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解决了一群碍事的人，五条悟和夏油杰顺着伏黑甚尔指示的方向，朝一条通道走去，只是没有想到，在路途的中间，他们便遇见了要寻找的人。
只见家入硝子牵着玛奇玛，朝他们迎面走来，而这亦是出口的方向。
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那名黑发少年，像是没有察觉到对方身上那危险的黑暗气息，玛奇玛从家入硝子的身后露出一双鎏金的眼瞳，一如往常的和他打了声招呼。
“夏油，你来接我了？”
那双眸子充斥着熟悉的满满笑意，在仿佛之间，夏油杰觉得自己又回到前些日子里，一回到家中眼前之人便会迎他归来。
明明才刚刚经历了那样可怕的事情，但这个被他划分为弱者一方的女孩，却拥有着连他亦会为之惊叹的坚强内心。
“嗯。”眼底沉淀的黑暗与压抑散去些许，夏油杰缓缓勾起一抹温润的笑意。
“抱歉，让你久等了。”
“诶诶诶诶诶。”白发少年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温馨气氛，只见五条悟快步走到玛奇玛的面前，他蹲了下来，双臂随意的搭在膝盖上面，墨镜之后的苍眸好奇的看着眼前女孩。
“你就是杰的妹妹啊，初次见面，哎呀，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五条悟笑意吟吟的道：“要叫我一声悟哥哥吗？”
无比恶心的语气，配搭上少年那戴着墨镜的打扮，看起来就像一个不怀好意的不良少年想要拐走小孩子。
“悟，别这样。”站在玛奇玛的身旁，家入硝子吃着棒棒糖的无情道：“太让人作呕了。”
衣领被某人大力拎起，在将五条悟拉起并让他站好后，夏油杰没有留手的拍了拍挚友的背部。
“你哪来的面子让她喊你哥哥。”
“诶，杰的妹妹不就是我的妹妹吗？”五条悟抚了抚被拍痛的背部，“我们是好兄弟吧。”
“据我所知，我的父母并没有为我生下哥哥弟弟之类的。”夏油杰吐嘈了一句，而后弯下|身来，将玛奇玛抱起。
在接触她的瞬间，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夏油杰仿佛什么也没有察觉到似的，低声对坐在他手臂上的女孩道。
“累了吧，要先休息一会吗？”
看见玛奇玛摇了摇头，他道：“我们会先带你出去，做一个详细的检查，然后你就好好睡一觉吧。”
在低声哄完女孩后，夏油杰抬起头来，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五条悟神情认真的眼神，他正沉默的注视着这个遍体鳞伤的女孩。
夏油杰与他对视一眼，而后各自的收回目光。
他知道，五条悟拥有着能够看透世间一切的六眼，因此他必然能够看出，玛奇玛此刻的身体状况。
此前的一连串插科打浑，亦是为了缓解女孩紧张的情绪，让刚刚得救的她不要因为眼前的突发事件而紧绷精神。
夏油杰对自己的挚友很是了解，就在刚刚对视的一瞬，他就明白了。
刚刚六眼分析出的一切，不容乐观。
抱着怀中小孩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而后慢慢放松。
在规律而平稳的步伐当中，睡意渐渐的侵袭上来，玛奇玛看着眼前属于少年的黑色衣物，渐渐的陷入沉眠当中。
夏油杰抱着女孩，继续稳稳的行走在楼梯上面，他的动作不变，但迈步的速度却悄悄放缓。
身后五条悟与家入硝子插科打浑的吵闹声随着玛奇玛闭眼的瞬间而中断，霎时间，周围只剩下三人的脚步声。
“睡着了？”五条悟走到夏油杰的旁边，他弯下|身来，注视着熟睡中的孩子，瑰丽的苍眸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她真的好小啊。”伸出邪恶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脸颊，他为异常柔软的手感而感到惊奇。
“我的天，她超软的！”忍不住的往里面压了压：“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孩子吗？”
“感觉好像还不赖嘛。”
经常性的被分家的孩子吵得烦躁，五条悟的内心早已对小孩子这一类生物敬而远之。
作乱的手被人无情拍开，夏油杰瞥了眼露出遗憾之色的挚友，开口道：“别捣乱，悟。”
在后方看热闹的家入硝子搭腔：“就是啊，人家刚刚从那鬼地方出来，睡得正好的，你吵醒她干啥。”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啊你们。”五条悟扯了扯嘴角，他咕囔了一下，然后乖乖的收回手。
“说起来，这次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五条家那边如何交代。”看着前方的道路，夏油杰头也不回的低声问道。
“还有什么交代不交代的。”五条悟双手置于脑后，吊儿啷当的随意道：“两边都摊牌了，接下来就是权力之间的争斗呗。”
夏油杰侧头看了他一眼：“胜算如何？”
“我们这一派压倒性的胜利。”五条悟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实力，以及六眼神子的身份，如果他们想要五条家站在御三家的顶点，那必然会将所有筹码压在我的身上。”
“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们不就盼着这些吗？”
这时，他突然对夏油杰开口。
“对了，杰，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说。”
五条悟看了眼挚友怀中的女孩，而后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
“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夏油杰语气平淡的问。
“之前，你说想要将这个孩子托付到外面去，不让她与夏油家有任何关系。”白发少年将置于脑后的双手放下：“直到现在，你还是打算这样做吗？”
“对。”回应他的，是夏油杰平静的声调，“这次的事件你也看到了，远离我，远离咒术界，才是对她最好的安排。”
“那如果她只剩下了一年的寿命，你还打算这样做吗？”
五条悟的这一句话，宛如平地一声惊雷，让夏油杰的脚步硬生生停下，他怔愣的站在原地消化这一句话，而后猛地望向挚友。
喉结下意识的滚动几下，夏油杰沉默许久，方缓缓吐出一句话。
“什么意思。”
话语刚出，他才猛然惊觉，自己的声音竟然沙哑晦涩如此，连他自己也差点认不出来。
“这双眼睛看见的。”五条悟点了点六眼，道：“她的身上有很多暗伤，应该是实验造成的，按照小孩子的体质，她只剩下一年可活。”
徒劳的张了张嘴，夏油杰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能放弃的闭嘴不言。
他望向站在一旁异常沉默的家入硝子，低声问：“反转术式也不行吗？”
其实他已经不抱希望，若是反转术式有用，五条悟便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果然的，在两人的注视下，家入硝子慢慢的摇了摇头。
“试过了，没有用。”她将目光望向玛奇玛，眼中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她的身体承受过太多次的反转术式，已经对此产生抗性了。”
话语点到为止，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轻易便明白了在这段期间，这个小小的孩子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杰。”在一阵沉默过后，率先出声的是五条悟，只是与平日轻快的声音不同，此刻的他，虽然语调平静，却不难察觉出他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轻松。
“抱歉。”破天荒的，这个向来高傲的桀骜少年说出了这个词汇。
“事情演变到如今地步，我有很大的一份责任。”
他没有解释太多，只是承担了自己该有的罪责。
“我过于傲慢了。”
若不是因为不够慎重，对自己的推测抱以自信的态度，那么这一切，都会变得不同了吧。
夏油杰注视着他，那双紫眸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他将玛奇玛放到家入硝子怀中。
“先帮我抱一下。”
“啊嗯，哦。”后者愣愣的接过。
“悟，站好。”走到五条悟的面前，夏油杰对一脸懵逼的挚友淡声道。
“哈？你要做什──干什么！”
猝不及防的挨了重重一拳，夏油杰完全没有留手的打算，直接将他的脸打得红肿了起来。
“不是你说要道歉的吗，那样的话，光说可怎么行。”夏油杰看着对他怒目而视的五条悟，淡声道：“正好，我内心一股气的，正想找人发泄。”
不仅是因为看见了眼前的一切，更是因为，夏油杰知道，这一切的源头皆是由他而起。
不论是她被牵连的原因，抑或是在那一天，如果他没有理会那些弱者，而是一直待在她的身边。
那么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呢？
他选择了强者保护弱者的理念，而作为代价的，是那个无辜的女孩。
毫不闪避的接下五条悟怒气冲冲的一拳，嘴角缓缓流下鲜血，夏油杰不在意的轻笑一声，而后上前，应了这一场发泄般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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