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纯阳子

陆羽在半空中一个转折，落下地来。飞剑一件斩空，刷的一声，转回陆羽手中。这是一把三寸来长的小剑，梭形，没有剑柄，散发出白莹莹的光。

        所有的树木也一下恢复成原样，静静地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连被陆羽斩断的那棵大树，也是悄然立起，树身上没有留下一丝被斩断过的痕迹。天空中隐去的月亮又渐渐浮现。

        陆羽立在树林当中，四处望望，森林还是那样一望无边。可陆羽知道他还是身处那个巨大的石室中。看来要破开这个大阵还需得费番力气。陆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丹田中金丹飞速的旋转起来。浑身充满了爆炸的力量。手中的飞剑忽然炸开，一道两三丈的光芒在陆羽手中飚射而出，有如闪电一般的在四周一旋，四周的大树一阵爆响，周围方圆十几丈范围的大树全部扫倒，树干炸裂，剑光陡地冲天而起，再次击向那轮月亮。月亮又一次飞快的隐去，那轮太阳陡地发出万丈光芒，射向刺向月亮的飞剑。“轰”的一声巨响，陆羽感到浑身一震，飞剑倒射而回，没入体内。

        周围的树木在这一瞬间又回复原样，依旧郁郁葱葱，遮天蔽日。

        陆羽冷笑一声，手一晃，右手中忽地多出一个黑乎乎的圆钵，拳头大小。如果无云大师在这儿，他一定会认出。这个圆钵他见过一次。陆羽把圆钵抛向空中，然后双手不停地变幻着印诀，一道道真元力随着陆羽一道道手印打入圆钵之中。圆钵发出轻轻的嗡鸣，慢慢的变大。渐渐地碗大，盆大，最后圆钵变成一个水缸那么大，嗡鸣声也越来越大，四周的空气开始震颤。一股巨大的压力向四周排开，咔嚓，咔嚓，，森林中像忽地遭遇飓风，方圆几里范围的树木全部折断，一齐倒伏。陆羽心里暗暗吃惊，想不到这幻阵还真玄妙，竟然达到化虚为实的地步。只是不知有没有杀阵配合。如果有，那就厉害了。幸好没有再试探，如果触发杀阵，那乐子就大了。那个圆钵不再长大，陆羽的头上渐渐渗出汗珠，显得非常吃力。金丹飞速旋转，带动凝聚在周围的灵气发出呜呜的声音。陆羽终于打完了六六三十六道手印，圆钵漂浮在空中。

        “咦，擎天钵。”陆羽正准备飞身而起，进入圆钵之中。忽然一个声音传入耳中。虽然很轻，但陆羽听得清清楚楚。陆羽一愣，有人声？在这深入地下不知多远的地方，说话的人就只可能是布下大阵的那个高人了。

        “是谁？出来。”陆羽继续维持着那个水缸大的圆钵运转。一边大喝一声。

        久久又没有了回音。陆羽维持圆钵的运转越来越吃力，消耗的灵气越来越多，眼看这几个的积累渐渐流失。心中一急，就准备进入圆钵之中。

        “你是谁？”声音非常细小，但却十分清晰。

        “你停了阵法，否则我就不客气了。”陆羽直接叫道。

        “你先收了擎天钵。我们谈谈好不好？”

        陆羽犹豫了一会，终于点点头，慢慢地收回真元力，那只圆钵慢慢缩小，最后又变成拳头大小，落到陆羽手中。

        陆羽感觉一阵乏力，催动这圆钵真的好费力。

        陆羽盘腿坐下，微微调息了一会儿，那个声音也一直隐没无踪。森林里又恢复了原样。陆羽并不担心，如果那人要对她不利，几个月过去了，该来的也早就来了。

        陆羽慢慢站起，运功一周天，所有的不适一扫而空，只是真元力损失很大，回到地面不知要花费多久才能练回来。

        “年轻人，你的擎天钵哪儿来的？”可能是见陆羽休息好了，那个细细的声音又响起。

        “擎天钵？什么擎天钵？”陆羽疑惑的问道。

        “你不知道擎天钵？”那个声音同样充满疑惑。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那个声音反问道。

        “不知道。”陆羽再次肯定。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擎天钵就在你手上。”

        “在我手上？”陆羽疑惑的看看自己的手，忽地叫道：“你是说，这就是擎天钵？”陆羽晃晃手中的圆钵，满脸的不相信。这黑乎乎不起眼的圆钵居然有一个这么拉风的名字。

        “正是。你手上拿的就是擎天钵。”

        “你认得着擎天钵。”陆羽的疑惑反而越来越多。

        “认得。”

        “你怎么认得？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以前常见到。只是现在擎天钵似乎有些损坏，但我认得他的气息，不会错的。你手里的就是擎天钵。只是擎天钵怎么会到你的手中？”那个声音似乎在缅怀，只是说道后来，好像又想起什么，声音陡地严厉起来。

        “怎么来的？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快告诉我，擎天钵怎么会在你手上的。这怎么可能。”那个声音似乎显得有些惶急。声音中隐隐有些颤抖。

        陆羽没有回答，沉默着。陆羽隐隐觉得这中间也许有什么不寻常的故事。这个圆钵陆羽从没有在人前显摆过的，使用过。自己得到之前似乎更不可能有人见过，自己都不知道它叫什么名称，可是今天，在这国外的地底深处，居然有一个人说他认得这圆钵，而且知道这圆钵叫擎天钵。

        “求求你。告诉我。你的擎天钵怎么来的。”陆羽听得出，那声音充满哀伤，痛苦，但又隐隐有一丝期盼。

        “我师父给我的。”陆羽觉得这没啥好隐瞒的。

        “你师父？你师父是谁？”

        “元博真人。我师父你不会也见过吧？”陆羽的语气中充满调侃。

        “元博真人？”那人似乎在回忆什么，“是元博真人？这怎么可能？不可能。”那人似乎被踩着了尾巴的猫，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本来细细的声音忽然变得又尖又细。

        “你不会又认识吧？”陆羽也觉得越来越有趣。

        “你师父真是元博真人？”那人似乎也很疑惑。

        “我师父告诉我，他叫元博真人。”

        “真的？”

        “千真万确。不然我怎么知道元博真人的名号？”

        那人沉默了一会，似乎想通了什么。

        “那好。我相信你。我收了大阵，我们见面好好谈。”那人说道。

        大地晃动起来，四周的树木一阵旋转。陆羽又出现在那个巨大的石室里面，石室也慢慢淡去。陆羽觉得周围越来越热，石室彻底消失了。一阵热浪扑来，陆羽感觉自己的毛发皮肤就快要被点燃了。陆羽赶紧运起心法，在那圆钵里注入一丝真元，圆钵散发一股黑黑的淡淡的光晕，是黑黑的光晕。把陆羽包裹起来。陆羽才堪堪抵住那股难以形容的热浪。陆羽四处打量着，陆羽惊奇的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巨大的地底溶洞里。溶洞好大好大，高有十几层楼那么高，大有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大洞的四周洞壁和洞顶上四处都是犬牙交错的岩石。在大洞中央，是个翻滚的熔岩池。池中暗红的岩浆不停冒着火星向上喷出一股股热气，可不知怎地，溶洞里的视野很好，并不显得烟雾腾腾。这个洞已经不知离地面有多远的距离，陆羽想想自己深入的程度，只怕是难以估计了。

        大洞中除了滚动的岩浆池，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

        “你在哪里？出来吧。”陆羽喊道。

        声音在洞中激荡，轰隆隆的，久久不绝。回声消失，陆羽足足等了一盏茶地功夫，洞里依旧不见半个人影。

        “再不出来，我可要走了。”陆羽不停地在大洞四处扫瞄，希望找到到达地面的出口。

        “我在这里。”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陆羽循声望去。不由得一张嘴张得老大，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满脸的不可思议。

        在岩浆池的上方，一个一尺来高的小人漂浮着，左手拿着一个散发着金光的圆盘，右手拿着一个银光闪闪的月牙儿。说是小人，是因为他个子小，脸上的沧桑却是扑面而来。小人的身上穿着一套绿莹莹的铠甲，头发高高挽起，在头顶上梳成一个髻。

        小人儿似乎对身下翻滚的岩浆没有感觉，静静地漂浮着，一动不动。陆羽惊讶了好半天，终于回过神来。问道：“你，你是谁？”

        “我是纯阳子。”小人儿答道。

        “纯阳子？”

        “你真是元博真人的弟子？”纯阳子问道。

        陆羽感到一股强大的神念扫过身体。

        “你有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吗？”

        陆羽伸出左手，左手无名指上渐渐显露一个黝黑的戒指来。

        “元博真戒？”纯阳子忽然脸色大变，一道光华闪过，纯阳子刷的一声向陆羽冲来。陆羽吃了一惊，手上光芒一闪，正准备一剑飞出。却看到纯阳子脸上充满兴奋、激动、疑惑，但没有一丝凶狠，一丝杀气。手上一顿，飞剑便没有射出。

        纯阳子的速度好快，就是这一顿，纯阳子便掠过这几十丈的距离，冲到陆羽面前，两眼定定的望着陆羽手上的戒指。

        “真的是元博真戒。真的是师叔元博真戒啊！”纯阳子的声音因激动而扭曲，最后拖了个长长的弯音，就像斩杀的公鸡临死前那最后一声鸣叫。咯的人心慌。

        陆羽下来一跳，“你师叔？这是你师叔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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