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小孩子
老者对于这些人的反应见怪不怪,他嘱托道:“课程表贴在了黑板的侧面,大家中午记得回去吃饭。”
小孩子们早就看到了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外面的姐姐好漂亮啊。”
“是啊,还很白。”
又一个妞妞补充道:“皮肤也很嫩!”
“他们的衣服真漂亮。”
“好羡慕他们啊。”
“我也是”,又一名小孩子加入了讨论,“很羡慕。”
在屋外田玥哭了鼻子,她无法想象这世界上还有这么穷苦的地方,孩子们还穿着只有上世纪才能看到的旧麻布衣裳。
单薇短暂地回忆起了自己的小时候,家里住着用报纸贴墙壁的土房子,自己穿着大花棉袄在土炕上等待着开饭。
那时候单父单母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家里一片贫穷。
回忆突然被拉回,可是就算是那个时候也无法和眼前的环境相比啊。
她腿脚不听使唤一般走进了教室,屋里空气流通,墙壁透着光亮。
孩子们用的是很短很短的铅笔头,没有纸张。
一帮孩子们看到漂亮姐姐走来立马安静了下来,端正地坐在木板凳上。
小姑娘眼眶微红,温声问道:“你们这里下雨了怎么办啊?”
沉默许久,还是有个小男生壮着胆子回答了问题:“下雨的时候很可怕,雨水会从房顶流下来。”
“要是有风雨水还会从墙边吹到我们身上。”一个小女孩弱弱地补充道。
“夏天的雨水大,是我奶奶把我背回去的!”
课堂的气氛渐渐活跃,只是孩子们的回答明显跑了题。
过了一会儿讨论声才渐渐下去。
“这里的窗户关不上啊,都生锈了。”张子玉走来说道,一往乐观如他声音都小了不少。
“薇薇他们好可怜。”屈柳拽了拽她的衣袖,用着只有单薇和她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哪怕是农村人也比山里人好了太多,大山不通路,运输困难。所以好多年轻人都搬走了,只留下了老人和孩子。
田玥在外面哭够了才进来,她身后还跟着另一名男生。
“外面还有好多爷爷奶奶们在拔野草。”田玥说道,言下之意是想要去帮忙。
单薇往外面看一眼,在远方隐隐约约确实有许多人影在做拔草的动作。
“那是在薅花生呢!”孩子们欢快地说道:“放假了那几天我们也要去帮忙。”
田玥面容尴尬,问:“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那谁来上课呢?”屈柳说。
“要不我们两个男生一伙你们三个女生一伙,一伙轮流教一天,剩下的人去干活。”
“这个办法可行。”
“你们要知道咱们是来教孩子的,不是来干农活的。”剩下的一名男生开口就降低了大家的好感。
“反正呆着也是呆着。”张子玉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小伙子干点活咋了。”
最后少数服从多数的安排下他不情不愿地同意了。
在这个过程中孩子们一直安静地看着他们。
两名男生走后单薇看了眼课程表,上午是语文数学两节课,下午是英语和作文。
屋子中各种年龄段的孩子都有,所以一节课的时间比其他学校的时间长了不少。
第一节课浪费掉了,要求大家做了个自我介绍。
平日里社牛的小伙伴们面对面前这三位漂亮姐姐时突然害羞起来,一个比一个腼腆。
无奈单薇只好自己先做了个自我介绍,一节课的时间大家渐渐熟络起来。
陪孩子的时候总是感觉时间过得很快。
“薇薇我觉得好有成就感啊!”
“怎么呢?”单薇看她,眼中有着清澈的笑意。
“把自己会的东西交给小朋友们,看到他们开心点样子我也就很开心啊。”
田玥听到后也插入了话题,“我也是!”
共同上了一节课三位小姑娘的关系缓解了不少。
下课后孩子们把她们围在一起,问东问西。
另一边在地里拔花生的张子玉一点也不像城里的大少爷,乐呵呵地和爷爷奶奶们唠嗑。手底下的活儿却丝毫不落,汗如雨下。
第二节课。
“大家会背乘法口诀吗?”单薇问。
“那是什么东西啊?”
“不懂啊,村长爷爷没教过。”
单薇转念一想,又换了一种说法:“就是小六九啊。”
有个小男孩举手,“这个我会,村长爷爷上课总教这个。”
“我也会!”
“我也会!”
班级里的孩子纷纷举手。
教了一会儿单薇发现他们数学真的很好,“那咱们学学鸡兔同笼问题。”
一听要学习新的知识班级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的小同学眼神里闪现出智慧的光芒。
求知若渴。
他们真的很聪明,不到半节课就学会了鸡兔同笼问题,有的还能举一反三。
要知道这里面还有三、四年级的小孩子呢。
还有一些特别小的孩子在抓耳挠腮,屈柳俯下身子教他们基础的乘法运算。
上到半节课上厕所的田玥突然回来了,面色难看地把单薇拉走了。
流下屈柳和教室里的孩子大眼瞪小眼,满头问号:这是怎么了。
“薇薇你知道哪里还有厕所吗?”田玥苦着一张脸问她:“这里的厕所臭死了。”
这里的粪便都被村民们拿去浇庄稼了,所有的污秽物都堆在了一起。
田玥刚进去的时候差点没被熏个跟斗,直到出来后呼吸两口新鲜空气才好。
熏得她脑瓜仁疼。
单薇的视线短暂在她脸上停留,笑着说道:“你要是受不了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地解决啊。”
“啥就地解决?”田玥被熏懵了,晕晕乎乎地问道。
“就是随便找个地方……”
“啊?”田玥怪叫一声,她被震惊了,还有这种牛/逼操作。
中午孩子们回去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和她们告别。
“姐姐你们要来我家吃饭吗?”有个小胖墩走了过来,真诚的邀请她们。
“哈哈不用啦”,单薇摸了摸他的头,“姐姐们有吃的啊。”
小胖墩脸红了,然后就跑,好丢人!
单薇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尴尬地抓了抓,她有那么可怕吗。
跑远了的小胖墩突然回头挥手,“姐姐们再见!”
单薇三人同时挥手,“拜拜。”
“哈,累死我了!”
张子玉朝着她们走来,声音不是大了一点。
“你这变化够快的啊。”屈柳笑道。
“那可不,干点活痒死我了。”张子玉也笑:“一上午在奶奶家洗了两次澡呢。”
“村子里运水好像不太方便吧。”屈柳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
“放心啊,那位奶奶家里有座水井。”
吃饱喝足后众人又回到了简陋的临时宿舍。
老者看着他们的背影和蔼地笑了笑,他就是村长,五人在小村子里干的事情他都知道。
关上门后单薇跟给她俩一人一片核桃酥。
这个是啥啊,田玥吃这个的时候眼里冒光:“酥酥的,甜甜的真好吃!”
“就是容易掉渣。”屈柳补充着。
“这个叫核桃酥,用热水一泡就变成了粥”,单薇解释道:“我还是在小时候吃过呢,现在很少有卖的了。”
眼前的两位富家小姐显然没有吃过。
午觉过后三个女生去了学校,张子玉活力满满的跑去了田地间,全然不觉自己已经被晒得丘黑。
孩子们的英语发音很不标准,这可能也是由于没有课本的关系。
一节课的时间他们学会了好几个单词,进度虽然有些慢但孩子们求知若渴的眼神还是打乱了单薇的心。
作文课的题目是我的爸爸,可是好多孩子已经忘记了父母的模样。
爸爸妈妈?
这个字眼还想只有还是孩子的时候才经常在脑海中出现,虽然他们本来也还是小孩子。
因为记不清了父母的模样好多孩子改成了我的爷爷或者我的奶奶。
朗读的时候带着大山里的朴素,虽然有些俗却字字真情。
放学后单薇给他们一人分了一块核桃酥,好巧不巧的是刚好分完。(伊歌买的是那种小的,所以两斤数量也不算少呢)
孩子们一个个的都用自己的办法把分发的核桃酥包起来,尽量保持干净。
“你们怎么不吃啊?”屈柳问他们。
“我想给爷爷奶奶一起吃。”
“是啊,爷爷奶奶应该没吃过。”
三个小姑娘瞬间泪目。
傍晚的微风,黄昏的日落带着一丝愁绪几抹悲凉。
站在田埂上瞬目下眺,浅浅的溪水中还有鱼儿在游弋。
“这里真好。”田玥坐在了田间土地上感叹道。
“哪里好了?”屈柳问她。
“这里的空气啊环境啊还有人都很好。”
“你这样挺好的。”单薇说。
“啥?”田玥转头看她。
“上午的时候你还嫌人家厕所臭呢,现在都可以坐在烂草地上了。”
“人嘛,总是要改变的。”田玥说道,“不过那个厕所真的滂臭。”
屈柳真诚地说道:“其实你也没那么讨厌。”
“你也是。”
“看夕阳,多美。”单薇说。
三人的视线齐齐地看像天边,“真美。”
夜晚,男生临时宿舍。
张子玉和另外一名男生的鼾声震天响,他们太累了。
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一天干完了爷爷奶奶平日里三天干完的农活。
后半夜大雨滂沱,闪电划过天际,雨打落叶,女宿的三个小姑娘睡不着了。
“怎么还漏风啊。”田玥抱怨着。
“我们要不要开个小茶会?”屈柳异常兴奋:“这种气氛不开个茶会可惜了。”
“你带食物了?”
“当然,我带了很多呢。”
她俩的动手能力很快,零食扑在了一张不知道在哪捡的小木桌上。
“我们要不要把这些零食分给孩子们啊?”单薇轻声说。
“他们应该没吃过这些吧。”屈柳神情低落。
“你俩怎么突然郁闷起来啦?”田玥强行用着听起来愉悦的声音说道:“以后我们经常来看看不就好了嘛。”
“还会回来吗?”屈柳的语气充满了不自信。
“会的!”田玥眼神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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