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背影
第九章试探
安卓一夜无眠。
早上肖美来送早餐看到安卓眼下的乌黑时，着实吓了一跳。
“你昨晚干什么了？”
安卓没好气的说：“能干什么？都躺这儿来了，还能干什么，就是睡不惯。”
肖美咂咂嘴，“真有你的，你拍夜戏在剧组的折叠椅上不也睡的挺好的嘛？”
安卓不想解释，主要是一夜没有休息，确实没什么心力说话，早餐也是寥寥几口就算完事了，催促着肖美赶紧去办出院。
剧组放了安卓几天假休息，安卓只休息了三天，便马不停蹄的开始工作，拍广告和一档真人访谈节目。
肖美最害怕的就是访谈类节目，因为站在舞台上的安卓实在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化妆室里，安卓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师在自己脸上作为，不时睁开眼嘱咐造型师，“前面在这么弯一下，不然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这个疤。”安卓边说边用手示意。
包倩怡在一旁和节目组制作人、副导就采访稿的内容正在沟通。
“所有的提问纲要都是之前定好的，情感类只限制在我们规定的框架内，这是我们说好的。”
包倩怡是一个优秀的经纪人，八面玲珑又不失底线，是个合格的避雷专家。有包倩怡在，安卓很安心。
“哎呀，我的大小姐啊，什么节目都需要爆点的啊，你说你审过的大纲，随便在哪个开机发布会都能搜到的问题，在这节目谈是不是就没什么吸引力了啊。”
“我知道你们需要爆点，但你看看这，已经完全成了情感类节目了，这问题也太多了，还有这些，什么空窗期，这还有指名道姓的绯闻都问，这也太过了。”包倩怡说着，不满的甩着手上的几页纸。
包倩怡态度强硬，制作人看争取不下，只能再退一步，“那这样吧，关于过往绯闻我们都不问，这样，可以以安老师认为有必要澄清的绯闻谈一谈，这总可以吧，这也算是一种澄清方式。”
包倩怡看着大纲，头都不抬，“我们家的艺人，从不澄清不实报道。”
制作人和副导演只能无奈的将准备加进去的问题在一一划掉。
这时有工作人员跑进来，“还有十分钟，安老师准备一下。”
安卓在节目组工作人员和包倩怡的簇拥下，往演播室走去，刚过一个拐角，安卓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体型身量……
“安老师？”安卓忽然停住脚步怔怔的看着楼梯口，工作人员奇怪的看着他，提醒到：“没时间了。”
安卓回神，“啊，走吧。”
这边，厍峻已经回到了车上，余阳等不到厍峻的吩咐，不得不开口请示，“厍董，我们现在去哪里？”
厍峻没有即时回答，声音浅淡的问了别的问题，“查清楚安卓住院怎么回事了吗？”
两人目光在后视镜中短暂相遇，余阳认真的回答：“确实是在剧组拍戏过程中晕倒的，不过不是过度劳累，是安老师坚持上船拍外景，而且，导演曾几次劝阻过，但安老师坚决拒绝替身。”
厍峻听完，没有说话，只是脸色越发阴沉，片刻后，他转过头，看着车窗上映出自己的脸，淡淡道：“去dream酒吧。”
余阳有些犹豫的提醒道:“那晚上景先生的约会？”
厍峻似乎这次响起来和景一凡的约会，他心里略微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算了，去景一凡那儿。”
发达城市的晚间，似乎永远都充满着热情，已经是十一二点的光景，街头巷尾还是一派光怪陆离，五彩缤纷的霓虹投射到车窗内那张俊逸的脸上，厍峻摩挲着腕上的手表，良久，他似乎有些迟疑的开口。
“安卓，你们经常联系吗？”
余阳正在专注开车，没想到厍峻会忽然找他说话，透过后视镜看到厍峻只是微微垂着眼，并没有看他，“不经常吧，一般都是您这边有吩咐，我会主动联系。”
厍峻又问，“你觉得安卓这人怎么样？”
余阳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心想【这是个什么情况，在你床上睡了好几年的人，你问我？】
“嗯……挺好的啊，很仗义。”
厍峻终于抬头，有些玩味的重复着这两个字“仗义？”
厍峻忽然发笑：“他替你打过架还是替你还过债，怎么个仗义法。”
余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就是一个退役兵，没什么文化，不太会用词，就是觉得安老师挺豪爽的，对跟着他的工作人员都很大方。”
厍峻没有发觉，他的眼角眉梢染上的柔和，连声音都不自觉的带着些狎昵，“是吗？吃个米其林都叫唤着浪费的人，怎么大方了？”
余阳笑笑，“那可能是安老师对自己比较节俭，就跟着他的小助理，肖美，想把弟弟接到昌青上学，安老师就送她一套房子，解决了户口和上学的问题，房子还在三环呢，这一出手就是几百万啊，还有那个豪林花园的那个阿姨，老母亲生病住院，安老师给她放了一个月的长假让她回去照顾，听小肖说，当时医药费和后来的安葬费都是安老师给付的，还有安老师司机结婚，安老师给送了一辆丰田，还给在昌青安排了工作……”
厍峻忽然就觉得胸腔里有一种危险的酸楚，余阳嘴里说的这些他都不知道，他也不理解，这些年，安卓对他的馈赠来者不拒，但却甚少回礼。厍峻在今天之前也不曾在意，毕竟安卓在他面前一言一行妥妥表现的像个黄有才，厍峻自然也不期待他对自己多么上心，多么大方。
可当厍峻从被人口中听到安卓对那些只是工作意义上的外人都是那么关心、那么大方的时候，就是觉得有些吃味。
厍峻的手再次下意识的覆上那块并不名贵，也不漂亮的手表。
这是安卓送他为数不多的一件礼物，厍峻甚至能想到，安卓在挑选礼物时候的不耐烦和随意，甚至是不情愿。
想到这儿，厍峻更加烦躁，他冷着脸沉沉的问：“你不是不常联系吗？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厍峻很少在车上和余阳聊天，即使说话，也是纯粹的工作交流，余阳本身也是个话痨，只是碰上厍峻这样的领导，一是不敢说话，二是实在没话题，今天厍峻难得和他聊起工作之外的话题，难免有点得意忘形了。
“啊？呃……就是和安老师联系比较少，但是他手下的那些人我们……偶尔会在一起聊一聊。”
厍峻从后视镜里看着余阳，勾着唇角露出一丝骇人的笑容。
余阳顿时头皮发麻，这种笑容，余阳倒是经常见，厍峻每次在车上谈起要给对家摆一道的时候，就是这表情。
“看来你的工作还是很轻松啊？”
余阳“……”
“你很羡慕给安卓工作的那些人？要不，你去给他工作？”
余阳忙解释，“没有，没有，这不是知己知彼吗？我就是多和他们接触接触，也以备您需要了解的时候，我好及时汇报嘛。”
“是吗？你倒是机灵，那你知不知道安卓和他们剧组那个女演员怎么回事？”
余阳顿时冷汗涔涔，他没想到厍峻忽然就能把话题拐到安卓的私生活上。
他可以为厍峻上刀山下火海，唯独不愿接受和安卓私生活有关的工作。每次厍峻派他去核实关于安卓的绯闻，都是一查一个准，余阳也很苦恼，这不据实汇报吧，怕这位大老板开了他，这汇报吧，厍峻冷脸一放，他们就得跟着遭罪。
“呃……这……不太清楚。”
厍峻挑眉，“不太清楚就是还知道点，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余阳觉得自己跟着厍峻，迟早得提前退休，“算是师生吧，安老师挺照顾她的，毕竟年纪还小，又是刚入行，需要学的挺多的。”
厍峻反问，“是吗？”
余阳：“是……是吧。”
厍峻冷笑一声，“是挺多的。”
余阳看着厍峻忽然阴沉的脸，着实让他有些捉摸不透，这位大老板在商场上披荆斩棘，雷厉风行，可在面对安卓的时候畏首畏尾的，每次安卓有通告安排，都会尽量抽时间过去，可是去了，又多半不入场，就在场外站一会儿或是车上坐一会儿，然后就回去了。
看起来像是对安卓特别上心，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这一年来一见面就吵架，一吵架就冷战，一冷战就个把月不联系，一不联系，就苦了他们这些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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