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言为定？

见增德一直盯着周掌柜的背影，小野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一千两银子卖掉方子也不错？”
  “那倒不是，东家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喜百草堂，他们那药价着实贵，大家都买不起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就算大家都不去他们那边买药，百草堂的生意却依旧做得那么大？”
  “那是……富贵人家买药都会去百草堂，就如同他们吃饭便去悦泉居一样。价钱虽是贵一些，但品相好，伺候周到，客人也愿意多花些钱。”
  “你看咱们卖药，几文钱一份，要赚几两银子，得卖上许多。人家却可能一小份就赚了同样多的银两。你觉得，咱要怎么样才能像他们那样赚钱呢？”
  “东家是想把咱的药价提上去？”增德有些纳闷。
  “哈哈，我是让你想想差异化市场！”小野有些无奈，指点道。
  “啥叫差异化市场？”增德漂亮的眉眼都快皱成一团了。
  “街边上两文钱一个的肉包子，四文钱买两个，能吃饱。进了悦泉居，得好几两银子才能吃饱吧？同样是吃食，贵贱都有人买。药也一样啊！”小野说道，“咱们的小药铺，一半是咱们自己的功劳，另一半却是靠着我师父这天长观才有了源源不断的客源，咱不能卖贵了，是因为咱现在的客源本身便是穷苦人家。你想想，若是我们靠的另一半，是像百草堂这样的大药行，咱们是不是可以卖一些不一样的药？”
  “我懂了，东家。小摊上的烧鸭三十文一只，悦泉居的香酥鸭二两银子一只，都是鸭子，做法不同，名字不同，卖的地方不同，价钱便不同了。”
  “那东家刚才为何要拒了周掌柜呢？”增德看着比自己矮一头的东家，又问道。
  “因为还不到时候。现在咱们太小了，这样的合作是需要用实力说话的。”小野吐掉甘草渣，故作深沉地说道：“你要多动动脑子，多想想怎么才把生意越做越大。”
  其实小野也不知道现在这曹氏药铺的生意，到底做了多大。昨日给洛名傲的账簿，她自己也没看过。不过进出的银两都在艾米手里管着，她便顺嘴问了一句：“艾米，咱挣钱了吗？”
  艾米平日里话不多，做事却是极仔细的，答道：“东家放心，咱挣钱了。不算您接诊拿回来的银两，不算咱们库房里的药材，光是这铺子里的账面银两，咱们攒了三百二十二两了。”
  “啊哈哈，好吧，咱这起码挣了热闹生活。”平日里小野出诊一次，少则十余两，多则几百两。这前院后院加上临时来帮忙的几个小媳妇儿总共有十来号人，天天从早忙到晚，这一个月多下来，只赚了三百多两，这好像有点不够看？
  她觉得不多，不过院里这几个人觉得可多了，尤其是后院的这几个，以前铜板都得省着些用，哪见过这么多银子，更不用这银子说还是自己亲自参与挣回来的了。
  小野看着艾米平日里总是没什么表情，这会难得有点喜气在脸上，也不想扫兴，便说道：晚上我把账簿带回来，明天上午咱们盘点，中午让伙计去街上买些吃食，咱吃顿好的。
  增德赶紧凑过来：“东家，不去悦泉居吃？”
  小野笑道：“你出银子？还是你让人给咱免菜钱？”
  “嘿嘿，免是免不了，不过哥几个肯定不会亏着咱的。”增德嘻嘻笑道。
  “倒也不是不行，我也没去吃过，那这样，明儿盘点完以后，咱就去悦泉居吃。”小野整天不是粥就是饼，菜式来来回回也是那几样，为数不多的几次改善伙食，还是蹭了洛名傲的。
  确实该犒劳一下自己了。
  众人听了开心不已，增德当即就告知珍妮，安排来帮工的人明日放假，让大伙儿都抓紧着把手头上的活干完。
  小野笑笑，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同牛婶晃悠着去天长观。
  她有几日没去诊室露脸了，久了只怕方师兄又要去师父面前打小报告了。虽然师父好像也没那闲工夫照看她，不过既然想起来了，样子还是得做一做的。
  小野前脚刚进诊室，后脚王瑞阳便过来了。王瑞阳已许久不扎针，这段时间只是吃药调理着，小野见他便笑道：“王公子，我看你许我的那大宅子跑不掉了！”
  “哈哈，曹大夫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王瑞阳昨日去见了祖母与母亲，二人皆觉得他气色好了许多，满心欢喜。又得知他日日在天长观做义工，便认定是这一桩善举，让他得了菩萨保佑，两人还打算派人去好好感谢秋道长，被他劝止了，末了又反复叮嘱他要心诚，要坚持，绝不可在菩萨面前造次。
  这不，今日一到时辰，他祖母便又打发小厮来看公子是不是去天长观了。
  只是旁人都不知道，王瑞阳可是许了天长观这小不点儿的活菩萨一座大宅子呢。
  小野翻开桌上的医案，只觉得这事儿王瑞阳越做越好，不但条理清晰，字迹劲秀，而且按不同的症状做出了分类。
  看得出来，王瑞阳最近没少学习。两人讨论了一会医案，王瑞阳指着墙上的统计表说道：“我按最近几日的情况，在这边新增了两样，尤其是中暑之症，近日有所增加。”
  “嗯，确实，待到下月，情况会更严重些。”小野想到此处，便请王瑞阳代笔，写一个方子。
  以前请王瑞阳代笔时，小野经常需要解释药名是哪个字，现在她只要说，王瑞阳便一字不差地写了出来。
  小野拿着他写好的方子，看得赏心悦目，说道：“他日我若成了名医，必定要寻一个如王公子这般出色的搭档。”
  王瑞阳微笑道：“不用等成名医，你现在便聘我为搭档，如何？”
  “嘿嘿嘿，我现在穷得很，请不起啊！”咱这不是白手起家么，要是我请得起，我还要借天长观义工的名义来忽悠你吗，小野心道。
  “请我吃顿饭便可。”王瑞阳温润浅笑，看着小野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啊！那就这么定了，明日中午，我请你去悦泉居吃饭。”小野笑哈哈，说道。反正明日中午药铺那边要聚餐的，多一个人也不打紧。
  “那一言为定。”王瑞阳也笑着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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