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打工人打工魂
波洛咖啡厅中，虎杖悠仁面前摆着一杯咖啡，咖啡豆磨成粉末后用摩卡壶咖啡格外的香浓，上面的油脂看着就很有满足感。
不过，虎杖悠仁并没有去碰这杯咖啡。
她的目光，停留在对面的男人身上。
安室透现在其实有点纠结，他在黑衣组织的卧底工作已经结束，但是正如同很多人永远隐藏身份一样。原本的话，他并不应该将眼前人的丈夫的事情给说出来，可是他实在是不忍心。当初警校的朋友们，不知不觉仅剩下他一个人了。
也许是因为其他三个不是死在他的眼前，他并不会过于去伤害和回忆过去。
可是，苏格兰不一样。
他至今都无法忘记，那个当上了警察没多久，就带着自己女朋友到他们几个面前的害羞模样。和他的朋友诸伏景光不同，虎杖悠仁大大方方的，看到他们几个粗糙汉子，她也依旧可以有说有笑的，完全不像第一次见面一样。
“悠仁，抱歉。我刚刚有点激动，你还活着这件事，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悠仁？
单就这个称呼来看，虎杖悠仁确认了对方应该是认识她的。
只是她，并没有这些记忆。
答案很明显，那“不存在的记忆”影响到了眼前的人。
看这人的表现，她确认应该不是女朋友之类的离谱设定。
由于之前工藤新一为了击败酒厂，曾经使用过圣域的力量，他们对于“安室透”这个男人并不陌生。
只是由于之前这人并不算是敌人，搜集到的资料也不够全面。
根据她所了解的，有关于这个公安警察的情报，她确信这个人不像是会变成恋爱脑的类型。
和五条悟一样的特点，所以咒术也就自动转变为了“非恋人”的设定，避免来自于其他人的怀疑？
安室透斟酌着如何开口期间，虎杖悠仁也只是无聊的坐在原地，表面上看起来无动于衷，实际上脑子在天马行空。
“诸伏景光，也就是你的丈夫……死在了他的上一份工作中。”
虎杖悠仁一下子不会说话了：“……啊？”
安室透：“怎么了？”
虎杖悠仁一字一顿：“……我、的、丈、夫？”
一直以来的云淡风轻荡然无存，她以一种无法接受的语气道：“我什么时候有丈夫了？！”
安室透叹了口气，语气也并没有太大变化，看起来情绪是真的稳定下来了。
“我知道你不想接受，你的丈夫的死对你来说肯定打击很大，你会选择性遗忘也是正常的。”
不是这么回事啊！
虎杖悠仁的反应，在安室透的预料之中。
“不说别的，你看看我年龄？我还是高中生哦？你告诉我——高中生怎么结婚啊！”
还丈夫死了？丈夫？她都没高中毕业，哪里来的丈夫啊！
安室透看了她面前的咖啡，叹息：“当年我没有保护好他，你责怪我也是正常的。不过，你面前这个只是普通的咖啡。”
虎杖悠仁惊呆了，这人太自说自话了，不由得提醒他：“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你大概忘记了。在景光上一份工作之前，你受牵连卷入了一个案件，被变成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之后，你的记忆就一直不太对，时不时会忘记和景光相关的人。只是，之前你至少还记得景光是你丈夫，没想到现在连他的存在都忘记了。”
好家伙，为了让她的身份合理化，这一次是直接吃了工藤新一变孩子的那个药？
“你的话过于科幻，我不觉得有什么东西，可以直接让一个人年龄倒退十几岁的。”
安室透垂眸。
他也明白，只是这么说是不可能有人相信的。
“事实上，那个药确实存在。可以的话，我也想将那份资料给你看，不过我们并没有从制作药的人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我认识一个人，他也被变成了小孩子，只是他的药和你的不太一样。”
面对着越来越离谱的设定，虎杖悠仁再一次的淡定了下来。
回到意识空间，她对着处于她意识空间的两面宿傩一顿毒打：“让你给我增加奇奇怪怪的力量，现在关系网已经混乱到令人无法直视的程度了。”
老老实实接受了一拳，对于下一拳，两面宿傩一个侧身，声音冰冷：“那是你体质的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能够改变你的，也就是让你拥有咒术这件事。”
两面宿傩：“虎杖悠仁，我总有一天要杀了你！”
虎杖悠仁冷笑一声：“我祝福你早日可以杀死我，那样我们都可以解脱了。”
“那你直接将身体给我就好。”
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还不至于愚蠢到，会将一个灭世魔王给放出去。”
想到她一个满身正气的人，却被一个诅咒之王毁了名声……虎杖悠仁就好气，这次直接将诅咒之王给踹倒，才意难平的回到了现实空间中。
意识空间待了一会儿，现实也就过去了几秒钟。
安室透说完话，见对面的少女依旧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苦笑了一声。
“我知道，让你接受这样的事情，对你来说十分残忍。原本的话，只是得知你还活着，我就觉得已经很好了。”
很好，赶紧走人吧，不要让她继续头疼了！
“但是再一次看到你，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你就这么忘了我的挚友。为此，我决定帮你恢复那些记忆，顺便照顾你。”
虎杖悠仁：“……我觉得，我真的不需要这些。”
安室透一脸不认同：“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喂喂喂，这句式不对啊！
将少女从绕口令中拯救出来的，是一个戴着墨镜的金发女人，她见安室透神色微变，嘟囔了一句“贝尔摩德”，就和她打了个招呼：“抱歉，我忽然间有点事情。”
金发青年离开，一个年轻的女性将一份甜点放到她的面前，微笑道：“这是安室先生说请你的。另外，他说还有什么想吃的，都可以点，算他请客。”
虎杖悠仁假装不知道对方身份，诧异道：“安室？”
“哎，你们不是认识？”
小梓眨了眨眼：“哦，他说你的记忆出了点问题，不认识他了。”
虎杖悠仁：呵呵。
“你一个人待着没问题吧？”
小梓看了看外面的两个人，对着虎杖悠仁露出一个歉意的神情：“他们估计会聊一会儿了。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做。”
虎杖悠仁还真的这么做了。
她的视线停留在菜单上面，扫了眼料理台上的厨具，选择了一个小梓会长时间背对着她做料理的菜色。
“那么，我要……”
记录了下那些食物，小梓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这些东西好像哪里不对劲，却不知道哪里怪怪的。
直到她开始做那些食物，才意识到了问题。
当安室透和贝尔摩德聊完话，他回到波洛咖啡厅的时候，原先位置上的少女已经没有了踪迹。而让他帮忙招待的小梓，正忙碌于手上的食物制作。
拿过了一边的菜单，安室透开口道：“这是她点的？”
小梓匆忙转过头，满头大汗：“是啊，都是要长时间熬煮的食物。”
安室透笑了笑，对自己的同事说：“不用做了。”
小梓呆呆的看着金发男人，后者神色莫辨：“她这是找借口让你背对她，她人早就走了。”
虎杖悠仁走在路上，只有她看得见的神明，正慢悠悠的走在边上。
麻仓叶王穿着一套和服，脸上神情十分悠闲：“哎，逝者的妻子，你这个咒术还真的是有意思啊。”
通常只剩下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麻仓叶王很少喊少女的名字。
“你有时间看戏，不如想想怎么让我在米花町安然度过。”
对此，麻仓叶王笑了笑，语气说不上多温柔：“你也有担心自己安危的一天？你不是古老的神明吗？”
“就算是神明，也不代表我喜欢如今的处境。”
麻仓叶王在得知原来的弟弟如今的妹妹是神明转世，也就是十几年前的事情，至于这位到底是怎样的神明，在人类之中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他还没有弄清楚过。
他隐约记得，虎杖悠仁好像是战争女神。
少年模样的神明想了想，手指轻轻一勾，将一个灵魂从gs空间里给拎出来，送到了自己妹妹的手上：“送你的。”
虎杖悠仁：“？”
麻仓叶王好心情的勾起嘴角：“你丈夫诸伏景光啊。”
“……”
她一个高中生……到底是哪里来来的丈夫？十几岁就结婚，到底是谁被送牢里啊？
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评价麻仓叶王的做法，虎杖悠仁除了觉得心塞还有憋屈。
“你真的就是在看戏啊。”
脸上的笑容淡去了些许，麻仓叶王语气带着一些认真的意味：“有一部分是。不过，在你解决掉灵魂背负的诅咒以前，你就算是再次转世，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至少，这一次只是不存在的记忆不断增加，万一你再次转世遇到前世的人……到了那个时候，你有打算怎么办？”
虎杖悠仁金色的眸子定定的望着神明。
“不打算怎么办。一世结束一世尽，对你我是这样的态度，其他人也只会是一样的结果。”
麻仓叶王没有反驳这话，问了她另外一个问题：“这个灵魂，也算是和你有渊源的存在，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这是一个问题。”
在麻仓叶王以为她苦恼要不要复活这人的时候，少女却说出了令人无法理解的话。
“之前夏油杰是狐狸，那么诸伏景光这个普通人是作为什么小动物好呢？哎，选择性困难症好多，不知道应该选择什么品种。”
麻仓叶王：“……重点是这个吗？”
“咦，不是吗？”
年轻的神明，自闭了。
虎杖悠仁的思考模式，他是真的看不懂。
手心中，躺着那个叫做诸伏景光的灵魂，她感知着上面传过来的感情，读取了对方的一部分记忆。
她确信，这个人的确是为了本职工作，而选择了死亡。
构筑一个身体，对于她来说很简单，毕竟她可以转化为诅咒的咒力多了去了。她犹豫的是，她是不是应该让亡灵，以人类的姿态重新回到世间。
“嗯，决定了。”
麻仓叶王看向对方，后者一脸笃定：“小兔子好了。”
麻仓叶王：“……”
他的妹妹很有想法，希望当事人不会发现自己被变成兔子以后抓狂。
构筑术式，将灵魂给填入，过程只需要几分钟，却会耗费虎杖悠仁很多精神力。
脑壳很疼，疼的恨不得撞墙。
她回去的时候，原先的凶杀案已经结了，得知太宰治和在织田作之助还是去了酒店，她也没有意见。
酒店的大厅中，太宰治翘着二郎腿，看到门口走过来的人，语气中满是不满：“你要有事情，也记得将证件给我们啊。”
虎杖悠仁后知后觉：“哦对，证件都在我的包里。”
织田作之助打量着少女的脸色，见她没有不对的地方，才开口道：“去办入住，过了十二点就会默认为取消了。”
“哦哦哦，好的，我这就去。”
太宰治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织田作，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客气，因为她是森先生的养母？”
“和这个没有关系，太宰。”
太宰治：“嗯？”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还是说出了他的感想：“艾俄洛斯的身上，有着和我差不多的味道。”
太宰治一脸不解。
味道？
还一样？
“难道说是狐——”
下一秒，他就被少女给拎起来，并以拳头威胁：“别乱给我加设立啊，混蛋太宰！”
太宰治被松开，掉落在地上。
他揉了揉鼻子，抱怨道：“真是的，艾俄洛斯你越来越像中也了。他和你一样，也是动不动就用拳头说话。”
欺负太宰治，虎杖悠仁一点都不会内疚，只会觉得是这人自己作死。
“要不是知道织田的性格，我大概连他都无法信任了。”
莫名躺枪的织田作之助：“……我？”
“对啊。”
艾俄洛斯烦躁的扯了扯头发：“你这么乖巧的一个人，居然将太宰治这样的人当朋友。”
太宰治不满了：“喂！什么叫做居然？我才没有你说的那么糟糕。”
整理了一下衣服，青年撇了撇嘴：“说织田作乖巧的，你还是第一个，艾俄洛斯。”
“可是他就是很乖巧啊。”
太宰治扁了扁嘴：“才不是，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
两个人斗嘴期间，入住的房间已经打扫好了，三个人一人一间。
来到了自己的房间，艾俄洛斯用了个屏蔽声音的结界，阻止了外界知晓房间里的情况。
打开了异次元空间，她从里面摸出了一个电脑。
放置于桌子上，插好电源，打开了视频。
很快的，视频那边显示出了一个影像。
“哟，艾俄洛斯，听说你在横滨做港口mafia，啧啧。”
画面中，一个穿着休闲服的蓝色长发男人，正一脸戏谑的看着她。
“听说你出外勤的兄长，这会儿正在满世界找你，你不打算见一见他？”
对于这位，虎杖悠仁毫无仁慈的踩雷。
果不其然，对面那人神色一下子就变了。
“算了吧，我已经差不多要舍弃这个身份了。对了，就和你作为雅典娜时候一样。”
桀骜不驯的笑容，重新挂在了脸上。
虎杖悠仁扶额，摇了摇头：“你们这对兄弟，我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思考了一会儿，她决定放过对面那人，也放过她自己，不再说这个话题。
“加隆，我让你查的情况如何了？”
从手边拿出一份文件，名为加隆的双子座黄金圣斗士，神情专注于手上的资料上面。
“森鸥外原先是上一代首领的医生，后面受到了邀请，不惜背负‘杀了前代首领’的骂名，也要坐上港口mafia的首领宝座，成为横滨三大势力之一。”
“异能特务科我知道，还有哪一个？”
加隆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微笑道：“武装侦探社。专门负责处于灰色地带的问题，拥有着异能特务科给的营业许可证，也算是一个正式的组织。”
“……小小一个横滨，势力还真是多啊。”
听到少女这么感叹，加隆语气凉薄：“你在那边待了那么久，就没有查出什么？”
“我是武力担当，又不是头脑派，你别为难我了。”
拧开了矿泉水的盖子，虎杖悠仁喝了一口，说了一些她这边的发展。
“根据我所接的委托，我在横滨夜晚没有工作的时候，曾经从空中观察过。除了你所说的这三股势力外，还有其他不知名的存在。”
“艾俄洛斯，我记得你有一世，是拥有着预言的力量的？”
虎杖悠仁笑了，眼中没有笑意。
“然后我这一次，依然无法活过二十岁？”
彩虹之子的大空，或许是生来就带着知晓未来的力量，历代都活不久。
她本以为，加隆会以“你在乎过活多久吗”之类的话来嘲讽她。
然而，这人并没有这么做。
加隆原先还琢磨着，到底是要怎么和艾俄洛斯说明这个情况，现在对方主动提及了生命的事情，那他就干脆把话挑明了好了。
“之前几世不说，你这一次怎么用力量，都不会缩减你的寿命。”
如果放平时，虎杖悠仁会觉得这话可不错，谁都不会喜欢动不动就死了。
这一次，不一样。
她总觉得，加隆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她三观尽毁。
“圣域被公布以前，不是有一次被毁差不多了？那期间你动不动就濒临死亡状态，灵魂跑去了冥界……这件事你还记得？”
“我的记忆还没这么糟，我当然记得。然后呢？这和你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加隆抿了抿唇，才娓娓道来。
原来，经历了世界各地的战争，负责管理死者灵魂的冥界已经挤爆了。
“死亡人数增加，那可不是圣战导致的，那和我可以活久点有什么关系？”
“咳咳……是这样的。由于你总是跑到路尼那里去，导致了他经常将工作丢一半，跑去找他的上司。这件事冥王哈迪斯知道了，觉得反正你也不是什么人……”
“……感觉你在内涵我。”
加隆没有理会她的吐槽，继续道：“哈迪斯就表示——反正也要消化那些诅咒，不停转世太麻烦了，每次死亡转世都要消耗人力和精力，干脆就不老不死好了。”
虎杖悠仁：“……”
她知道掌管冥府的神，是有权利决定一个人生死的……问题不是这么做的吧？
望着对面那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加隆两手一摊：“恭喜你，和我一样的下场。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大概被冥府拉入黑名单中了。”
“……现实中出现了不老不死的人，真的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哦，这个不需要担心。”
加隆这段时间接了太多工作，脑子一下子有点转不过来。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回想起哈迪斯的原话。
“每16年，你就会死一次。只需要在那之前，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就不会有太大问题了。”
哈迪斯居然也会懈怠工作，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由此可见，冥府的亡魂之多，而那些只是西方一部分的，日本这边的还不完全归他管的情况下。
见少女没有开口，加隆提醒她：“顺便和你说一下，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要‘死了’。”
“……这么一说，距离我16岁只剩下几个月了啊！”
虎杖悠仁现在整个人都不是很好，她由于咒术的关系已经有了很多莫须有的罪名，直接定义为“负心汉”都可以的程度，各种意义上的。
现在，她还要玩“假死”游戏，幸好她对其他人并没有什么特殊感情，不然的话她这会儿估计已经跳楼了。
被气的！
又花费了十分钟，从加隆那里得知了下一批物资的存放地，虎杖悠仁才一脸生无可恋的结束了视频。
之前只是怀疑，她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了。
这一次她的转世，绝对有冥王哈迪斯的手笔。
是觉得她一次又一次的转世太麻烦，就干脆将她给钉在了如今的躯体里，也就不用担心关心时刻找不到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觉得是可能的。
解除了结界，虎杖悠仁打开门，正好看到准备敲门的太宰治。
“艾俄洛斯，我正准备要喊你一起去吃饭。”
虎杖悠仁双手环胸，看着面前的青年：“太宰，你该不会也——”
一个人厌恶另外一个人，从来不需要理由的，她虽达不到这种程度，但是也不觉得太宰治会无事献殷勤。
“什么？居然有人抢先我一步了？”
虎杖悠仁深呼吸一口气：“说吧，这次又是什么设定？”
太宰治握住了虎杖悠仁的手，一脸深情：“和我殉——”
“嘭”的一声，太宰治脸旁边的墙壁碎裂，粉尘四溅。
“……你好歹也是异能力无效化的人，为什么也会中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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