语调轻缓而又不容置疑。
小锦觉得，一向寡言的老曹此时就像一个智者。
然而下一刻，“你这个臭小子赶快下车，你嫂子等我吃饭好久了！”
果然，智者什么的都是错觉。
不过，程哥到底喜不喜欢李少呢？
另一边，程皓尘看着眼前的李承哲，有点惊讶于自己的平静。
“皓尘，我跟栎阳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李承哲上前一步，想要去拉程皓尘垂在身旁的手。
程皓尘下意识地避开，对上了李承哲有些暗淡的眸子。
“与我无关！”他的语调平静，没有一丝波动。
李承哲却听出了其中隐含的不耐，只当他是在嘴硬，语气依旧温和，“皓尘，你总是这样，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耸耸鼻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程皓尘懒得跟他纠缠，李承哲在酒店门口堵住他，就是为了说这些莫名其妙的废话吗？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说着，转身里开。
“皓尘，”李承哲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不要闹了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他的语气里蕴满无奈，像是在包容一个发脾气的小孩子。
程皓尘脚步一顿，缓缓转身，他一步步地走向李承哲，在一臂左右的距离停下，眼神晦涩难懂。
“闹？李承哲，你觉得这几天的事情是我在闹脾气？”程皓尘扯开一个笑容，眼中却满是冰冷，直直地看向眼前的人。
这样的程皓尘是有些陌生的，李承哲一时有些发愣。
没有在意他的失神，程皓尘继续说道，“别忘了，分手可是你提出来的，怎么，现在后悔了？”
“我……”李承哲动了动嘴唇，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程皓尘并不在意，轻佻地开口：“不过后悔也晚了，我已经找到新的男朋友了！”
“不，”李承哲立刻抬头看向程皓尘，眼中溢满了不可置信，“你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你不喜欢冷凛寒对不对！”
没有在意他怎么会知道是冷凛寒，程皓尘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了，“我喜欢谁与你无关。”
“你在提出分手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没关系了！”
“让李栎阳也离我远一点，你们真的很烦！”
说完，便毫不留情地转身而去，只留下李承哲独自愣在原地。
……
不知为何，冷凛寒今天没有主动打电话过来。而程皓尘心情不好，怕冷凛寒听出来后也不开心，就也没有主动去找他。
洗漱后，程皓尘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两眼无神。
他跟李承哲走到今天这一步，两个人都有问题，他并不觉得自己错了，也不会去埋怨李承哲。
只是他不明白，李承哲为什么能那么理所当然地说出“跟以前一样”这种话。
简直莫名其妙，程皓尘在心里评价。
就在他准备睡觉时，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741的声音：【第二次剧情开始！】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手机，是李承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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