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巫炼金术

　　关上藏书阁大门后，卫君凡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小院中，他现在有了五钱银子，想再去找找旧水坑巷的老乞丐，一方面是还了老乞丐的收留之情，另一方面想再问一问老乞丐有没有乞儿盟的信息。卫君凡心想这世上武道功法极为难得，他修炼华夏古武虽然还有空间，但对这世上武学始终抱有好奇心，那乞儿盟既然能够做大，想来也有一两门功法，要是能找个机会惩奸除恶，将功法收到手中也是一条路子。

　　走出竹芒书院，洛阳街上果然还是灯火通明，人潮涌涌。不过这里的人似乎没认出卫君凡便是当日脏兮兮的小乞丐，只看到卫君凡胸口上绣着的金色竹叶，非常敬重，竹芒书院是洛阳街的骄傲，而且竹芒书院始终都保留二十个学子的名额给洛阳街的普通人家，这让苏玄瞻和竹芒书院的声望更隆。

　　走入旧水坑巷，他也不顾脏乱，径直走向老乞丐的窝棚，临到门口，他突然想起那天在老乞丐窝棚内的异味，越想越不对劲，便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悄然藏在一旁，用手指破开一个小洞，朝窝棚内看去。

　　只见那老乞丐窝棚内摆弄着十几个玻璃容器，里面装着黄色的液体，卫君凡再一细看，每一个玻璃容器中竟然还放着一个人体器官，有手臂，有心脏，有眼睛……他惊讶莫名，顿时怒火中烧，老乞丐所说的乞儿盟收集人体器官卖给有钱人，而他自己也在偷偷收集啊，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孩子被这老乞丐残害。

　　但好奇心又让他想看看这老乞丐到底想要做什么，便屏住呼吸，耐心等待。

　　老乞丐颤巍巍拿出一本书，翻开后照着那书中的图案，开始布置阵法，十几个玻璃容器分别摆在阵法中的节点上，而老乞丐则盘膝端坐阵法之中。

　　“可惜昨天没能杀死那个小乞丐，要不然那样一具完整新鲜的肉体，定然可以让我重获新生！”老乞丐喃喃自语，似乎有无尽遗憾。

　　卫君凡知道这老乞丐说的就是自己，他再想想昨夜醒来之前，感觉自己脖子正在被什么东西割着，想来是这老乞丐想要杀死自己，只是没想到卫君凡修炼了华夏古武，易筋洗髓后皮肤非常坚硬，这气力微弱的老乞丐怎么可能切得进去。

　　特么的我当他是恩人，他却馋老子的身子！卫君凡越想越气，心想得要让这个坏胚子老乞丐死的绝望才行。

　　窝棚中，老乞丐的阵法已经启动，卫君凡看到玻璃容器开始炸裂，那些断臂残肢心脏等等却还是悬浮在空中，似乎有神秘的力量托举着，然后一条条血线从老乞丐身体内流出，蔓延到那些器官之上。老乞丐的身体瞬间衰败下去，但随着吸摄那些残肢血肉，这老乞丐的身体又开始逐渐恢复起来。

　　“终于要成功了！”老乞丐脸上流露出狂喜，只要他能重新炼化这具身体，他的巫术不但能够完全恢复，甚至还能够突破到更高的境界，无惑可期。不过下一刻他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卫君凡已经看不下去了！

　　卫君凡直接运转降龙掌法，朝着这老乞丐脑门一掌就拍了下去，老乞丐躲避不及，七窍流血，身体迅速的萎顿下去，显然已经死透。

　　卫君凡拾起老乞丐留下的那本书，正要翻开，却见一团血肉从老乞丐身体里迸射而出，卫君凡阻拦不及，施展擒龙功想要将这团血肉抓回，却到底是因为缺少苦练，竟然抓在了窝棚的支架上，这窝棚瞬间散架，但那血肉却已经遁走，远远地传来一句：“小子，我记住你了！”

　　卫君凡倒不担心这妖人记住自己，只是想着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有逃生之法，又不知道多少无辜的人要被他害死，心中懊悔罢了。他跃出窝棚，在巷子中找了一处高墙，运转天轮眼寻觅那团血肉的去处，只见那团血肉穿街过巷，最后消失在一处高门宅院之中，卫君凡尾随而至，看到那宅院朱门上写着“荣华伯府”，只是他再用天轮眼，却再也找不到那团血肉的的踪迹。反而因为他形迹可疑，引动了这府上侍卫，卫君凡怕多生事端，只是朗声道：“你们这府上进了妖人，一定要小心为上！”说完，纵身快速离去。

　　回到竹芒书院中，卫君凡认真观摩那老乞丐留下的书，扉页上写着“神巫炼金术”四个字。

　　“原来是巫师修炼的功法！”

　　卫君凡看过《九域志》，知道巫道和文道从理论上是同源，都是源自上古祭祀。文道持礼，以礼借天运，巫师持器，以器承天运。不过两者的发展却是各不相同，古之巫师以器承天运后，竟然为一己之私窃取天运，逐渐走入邪途，不为人皇所容，之后又从巫道中分裂出大道三宗，分别为道宗、医宗和衍宗。

　　巫师擅长炼金、制器、法阵、巫术，大炎帝国也有巫师存在，不过他们擅长炼金制器，又自称器宗，已渐成气候，大部分门人都在工部任职，若不是器宗未能如天道三宗一般出过“天运”圣人，不然天道三宗就得变成天道四宗了。

　　从这个老乞丐在秘籍上做的笔记来看，他是一个知行三品的巫师，名叫巫高行，离无惑仅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之遥，却也让巫高行停留了五十年之久。巫师突破主要靠炼化，若是能炼化一种前所未有的巫术或者器，都可得气运破境。

　　眼见身体愈发衰落，巫高行突发奇想，若是自己能炼成人体，不但发明前无古人的人体炼金术，更是可以让自己的身体永葆青春，长生不死。他越想越激动，对人体炼金的兴趣一发不可收拾，但他自己也没想到，人体炼金的行为遭到了天道反噬，又因为滥杀无辜被族人不容，被废掉一身修为赶了出来。

　　巫高行说来也是有大毅力之人，拖着残躯，一路乞讨，来到了大炎帝国国都，他本想凭借自己出色的炼金术在大炎谋的一官半职，从长计议，只是他也没想到大炎对外族人深怀戒心，根本不给他机会。所以巫高行便索性做了乞丐，在旧水坑巷中乞讨为生，偶然之下得知乞儿盟做人体器官买卖，他便与乞儿盟沆瀣一气，他提供人体器官移植的技术，乞儿盟到处寻找器官，这也让巫高行逐渐积攒到不少器官，正准备一举成功，谁知道被回来“报恩”的卫君凡发现，功亏一篑。

　　虽说卫君凡向来敬佩科学狂人，但一点也容不得恶人，所以他对巫高行的遭遇没有丝毫同情。他现在过目不忘，将神巫炼金术的内容记下后，一把火便烧掉。只是让卫君凡意外的是，自己虽然没打算修炼炼金术，可是炼金术的内容却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

　　炼金术的基本原则，等价交换，而基本用法便是“解离合”。所谓解，便是将物体描述拆解成可用数据衡量的物质，离则是将这些物质分离，合便是将这些物质重新组合，成为新的物体。传说炼金术修炼到极致，不但可以炼化山川大海，甚至还能炼化天命气运、大道法则。

　　“算了，就当做是多了一门技能吧。”卫君凡想着，索性开始认真回忆神巫炼金术的内容，一段时间之后，他目之所及，全是数据……

　　卫君凡感觉头痛无比，这样下去，这么多信息，就算自己是数学天才，恐怕也会承受不了这么庞大的数据而崩溃。他闭目思索，突然想起了电脑储存数据的原理，于是他便尝试着像电脑一样，将一个个繁杂的数据列成表，然后再以数据表进行关联索引，这纷繁复杂的炼金术便是索引。只是与电脑不同的是，电脑中呈现的也许是3D图形，也许是人物模型，可是自己改变的却是实物，而且比巫师们更加高级的是，卫君凡学过元素周期表……比巫师们更更加高级的是，卫君凡在懂得各种炼金术法阵后，可以用自己强大的空间几何及运算能力，随意的组建炼金术模型。

　　卫君凡心念所至，体内那属于文道的书生意气随心而至，眼前的这张纸，竟然瞬间变回了一块木头。与此同时，卫君凡的精神也是极度困顿萎靡，像是身体被掏空一般，进入圣贤模式。

　　这破玩意，干一张纸就变成这样，要是炼出个核武器来，不是得沉睡一万年啊！

　　炼金成功，卫君凡心中也无牵挂，便索性睡去，而他的识海中，除了青气之外，又多了一道黄气，只是这黄气微弱如死，混在青气中游走在识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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