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一片冰心在玉壶
老鸨这话一出，整个楼里的人都激荡起来，琼雅楼一直都有个传统，也就是双花魁传统，人族的花魁称“琼”，狐族的花魁称“雅”，琼雅双魁也不是一成不变，而是一年一争，不过如今这琼小姐和雅小姐都已经是连续三年称霸，无人做得了双花魁的入幕之宾，确实是挑足了胃口。
但卫君凡感兴趣的却不是这，而是他从这老鸨身上，发现了若隐若现的邪气，还有血气！
“灵昭姐，这鸨母有点问题！”
展灵昭和灭魔司众人都疑惑无比，但他们都是极为信赖卫君凡能力的，所以都相信那鸨母有问题，一个灭魔使问道：“卫少，要动手拿人么？”
“倒不用急着动手，毕竟没有什么切实证据。”
众人都是点头，周四平知道这种情况下伪装最重要，故意大声道：“君凡，你要不要也作一首诗，万一被那个琼娘子挑中了呢？”
卫君凡哈哈一笑，“我想变有钱，‘琼’不适合我！”
他这话一出口，引来了颇多的敌意，但老鸨似乎还专门盯上卫君凡了，道：“那位是不是竹芒书院的卫公子？听闻您的不拘一格降人才，可是引动了天上风云的。”
卫君凡坦然自若，笑道：“被雷劈这种破事，就不要大庭广众说出来了！”
听卫君凡这样一讲，众人都开始好奇这少年来，毕竟那首诗现在也流传开了。
不过，卫君凡吸引的注意力没持续多久，来这里的，还是能跟花魁共度春宵更重要。
一时间各种“琼”字诗句都脱口而出，各种媚艳的都有。
“这些人真的不行！”展灵昭虽然自小习武，但外公是诸葛潜，也是饱读了书的。
此时老鸨显得得意洋洋，又道：“若诸位才子无法实以琼字为诗，琼乃美玉，以玉为诗亦可。”
老鸨这个提议，顿时让诗作水平上去了一些，但还是牵强附会，卫君凡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朝着老鸨便道：“我有诗，但我年纪小，当不得花魁一晚，若是我的诗好，你能否随我去天京府府衙一趟？我们也免了在这雅致之地的刀兵之祸！”
老鸨有些讶异，她哪里不知道那一桌是灭魔司的人。卫君凡这样说，肯定是灭魔司和天京府盯上自己了，但谁也不好在琼雅楼这样的名楼中当众拿人，所以想了这个法子。
但老鸨心想这样倒好，只要自己将卫君凡的诗贬低的一无是处，那便不至于被押走，便道：“老身答应公子了！”
展灵昭也好奇，卫君凡能有什么样通天的诗才，随意一首就能压服全场，而其他宾客更是不相信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便能吟出佳句。
卫君凡平静的道：“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
这两句出来，虽然气象开阔，但与玉实在没有半毛钱关系，便有不少嫉妒卫君凡的人开始起哄，“装什么大头鬼？玉呢？”
卫君凡也不争辩，只是笑道：“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一瞬间，满堂皆静。
这首诗气象开阔，卫君凡的吟诵掷地有声，最后一片冰心在玉壶更是直抒胸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琼小姐的爱就是一片赤诚，晶莹剔透。
卫君凡朝着鸨母笑道：“还要么？”
老鸨愕然，举目四望，但显然没有任何一首诗能够压过这首了，她似乎也无法用言语贬低这首诗，只好道：“那老身便随公子去一趟天京府衙了！”
卫君凡点头，笑道：“那我便不打扰诸位雅兴了！”随着他话音落下，灭魔司的灭魔使们上前，将老鸨押住，非常得意大摇大摆的离开，心中还美滋滋想着，看这些人还敢叫自己武夫，咱有卫少，用诗都能抓人！
琼雅楼中的小马仔们似乎是蛮横惯了，明知道是灭魔司抓人，竟然还敢上前来拦。
这一次，卫君凡可没有多客气，直接就是一巴掌抽在那当先的马仔脸上，抽的那马仔倒在地上口中不停吐血，卫君凡冷冷道：“别以为我客气了一下，就会一直客气！”
那些马仔还想上前，却被老鸨用眼神制止。
老鸨后悔自己托大，答应了卫君凡以诗带人的要求，现在也知道自己骑虎难下，琼雅楼和兵部就算有心，也无法直接带人走，反而更增嫌疑，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天京府大狱之中，展灵昭作为主审官，开始审问。
“姓名，何处人士，何时入了琼雅楼？”
这老鸨冷笑一声，“我并非罪人，可以沉默！”她知道自己被抓与郑祥有关，但是她心中无鬼，他们无法找到切实证据，而且天京府也不能动用私刑，留下私刑证据可不能善了。
展灵昭也没有确凿证据可以怀疑这老鸨，平日里她都是抓拿罪犯，审问的工作虽然做过，但也都不是很难的案件，这老鸨这态度，倒让她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卫君凡冷笑一声，道：“灵昭姐，你让小雪小白过来，让小雪小白照顾她一晚吧！”
展灵昭闻言，顿时心下一喜，两头妖狼看到卫君凡，也是有些兴奋，一听到卫君凡要她们咬这老鸨，小雪顿时不高兴了，“我们不吃生肉！”
“没事，你们进去咬几口就行，别咬死了！”
听到卫君凡的话，这老鸨顿时脸色大变，她早知道之前卫君凡办朱勤守的案子时，就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连忙道：“我名黄桂芳，祖籍河阳，十四岁便被卖到了琼雅楼，从此便再没有离开过琼雅楼。”
祖籍河阳？卫君凡心下冷笑，“与河阳郡王是何关系？”
黄桂芳连忙摇头，“河阳郡王那样的大人物，怎么会和我有关系？”
卫君凡倒也不在这个事情上多做纠缠，又问道：“从何处沾染了邪气？”
黄桂芳听到这话，身体陡然一颤，“卫公子何出此言，我并没有沾染邪气！”
卫君凡也不多言语，心念一动，黄桂芳那若隐若现的邪气陡然暴涨，黄桂芳只觉得自己脑袋如被万针穿过般痛苦，她连忙道：“是郑祥，是郑祥害我！”
展灵昭补充道：“郑祥便是死去的兵部小官员！”
“因为郑祥害你沾染了邪气，你便杀了他？”
黄桂芳连忙摇头，“郑祥是我长达十年的恩客之一，我怎么可能杀他！”
“那郑祥是怎么死的？”
“我也不知道！”黄桂芳断然否认。
卫君凡倒也没有继续逼问，朝着展灵昭道：“灵昭姐，把人转交灭魔司吧。”说完，卫君凡朝着周四平道：“周大哥，你把她带走，逼问一下她能隐藏、控制邪气是用的什么方式！其他倒不用在意了，好吃好喝的关着就行。”
周四平点头，招呼着灭魔司跟随来的几人将黄桂芳押走。
展灵昭不解，“黄桂芳就这样审完了？”
“暂时也审不出什么东西了！”卫君凡平静的道：“我们去郑祥家中吧。”
“郑祥家中我们搜查过多次，并没有收获。”
“再去看看也无妨！”
展灵昭领着卫君凡去到郑祥家中，兵部的小官员虽然俸银不算多，但郑祥在兵部做官也有十来年，家中不应该如此清苦，而且房子还只能靠租，看来郑祥确实也是在风月场撒了银子的人，卫君凡对于这样不顾家的人十分不屑。
此时郑祥的妻儿收了朝廷的抚恤金，已经收拾行囊，准备离开天京城，回到家乡。卫君凡扫了一眼，发现郑祥的妻儿都不过是普通人，只是朝郑祥的妻子问道：“郑大人死前，有没有接触过奇怪的人？”
郑祥的妻子摇头，道：“没有！”
“琼雅楼去过没？”
郑祥妻子脸色一变，道：“我夫君虽然官小，但清廉正直，怎么会去琼雅楼这样的烟花之地！”
卫君凡嘲讽的笑了笑，也不点破，用天轮眼在郑祥住所扫了一圈，发现也没有任何玛雅之花的痕迹，他无法确定，郑祥是发现了什么，才导致了杀身之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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