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我只是做了他们做过的事！
北之星，阁老会议室。
“正歌，你能告诉我们，为什么这些资料和信息会流落出去吗？”
北之星科学研究院院长文正歌，看了眼刘老丢来，截取自神州网络上的文件，本来就不好看的脸，顿时就更难看了。
同烈阳的战端刚开始，夏学那边就提醒过米龙，让米龙转述北之星要小心坠魔者伺机在神州网络上散发一些言论，从而引起人心惶惶，导致神州人成为恶魔信徒。
文正歌便是这件事的负责人。
而不久前，神州网络上突然冒出一大堆带有引向性的言论。
例如，说夏学其实早已经离开了地球，抛弃了地球，抛弃了神州，和暧昧不清的天使王去了天使星云。
“这些人是怎么突破黎明运算网的？还有…”
黄老看向文正歌，凝眉问道：“正歌，你们是怎么监管黎明运算网的？怎么让这些明显有问题的言论发出来的？还是说…”
“你手下有一些人…有问题？”
坠魔者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注射了克制恶魔种子基因药，不会变成转化恶魔，但却是披着人类面貌，信仰着恶魔文明的信徒。
人心，最难测！
黎明运算网很强大，可以监管天下。
但若是在黎明运算网中拥有一些权限的负责人，故意让黎明运算网装瞎子，黎明运算网就算看到了，也只能装瞎。
因为为了防止黎明运算网变成科幻电影中那些想要消灭人类的智能系统。
黎明运算网中有一条协议，当黎明运算网与人类意见相左时，以人类意见为主，不得反抗，否则隐藏的‘薪火’将会让黎明宕机，随后替代黎明。
这样一来，也就导致拥有很强大功能的黎明运算网，被掌控他的人束缚了它的自主能力。
这里所说的‘掌控者’，并不只是说黎明运算网的最高掌控者，神州各方大小负责人，其实都拥有黎明运算网大小权限，这是为了他们更好办事。
当然，也有弊端，譬如当初的芒砀城。
好在的是，九成的负责人，都没有删除黎明运算网对于各地的监管记录，他们可以按着黎明运算网，暂时瞒住某些事。
但他们无法删除黎明运算网记录下的东西。
这也是当初芒砀城之事，夏学发现了，直接浏览黎明运算网记录，大部分的证据便出来了。
会议室中，借助监管黎明运算网得到的黎明运算网的高权限，文正歌很快的顺着那些流传在神州网络上的信息，追查到了源头，追查到了是谁给他们绕过，或者说躲开了黎明运算网的监管。
“不是我手下的人，是神州个别城池的负责人，他们借助自身在黎明运算网的权限，给那些信息开了大门。”
“就该都被坠魔者杀了！”
“老程！”，黄老看了眼开口的老程，转而看向文正歌，吩咐道：“从现在开始，黎明运算网要核查所有上传神州网络的信息，另外，正歌，你和你的团队想出个办法，把已经散出去的信息影响降到最低。”
“去吧。”
“好！”
文正歌离去，方才开口说都该被坠魔者杀了的老程，再次说道：“吃里扒外的东西，小夏就该全给清理了！”
黄老再次看向老程，略带责怪地说道：“什么小夏？昨天的文件上，你没看到那些人都是被坠魔者杀的吗？”
老程扭头不语，这里又没外人，还搁这装。
封老刘老几个人笑了笑，忽然听到脚步声传来。
方才离去的文正歌，匆匆而来，敲了敲会议门，得到允许后进入。
刚一进入，文正歌脸色铁青地说道：“晚了，一些百姓已经截取了那些上传的信息，而且到处添油加醋的给其他人私发。”
“那些人自认为得到了‘真理’，到处宣传，小夏…”
“小夏的名声…恐怕…”
砰！
已经顾不上礼仪或者规矩的文正歌，一口气说完，身子一软坐到椅子上，仰头一笑。
“愚昧！真是一群愚昧的人！”
“被坠魔者跟恶魔信徒利用了都不知道！”
“小夏为神州做了多少事？结果…”
……
北之星大学。
正在给学生上课，背对讲台，虽然有计算机等智能辅助上课设备，但还是将一些重要知识点写在黑板上的贾恺歌，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当听到某些学生提到‘夏学’的名字之时，正好已经在黑板上书写差不多的贾恺歌，回身看向了讲台前坐着的学生们。
见到大部分学生拿着手机，一边看一边说着与夏学有关之事，还让身旁的同学看，不知发生何事的贾恺歌，抬了抬眼镜框，问道：“同学们都在看什么呢？”
没人理，也可能没人听到贾恺歌的问话，似乎都被手机里的内容吸引住了。
皱了皱眉的贾恺歌拿起话筒，再次问道：“同学们，你们在看什么呢？”
被话筒放大的声音，让整个教室里的喧嚣声停下了不少。
但却没有人回应贾恺歌的询问。
“怎么了吗？”贾恺歌见到一些学生脸上的犹豫，不解地问道
终于，有人开口说道：“老师，您看看网上，搜一下学神的名字。”
心中有股不好预感的贾恺歌，拿起讲台上的手机，然后打了夏学的名字进行搜索。
瞬间，一条条关于夏学的报道和八卦等信息出现。
大部分都是过去赞美夏学的报道。
贾恺歌继续划动了几下手机屏幕，眼中突然出现几个不一样的标题，如‘夏学早知烈阳会进攻地球，提前离开地球，去了…’等等之类的标题。
点开了个别标题的贾恺歌，仔细翻看了下标题下的内容。
几分钟过去，贾恺歌放下手机，抬头看向面前的学生，“你们认为这些信息是真的吗？”
“大胆点发言，没事。”
大教室中有人举手，站起说道：“网上有人说是假的，说学神正在太阳系防线对抗烈阳文明，可还有人说从烈阳入侵太阳系防线到现在，学神一次面都没露。”
“这是否印证了那些信息说学神其实已经不在地球了？”
贾恺歌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怎么肯定夏指挥在太阳系防线就一次面没露呢？”
举手站起说话的那个学生口中一滞，贾恺歌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你被那些信息干扰了判断，也可以说…你心里的潜意识，被那些信息拉偏了，认为夏指挥抛弃了地球。”
贾恺歌抬了抬示意那个学生坐下，说道：“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还有一些人有这种想法，这是因为你们下意识用自己替代了夏指挥，做出了人性的选择。”
“当然，你们也并不用为我揭露了这个，内心感到羞愧这些不适的情绪。”
“因为，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情况，这是人的本性，也是一种人之常情。”
说着，贾恺歌将话筒放在了讲台上的话筒架上，旋即说道：
“如果我们是夏指挥，这个时候外星人想入侵地球，我们会如何选择呢？”
“做个英雄，保卫地球？还是离开地球，避开外星人的攻击，去一个不被外星人打扰的地方？”
“同学们，你们会如何选择？”
大教室中，有学生沉默不言，有学生交头接耳的讨论。
恍然间，有一道声音在大教室响起。
“如果我是夏指挥，跟夏指挥一样厉害，我绝对不会丢下地球。”
啪啪！
“很好，你想做个英雄。”
贾恺歌为没有站起来，但却发声的那名学生鼓了鼓掌，旋即又说道：“可是我们貌似没有想到一个问题，夏指挥难道一开始就那么厉害吗？”
“难道夏指挥一开始就拥有对抗外星人的力量吗？”
“没有！”
“北之星无数人曾亲眼见到过恶魔文明的王，莫甘娜曾在夏指挥到了水尽山穷的时候，给夏指挥开出永生的条件，邀请夏指挥进入恶魔文明。”
“夏指挥的回应只有一句话……”
“我们的战士可以为了守护北之星，守护神州而死，他，为什么不可以呢？”
“事实呢，夏指挥为了守护北之星，确实死了。”
“后来我看到网上有人说，夏指挥这是小说中的主角光环，死不了！”
“主角光环？”
摇头一笑的贾恺歌，看着大教室里的学生们，问道：“你们是不是也认为这是主角光环？”
眼眸中露出回忆的贾恺歌，自顾自地诉说着。
“如果有主角光环，那次夏总工又怎么会失败呢？”
“有一件事你们或许不知道，几年前，外星人没来之前，那个时候我正在读博，有幸参与到了一项研究工程，当然，只是在里面打杂。”
“那个工程的总工程师就是夏指挥。”
“夏工带着神州各个领域的顶尖学者，先是在北之星研究了大半年，然后又搬去了沙漠。”
“当时我不知道具体在研究什么，我只看到夏工还有几十个科学家，他们没日没夜的算啊算，用计算机算，用笔在演草纸上算…”
“又过去了小半年，终于有人受不了了，他们质问那时才二十岁的夏工，圈定的量子基因引擎研究方向到底对不对，他们抛弃了一切来到这，算了这么久，一点进展都没有…”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知道了那个研究工程到底是什么，被质问的夏工，那时才二十岁的夏工，一句话都没说，默默走出了基地，坐在沙漠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沙漠。”
“我那时不懂什么是基因引擎，不理解他们为什么想要研究成这个量子基因引擎，我就看着坐在沙漠上的夏工，低着头，手心不断抹着眼角，可却遏制不住宣泄出的泪水。”
“站在基地里的我，看着那时比我还小，才二十岁的夏工，我好像看到夏工的肩上压着一座山，压的夏工喘不过气。”
“那时我脑海里冒出一个问题，夏工这么年轻，这么有才能，还有自己的集团，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还要选择背着一座山呢？这座山还压的夏工踹不过气！”
“不久，诸师们来了，看着夏工喊着诸师们为老师，看着诸师对夏工的谆谆教导，看着诸师们对夏工寄以厚望的眼神…我似乎明白了夏工为什么要背着一座山。”
“再之后，实验突发了事故，整个基地都炸了，我因为只是个打杂人员，在基地外围，所以受到的波及不多。”
“可基地内的那些核心人员…”
“我记得在搜救基地的时候，我看见身上被一个个碎片刺中，脸上都是血跟灰，身上也沾着血的夏指挥，从地下爬了出来。”
“看着付之一炬的基地，看着一个个被抬出来的技术人员，看到自己老师被抬出来，夏指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一下跪在了地上…”
“九死一生的夏工被医生救回来了，但击中夏工的个别碎片取不出来了，我听说有个碎片取不出来的人发生了变异，夏工也可能会引发某些变异。”
“但在治疗期间的夏工，身体并没有发生变异，相反，身体很差。”
“即使如此，夏工在一段时间之后还是出院了，出院的夏工再次进行一项项研究。”
“我很幸运，进入了夏工的一项研究中，在进行那项研究的时候，我经常见到夏工咳嗽着做研究，看着窗外发呆…我不知道夏工在想什么，但有时夏工看着量子基因引擎基地方向的时候，会发现夏工眼角带着泪水…”
“我不知道才二十岁的夏工，经历了这些事，心理会是什么样的，以至于我经常看着夏工咳嗽，发呆，想着夏工是什么心情。”
“有次，我想的入神了，在启动研究设备的时候按错了一个按钮，实验出故障，设备损坏了，损失了几百万，我很害怕，我怕夏工会责怪我，我怕实验室的同事会责怪我，我还怕会让我补偿这几百万。”
“最终，夏工还是知道了是我操作设备失误，但夏工只是告诫我以后一定要注意，没有让我离开实验室，反而让我继续待在实验室。”
“甚至，夏工自掏腰包又买了一台新的设备。”
“当时，庆幸的我，也和实验室的同事们很诧异，因为损坏几百万的设备，是一个重大失误，更不用说还是我个人失误导致的，并且夏工还为我的失误付账。”
“按照其它实验室的规矩，最小的惩罚都是我要被辞退，大的惩罚是让我赔偿，按照那台设备几百万的价值，哪怕让我赔一百万，我都无力偿还。”
“同事们不解，我更不解，不解的我，终于没按奈住去问了夏工。”
“夏工说‘我只是做了老师们对我做过的事，同样，我希望你未来能对神州的学生，你的学生们，多一些宽容！’”
“再后来那项研究结束，我再也没见过夏工了，可我却时常回想到夏工说的这句话，时常想到到坐在实验桌前的夏工，咳嗽着做着实验，想着夏工的身体有没有好点，夏工体内没取出的碎片取出来了吗？没取出来的话，会不会发生变异伤害到夏工。”
“最后，外星人来了，夏工守在北之星死去又复活的那一刻，我明白碎片应该没取出来，是夏工曾经的研究救了夏工。”
“一切有因有果，如果这是主角光环，我们想要也很简单，现在的我们都基因突变了，大脑开发远超过去，安下心大量学习，然后再做实验，将学习的融会贯通就可以！”
贾恺歌口中一顿，拿起手机，说道：“你们认为，这样一个人，会是这些信息里说的那样吗？”
大教室内一阵寂静。
……
原先夏学的系统只有开发大脑的功能，没有实质性增加个人实力的功能→
夏学大量学习后崭露头角，得以接手量子基因引擎→
量子基因引擎发生研究事故→
夏学的系统吞了击中夏学的量子基因引擎碎片，出现了发布任务的功能→
北之星战役，因为系统发布的任务，夏学得以死而复活…
好像是系统，或者说金手指救了夏学，又好像是夏学自己救了自己……
好像是系统任务给了夏学奖励，又好像是夏学自主研究的量子基因引擎碎片，在以一种方式回馈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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