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她不是
她不是
方海市陪着方鉴明送完夜宴的官员，两人正要往昭明宫去，就看着金城宫那边人来人往，怕是出了什么事，两人又连忙赶了过去。
看到医佐跪着地上回话着：“陛下，淑荣妃脉象细微，豪无求生的意志，只怕是再多的良药也难以医治。”
帝旭坐在床边，看着缇兰一脸死灰闭眼躺在床上，心中难过。附身凑到缇兰跟前，和他耳语一句，虽听不清他说了什么，见缇兰猛地睁开眼睛，嘴角蠕动：“陛下，救我。”
帝旭让一堆宫人全部退下，只留了刚才那个医佐。医佐再次上前把脉：“陛下，现在要救淑荣妃只怕是要舍了这个皇子了。”
“不，朕都要。”帝旭不肯相让，他记得海市说，这个孩子是传承，是希望，是啊，也是紫簪的血脉。
海市看着医佐磕头求饶，知道已是难以两全。
帝旭眼中含着期待看着海市：“方海市，你不也是医佐，你来看看缇兰。”
方海市不忍心拒绝，上前去搭上缇兰的手腕，确实如御医所说，孩子的脉搏已经细到极难探询了。要救缇兰和孩子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自己的血。
海市转身看了方鉴明一眼，对帝旭说道：“臣确实知道一个偏方，可以一试。只是，这药引有些麻烦……”
“快说，不管是熊心豹胆，都一定要找到。”
“臣只需要一个干净的匕首和一个碗。”方海市话音刚落，方鉴明已经差人拿着东西进了大厅。
方海市在手臂上侧，用刀取血，给淑荣妃配药。帝旭也不避嫌，就在此处看着，唤来明月给淑荣妃喂药。
方海市刚简单给自己缠了一下手臂，放下衣衫，便感觉体力不支，晕倒过去。
“海市”方鉴明伸手接着海市，把他抱在怀里，走到帝旭跟前。“陛下欠海市一条命。”
帝旭看着方鉴明怀中的方海市，她竟然为了救这个孩子，受这割肉除血之痛，是要自己怎样的回报？
“鉴明，海市有很多时候像极了……”
“但她不是”
“以前朕迁就你，后来你迁就朕，现在朕迁就海市。”
“只要臣在，臣就会待她很好。海市要休息，臣就先告退了。”方鉴明看着怀中的人不想再说，就这样抱着方海市走回了昭明宫。
方卓英等在门外，看着海市又横着回来，不由得气急：“师父，海市又怎么了？”
“去叫刘御医过来。”
卓英不敢耽搁，跑过去就把刘御医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刘御医诊了半天，才道：“公爷，小公子只是气血两虚，脉象上亏损。实在不该如此昏沉，毫无意识。”
“他上次也是这样昏睡，可有问题？”
“醒了以后如常，应该没事。只是这脉象沉滞异常，就怕心智稍弱的人，容易丢了求生的意志，就……”
“那就先补气血，去煎药吧。”方鉴明赶走了刘御医，看着卓英还不离开“卓英去休息吧，明日如若我有事，换你守着海市。”
卓英看自己留下也左右无事，只好先下去看着医佐煎药，等把药送过来，递到方鉴明的手里才安心的去休息。
这次昏睡，每次方鉴明喂药，都需要以口度药才能喂得进去。海市如今的沉睡和小死并没有什么差别，没有梦呓，没有抽动，就只是静静的躺着，那种平静让人恐惧。
方鉴明只得时时探着她的脉搏呼吸，才能确认她只是睡着。
白日里，方鉴明也并不出昭明宫，不过是换个房间听着哨子把各种消息送进来，再把要传的消息送出去。
瀚北传来消息，苏鸣已然成了东陆谋臣，甚至帮助左菩敦王消灭几个部落，看来他现下忙着在夺洛面前邀功，无暇顾及南下，攻击黄泉营。方鉴明认为天启城仍不可松懈，叮嘱哨子加以警惕。
哨子听着外头的议论，想要让青海公情绪能好些，专挑他觉得合适的闲话说：“昨日小公子救了淑荣妃，陛下对他另眼相看，倒算是一桩好事。”
“知道了，你去忙吧。”方鉴明起身撵人，哨子知道又拍马蹄子上去了。
愈安宫内，
帝姬突然拜访缇兰，先是赠送香囊作人情，后又故意提及昭明宫原是三皇叔的居所，如今却变成霁风馆。
说到底暗示着方鉴明是外男，常在后宫多有不便。
然而帝姬屡次明刀暗箭打探宫内虚实，皆是被缇兰几句话应付过去，表示愈安宫和霁风馆之间并无来往，尚且不知其中事由，并让侍女将香囊收好。等到帝姬走后，明月专门把香囊专门收起来，送了出去，查一查，就怕有什么问题。
次日朝堂上，段御史上奏，顾陈氏状告方鉴明包藏祸心，建议暂且削去方鉴明的军权，其他大臣纷纷附议，唯有帝旭震怒，深知这些大臣在位不谋事，搞起政斗倒是一把好手。
正因此次群臣激愤难平，倘若不顺从他们的意思，恐怕很难罢休，方鉴明自请革职，配合廷尉调查。无非是避免帝旭为难，以免有损声誉。
帝旭暴怒，看着方鉴明坚持也只能如此，只好等着方海市身体好转，让他接手此事。
方鉴明没了差事，难得空闲，帝旭则想常去昭明宫找他下棋。谁知这两日方海市还在休养，除了公事，方鉴明皆是闭门谁都不见。
帝旭已然走到门口，方鉴明只得迎了他进来，在庭院中摆了棋盘，招待帝旭。
帝旭开心的杀得方鉴明一败涂地，“鉴明，你今日心可不在这棋上。我平日里想要赢你得有多难。”
“陛下难得开心，就早点回吧。”
“海市，还未好吗？今儿已经是第四日了。”
“海市会好的。只是海市连着伤了很多次，次次凶险。只怕一次比一次更加严重，可能还需要些时间，正好我没了公事，反而有时间能好好陪着她。”方鉴明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紫簪会保佑海市醒过来的。”帝旭也有些许伤感，“海市喜欢的鲛珠，朕又得了挺多，晚些差人给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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