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虬龙驻扎在马斯克深林的历史太久远了，久远到人族只知道这片领地有吃人的恶龙。
人族编造出的充满奇幻的童谣更加让这恐怖拥有庞大身躯的生物成为了个传说，他们不敢随意靠近深林。
“巨龙飞过的时候，它会带走你的身心…”老妇人慈祥的双目挂着笑，温和摸了摸底下来暂住几天的小孙女。
听着故事的小女孩奥朵，微卷的橘黄色长发梳成两尾麻花，小小的身躯靠在头发花白的祖母腿侧，眼睛无意识看向窗外的树木，好奇问：“祖母，这世界真的会有龙的存在吗？”
“我年轻的时候看过…”亚麻色的头发夹杂着白，唯一居住在马斯克深林附近的人家卡司太太，用她充满智慧和眷恋的眼睛对上小孙女，“他们可真是太美了。”
许久没有用过的炉灶突然有了动静，以为是老鼠的卡司太太，没当一回事，慢悠悠的把还没有织完的毛衣继续编织下去。
就像她的梦一样，永远没有边界。
“倘若还能再看一次，那该…多好。”想要摸下奥朵软顺的长发，卡司太太才发现身边早已经没那只缠着问话的小孙女了。
白色碎花裙的奥朵猫着身子，手里拿着细细的树枝当做武器，蓝色宛如透明的水晶般纯净的眼睛睁大，屏住呼吸看着灶台露出来的一只…小手？
这简直要难以想象了，这里困住了小孩子，阿朵急忙大呼，“祖母，快过来，好像有小孩子掉了进去。”
闻声赶来的卡司太太赶紧胡乱把毛衣塞椅子上，盘着的头发都散乱了些，保养极好的手上有些细纹，脸上浮现担忧。
米黄色的围裙拖在地上，卡司太太看着里面仿佛不止一只幼崽发出的声响时，她呼吸急促了不少，“天哪，我的心脏病都要犯了。”
记得祖母明明没有心脏病的小女孩奥朵歪了歪头，目光从黑黢黢灶台爬出来的两只幼崽给彻底吸引住。
哇！好可爱，还有只…绿的小兽？
“我可以抱抱你吗？”
莫名其妙从天降落的豆包圆溜眼睛瞪大，小手握住旁边的龙崽卡西，发现一只比自己大许多的幼崽提出这个要求。
豆包往前爬了几步，虽然在卡司夫人看来就是乖巧可爱的小崽崽在慢慢试探陌生世界的超级萌行为。
“我想要papa…”
抿紧小嘴，奶白带点灰的小脸绷紧，豆包感到非常不安。
旁边的龙崽卡西黄色眼睛好奇打探四周，显得异常活跃，小爪子还试图拍了拍那看起来神奇的炉灶。
豆包软乎乎道，“弟，这游戏一点也不好玩～”两只幼崽从箩筐跳出，想去探索世界，可是一只大鸟抓住了他们，又从空中放下。
黑影出现，将豆包和龙崽稳稳的放在这个炉灶里面。
于是，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卡西圆滚滚的龙头抬起，绿色的外皮也蹭上了灰，显得有些滑稽。
头回跑出来的龙崽拍了拍肚子，发出巨大的龙鸣声，“嗷呜——”
奥朵的眼睛盯着这只绿色小兽，疑惑不解，白生生的小手扯了扯衣角，想碰又不敢。
蓝色的眼睛时不时偷看豆包软乎乎的小脸，比她弟弟还要好看上许多。
“你是怎么来的？”
豆包摇了摇头，有些肉的小脸顿时露出委屈来，奶声奶气笃定，“一定是那只大鸟干的。”
也就是把他和卡西抓到天空又松开的大鸟，羽毛还是黑红色的，爪子锋利，抓人可疼了。
卡司太太拿来干净的毛巾轻轻擦了下眼前奶白团子的脸还有那只龙崽，脸上的笑容凝聚着些许欣慰，“我就知道，我小时候看到的龙不是假的，是真的。”
这三个人的脑回路完全不在同一频道上，可画面融洽极了。
除了一对脾气暴躁的龙族夫夫显得非常愤怒，卡普里奥叉着腰把原本装着幼崽的筐扔在地上，头回见到琥珀金的瞳孔里沁着红。
卡普里奥化身身上鳞片泛红的虬龙，身旁还跟着银色的巨龙，两龙的瞳孔睁大，发出龙鸣。
一只窝在洞穴里面的鸦鸟，还在为损失刚才抓到的两只幼崽而悲伤的时候，卡普里奥和顾城的龙爪硬生生把这只鸦鸟的洞毁了。
卡普里奥化身人形，直接上手恶狠狠拔掉鸦鸟身上的羽毛，掐住那细小的脖颈，整个人脸庞露出愤怒到极点的扭曲，“告诉我，他们在哪，笨鸟，快点说。”
顾城灰金色的眸闪过杀意，他闻到幼崽们的气息，就在这只鸟的身上。
“弄回去，直接吃了。”
没有得到一点有用消息的卡普里奥，沉着脸，把不长眼的鸦鸟的毛拔了一大半，当着受害鸟的面说出来。
像行李一样打包好的鸦鸟，后悔极了，顾城大手一拿，唇抿紧，“自然得吃，我的孩子们会亲自动手。”
—
擦了香香还洗白白的豆包，白胖的身躯翻了个身，卖力咿呀好几下都没有挣脱龙崽卡西压在自己身上的体重。
小手推不动，豆包软乎乎的脸上憋红了，使出吃奶的劲，发现龙崽卡西好像突然被抱起来，用力过猛往前扑的豆包落入一个温暖还带着淡淡栀子花香的怀抱里。
“你是哪家的孩子？”
脸上还有丝稚气的男孩，头发是白色的，肌肤也接近透明，眼睛是蓝的，里面藏着的不是大海的蓝，是阴沉的快下雨的天空。
奥朵怀里面抱着的龙崽卡西太闹腾，过了几秒，她才来的及反应过来，“我发现的，是不是超级可爱，还有这只小兽，祖母说…”
语气逐渐放缓，橘黄色的麻花辫都欢快甩了下，小女孩眼睛满是欣喜，“是龙！”
“还有超级可爱的翅膀。”奥朵像大多数的小女孩一样，充满好奇心，也乐意分享，可惜她的弟弟奥多不像个正常的小孩子。
他永远很少回应自己。
雪白肌肤快透明的男孩，低着蓝色宛如宝石的眸，认真端详着手里面的豆包，轻声嗯了一下。
像祖母做过的果冻，软软的。
小男孩奥多身体羸弱，患上罕见的白化病，有人说他像精灵，很美却没有小孩子的可爱。豆包葡萄黑的眼睛显得可爱，奥多把头偏了过去。
“不会是龙，祖母说谎。”雪白的手指抽离豆包的身躯，奥多的唇抿紧，显得那份红更加明显。
豆包歪了歪头，慢腾腾准备爬过去解救卡西的时候，奥多突然伸手摸了豆包毛茸茸的黑发丝。
“咿呀？”豆包扭过头的时候，小手还放在头上，小脸疑惑，白白的脖颈上的软肉看起来真的好可爱。
发现奥多没有看自己，豆包拍了拍脸上的肉肉，来到小女孩奥朵身边，戳了戳奥朵。
纯黑的眼睛望着龙崽挣扎在奥朵胳膊上的红痕，豆包软乎乎的手摸了摸卡西的龙头。
“弟，他们好像不是坏蛋～”
龙崽身上微软的鳞片贴在奥朵的皮肤上，一冷一热，卡西黄色大眼瞪着，表示它宁死不屈也不要被抱着的决心。
“不——”
煮了甜糖水的卡司夫人推门而进，看到平日不爱凑热闹的奥多也在，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尤其是她看到奶白团子乖乖抱着巨大的白色枕头和绿皮龙崽靠在一起，小孙女奥朵脸靠在床上，盯着他们。
幼崽们果然很容易打成一片啊！
“好喝的甜糖水，不知道有没有人要啊。”卡司夫人把托盘放在桌面，看着在阳光底下肌肤接近透明的最小孙子奥多，慈祥的面容闪过丝疼惜。
活跃的小女孩奥朵亲了下龙崽卡西的额头，猝不及防的卡西黄色眼睛呆了下，就听到奥朵欢快的声音，“祖母弄的东西都好吃，还有点烫呢，超级可爱的小兽要不要吃糖水啊，我给你拿。”
豆包拍了拍龙崽，又白又胖的小短手看得出来真的很努力在安慰龙了。
龙崽卡西圆滚滚的身躯猛翻了个身，站起来，后背的小肉翅超级用力抖动。
卡西委屈变成人形的模样，黄色的眼睛里面突然沁着泪，“呜，龙父不会爱我了。”
龙崽觉得自己脏了，再也不是龙父卡普里奥的专属崽崽。
奥朵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时候，窗边的玻璃突然碎了，彭的一声，豆包圆溜眼睛闪过惊喜。
奶白的小脸挂着笑，甜甜喊道，伸出小手要抱抱，“艾斯…哥哥…，抱～”
满脸寒霜的艾斯，纯金色的眸染上几分红，正在渐渐褪去，衣服上的袖口不知道是不是被弄到，破开了些。
他脚踩着破璃渣，咔擦咔擦的声响，吓得奥朵有些害怕躲在祖母背后，只露出些许脑袋。
他得知豆包和卡西不见的时候，血液仿佛凝固住，不顾艾克拜尔的阻拦和赶过来的龙族，疯狂而胡乱的寻找。
直到卡西的哭声来。
艾斯甚至一刻都等不来，“我很生气，但是…”
“我更害怕。”这一切你都不知道，抱起奶呼呼的豆包。艾斯也抱着卡西，哭得伤心时，还把眼泪滴在他衣服上。
艾斯纯金洁净的眼睛垂下，望着被打湿的衣襟，洁癖犯了。
可是龙崽不能扔，他忍。
“你是龙？”白发白肤的小男孩奥多是看着豆包问艾斯的，蓝色眼睛上的睫毛抖了下。
豆包圆溜眼睛对上奥多，靠在艾斯身上，发出奶音，“我是龙吗？”
“不，你不是，我们也不是。”艾斯看着在场的人类，长发顺着风轻微动了动。
人类不可信，艾斯纯金色的眸闪过丝恨，可是当抬起眸，看到卡司夫人那刻，他想起了些事情。
好像，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不值得信任。
艾斯摸了摸豆包的脑袋，语气柔和不少，对着那位格外慈祥曾经在未来试图为龙族辩解的卡司夫人道，“我是龙，你信吗？”
豆包软乎乎小脸先点了头。
“我没问你，豆包。”艾斯被逗笑了，唇角挂着浅笑，直到卡司夫人那边说了句，“我信。”
艾斯纯金的眸染上暖意。
他还没做出反应，底下就发出嗷呜超级大声的吃东西声音。
豆包圆溜眼睛望着龙崽手里的甜糖水，才发现是奥朵送过来的。
“弟，我也要～”豆包吃到好吃的东西，摇晃下身子，。
艾斯嘴里面也吃了个，甜甜的，来自豆包强硬从卡西手里面抢过来的食物，还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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