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离开西平港

离开西平港

        金城宫内，帝旭收到海市的奏报，西平港赈灾事定。感慨到：大丈夫须眉如戟，可又几个比得上他方海市，果然方鉴明的眼光真真不一般。

        穆德庆附和道：“小方大人，巾帼不让须眉，说到底呀，也是陛下慧眼识人。才让小方大人有处施展，要不然纵使满身的本领也是无用武之地啊！”

        帝旭看着穆德庆这阿谀逢迎的功力又上一层。又想起在外逍遥的两人，方鉴明这是宠媳妇，宠得都不知道回来了。

        司库监吴主事入宫面圣，告知近来国库黄金大批流出，导致金价暴跌，如今已低贱至自古未有之价格。西南十数个国家生生失去了小半财殖，民心浮动，街谈巷议中老幼妇孺均激愤难当，数月中，都中街头触目皆是独坐愁饮的西域金客，自杀者亦为数不少。

        赈灾事情结束之后，越州事又是被灭口，断了线索。现在只能先回天启城再做打算，方海市便按照原计划，把这次完成赈灾粮草运送任务的新军部分，编入到流觞军麾下，以卫西平港。

        出西平港那日，刘昌平携本地官员竭力挽留海市，再待些时日。

        海市说道：“西平港有几位大人协同，其他各州府也赈灾顺利。没有什么需要本官的，陛下还在等着本官回去复命。”

        百里源笑道：“只是，大人心心念念的歌舞戏，一直没有时间在府上好好观赏。这就走了，倒让我和刘大人心中愧疚啊。”

        “您说笑了”海市轻笑“歌舞戏不是和众人一起看过了。”

        “大人，百姓们都等着参见让他们免受疾苦的小方大人呢！让大家送送您吧。”

        “当初用祈雨之法，不过是为了快速赈灾，行的非常之法。”

        “大人不恋盛名，下官佩服。但是百姓需要有撑下去的信心，也需要祝福。他们见过神迹，奉您为神使也是自然的。”

        “不，陛下已经下令在西平港等地，修建粮仓，水渠等，安排民生之事。你们唯有把此事做好，才是百姓撑下去的信心。而祝福，不过是人心中升起的执念，以作慰藉。

        乱世才需要神明，而大徵必然会海晏河清，百姓富足。要的是所有人身体力行，共同努力，做自己的神明。”

        “谢方大人教诲，拜别方大人。”一众官员伏地叩拜。

        方海市走出驿站，不再回头。

        一路上，百姓们夹道相送，看着小方大人一身铠甲，骑马在前，大徵军威武雄壮，紧随在后，莫不欢欣鼓舞。

        街道之上都是欢送的人群，一遍一遍下跪，一遍一遍感谢方大人的救命之恩，方海市就一遍一遍的感谢陛下的恩典，强调着方海市作为一名将军，所肩负的保卫家国的职责。

        方鉴明一身暗卫的服饰，遮着面，就这样骑马跟在海市的身后。看着她一步一步成长成现在的模样，走到今天的地位，他的眼睛从未从他的身上移开，不管他是一身女装惊艳众人，亦或如现在这般英姿飒爽。

        明明可以使用神迹使得自己成为众人心中的神使，甚至成为所有人都不敢动的神舐。而她却愿意如此，把圣名留给陛下留给众人，这便是他选中的人。

        远在黄泉关的柘榴已逐渐适应当地气候，不仅是衣装打扮有所变化，就连生活习惯也更接近于迦满人。平日里，柘榴与老庄互相传递消息，并为右菩敦王提供线报。

        老庄好奇柘榴曾在宫中做事，为何不直接联系方卓英，但是柘榴认为此刻他已不再是霁风馆的大公子，而是鹄库右部的王子夺罕。况且，在世人眼里，自己早就亡故，根本不适合去见方卓英。

        其实心里知道，只有不知道自己还活着，卓英才能毫无牵挂的勇往直前。公爷说过，他自己勉强自保，还要在前搏命。如何能再他为自己操心，自己应该做的是为他保驾护航。

        恰巧此时，制衣铺传来动静，老庄出去查看情况，发现是右菩敦王的女儿塔拉要来定制服饰，随行之人还有大将鲁尔丹。

        为了安全起见，柘榴让老庄等傍晚再离开，免得生事端。趁着塔拉在铺子看衣裳，柘榴通过他和鲁尔丹的谈话中，隐约听到有关于方卓英的消息，心里很是高兴。

        由于夺洛要对兰兹城发起进攻，届时出动全部人马，所以方卓英想要帮助迦满人反击，也可以与对方联盟，以后得到迦满部落的支持。

        奈何右菩敦王有意招他为女婿，方卓英对此事犯愁，塔拉不介意方卓英心里还有别人，只要给自己留个位置便可。

        出了西平港，方海市便被要求回到车辇之中歇息，不可骑马。这一路风光迤逦，倒如郊游渔猎般趣味横生，好不自在。

        方海市的车辇回到都中，众人皆知是立了大功的小方大人回都中了。他可是救济了饥荒的大好人啊！

        方鉴明不再遮掩身份，一身藏青色长袍，尽显贵气，骑马护卫在侧。

        “青海公，这一身给我做护卫，小女子可是不敢当。”方海市最近惯会的一招。

        “这都中，只敬衣衫不敬人，免得让人冲撞了。”方鉴明隔着纱帘说话。

        “原来我这代天巡狩的车辇，赶不上青海公的衣衫。我的权臣相公，你想干什么？”海市调笑，倒是什么话都敢说。

        “海市既是代天巡狩，保护您，便是保护陛下。”方鉴明说得冠冕堂皇。

        “好话都让你说了。”方海市嘟上了嘴巴。

        “好事也都让我做了。”方鉴明笑道。

        海市觉得这话怎么这么有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味道？正憋笑着，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正落在车辇前，惊了双马。海市在车中颠簸，连忙拉起车帘查看。

        “保护小方大人。”方鉴明已经赶马到了车辇前，控制了惊动的马匹。方海市从车辇中走出来，亲眼看到一位西陆金客，死在车辇前。

        听旁人议论：最近总有人死，不是跃楼，就是自缢，吃□□什么的。原来是当初赚的盆满钵满的西路金客，如今金价暴跌，有些借钱买金的人就无力偿还了。

        “海市，不用担心，你长途跋涉，赈灾多日，应该多加歇息。此事我会禀明陛下，先回车上吧。”

        海市听着那位妇人趴在死去的丈夫身上哭泣，心中难过。“师父，金客自戕，天启纷乱，这都中表面的安宁也要不见了。”

        起身上了车辇，一路不再说话，只是隔着纱窗看着车外方鉴明的身影。师父如今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自己真的能守着他，守着这份安宁吗？海市并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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