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当然，当然，瓦莱里娅当然知道这场面有些混乱。台下众人的目光在他们几个的身上来回巡视，西莫夸张的张大了嘴，大小足够塞进一整个奶香焗土豆。而台上的每一个人都紧张的咽着口水——当然，马尔福除外。

        他们每一个人都清楚，谁才是那个真正的蛇语言者，却迫于一种奇妙的压力不敢走下舞台——很大的原因是站在马尔福身后，现在正用一种惊疑不定的目光盯着哈利的斯内普教授。

        “哇哦。”罗恩咬着牙苦中作乐，“我还以为他那张面上只会出现类似挖苦和讥笑的表情呢……现在我可以在外边告诉别人，我们让斯内普大惊失色了。”

        谁都没有接这话，现在实在不是开玩笑的好时候。他们现在急需一个什么意外来打断这让人窒息的沉默，但事实是，这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的意外。斯内普沉默了几息后重新反应了过来。

        “现在离宵禁时间不远了。”他的眼睛变得好像两个黑洞一样盯着哈利，声音好似梦魇一般响起。

        “假设你们空荡荡的脑袋里还有哪怕那么一丁点脑组织的话也该知道，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了？”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个个冷颤，唯独洛哈特就像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似的挥舞起手臂。

        “是的没错！绅士们，女士们！现在是休息的时间了！”他兴高采烈的说，“但下星期同一时间，决斗俱乐部依旧恭候你们的来到！”

        虽然他们现在不会傻乎乎的凑上去对斯内普说上一堆感谢的话，但不可否认的是，斯内普这一句话确实把他们从水深火热里拯救了出来。他们几个警惕的并肩走在一起，就好像有只大手把他们捏在一起了那样走下了楼梯，最外边的赫敏还差点左脚踩空掉下去。幸好拉文德冲上去扶了她一把。

        瓦莱里娅的眼球不安分的在眼眶里乱转，他们几乎成了全场的焦点，目之所及之处几乎都有人面色阴晴不定的对着他们窃窃私语。

        “唉……”她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叹息。“看上去我们又遇到了麻烦。”

        “是麻烦总是找上我们。”赫敏不赞同的轻声反驳，谁也没有预料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哈利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宁的，他们从礼堂出来后简直算是夺门而逃。城堡晚上的温度比白天又降低了不少，从他鼻子里呼出来的热气把他的眼睛覆盖上了一层白雾。他不得不笨拙地伸出手去擦拭。

        “我不明白。”他慢慢的说，“为什么马尔福会帮我遮掩……这不是说我突然对他涌上了无尽的好感或者是怎么样……但，呃，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大概是没办法接受吧？”罗恩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同样是纯血巫师家庭出身的瓦莱里娅也点了点头。

        “我差不多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只要套上我大哥布里斯思考的那一套就能很简单的猜到……他大概没有办法接受可能拥有斯莱特林血统的人是你吧？”

        “什么意思？”哈利翻了个白眼，用上了一种夸张的语气，“啊，当然，我怎么能配得上高贵的斯莱特林血统呢？”

        “别那么说哈利。”瓦莱里娅叹了口气，“血统论无疑是可笑的，荒谬的，丑恶的，不应该被推崇的。我承认在魔法界有一些天赋是随着血脉流传的，但更多随着血脉流传下来的是各种各样的遗传病。我知道魔法界有很大一部分人对麻瓜持有友好态度，但那种态度是不平等的。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吗？除了我们有一些特殊的天赋外，我们和麻瓜——没什么不同，我们是一样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罗恩都快被瓦莱里娅这番话给说蒙了，当然，这不是说他歧视麻瓜或者怎么样，实在是这一切太过……

        “……真是离经叛道的想法。”赫敏深吸了一口气，她下意识的左右看看，确保附近并没有别人存在——和那次他们呼吁大家抛弃学院偏见和消除泥巴种这个称呼不同。这次瓦莱里娅说出来的话实在是太过超前了，即使是麻种巫师，也很有可能会抵触瓦莱里娅说出来的话。

        毕竟又有多少人愿意承认，自己其实并不怎么特别呢？

        “不要再随便在外边说出这番话了，瓦莱里娅，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赫敏充满忧虑的看了一眼瓦莱里娅，罗恩看上去还有些混乱，唯独哈利就像是被人用一把铁锤狠狠敲击了头部一样，看上去有些怔怔的。不过说出了这番效果堪比爆炸言论的主人公瓦莱里娅却只是不在意的甩了甩头。

        “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的。”她说，“说到底，魔法界有很多东西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天赋……就好比阿尔捷诺家——他们引以为耻，就叫阿廖沙也不愿多提，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现在外边提起阿尔捷诺都将我们称之为精通诅咒的魔法世家，但其实最开始让阿尔捷诺家在魔法界扬名的，是我们拥有与熊沟通的天赋，不过很可惜，即使我的那些祖先们不停地族内通婚试图留住这份天赋，它依然在时代的洪流中消失了。这曾经在某位阿尔捷诺家庭成员身上出现过的天赋在几个世纪里唯一给阿尔捷诺家带来的，就是严重困扰了我家族几个世纪的精神疾病。”

        “诅咒与魔法不太相同，如果说魔力是引信，那么强烈的情绪就是火药。随着血统遗传下来的精神疾病让每一个阿尔捷诺成员都歇斯底里，他们几乎没有平静的时候，暴怒、狂喜、偏执或者疯狂的怨恨。这样的人怎么会不擅长诅咒呢？除了因为情绪激动经常出现自杀和早夭的情况外，这个精神疾病几乎是为了诅咒而生的。”

        “所以每次当我听到那些为自己血统感到骄傲的人时都感到非常的可笑——你们不觉得这实在是太过于讽刺了吗？”

        赫敏还有罗恩和哈利都惊呆了，他们看着心情很平静的瓦莱里娅，磕磕巴巴的几乎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精神，精神疾病？”

        “啊，那个啊，别太担心。”瓦莱里娅摇了摇头，“在我曾祖父阿布拉莫维奇的父母那一代，也就是我的高祖父，受到麻瓜文化的影响他们就不再保持所谓的血统纯净了，或许现在我们的脾气还是要比别人更急躁一些，但我想问题不大……我的高祖母是麻种巫师，他们在生下我的曾祖父阿布拉莫维奇两年以后还参加了麻瓜组织的什么【十月/革命】，我想后来我曾祖父一直致力于与麻瓜界合作也受到他们很大的影响吧。”

        三个人都被瓦莱里娅这番话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虽然瓦莱里娅这话说得很轻松，但那些话却振聋发聩，里面透露出来的，布满苦痛与残酷的曾经让他们喘不上来气。他们为瓦莱里娅在谈到血统论时展露出来的轻蔑所慑，朦胧中好像也和瓦莱里娅一样理解了曾经的阿布拉莫维奇为什么执意要变革曾经迂腐的魔法界。

        “虽然现在联合魔法界解散了，但我不觉得阿布拉莫维奇是错的，他只是……我想他只是死的太早了，即使是我的祖父也没能完全理解他的思想，所以后边联合魔法届的发展，已经不能由我们控制了。”

        瓦莱里娅忽然停了下来，她抬起了头，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半空中。

        哈利他们下意识的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看见窗外一只赭腹鹰鸮正乘着夜色向他们飞来。他们所有人都认出那是寄给谁的信件。

        是瓦莱里娅的二哥安德烈！那只猫头鹰带来了纽特·斯卡曼德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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